客棧的房間內,斷紅綾坐在柔軟的牀榻上,張巖斜靠在窗戶旁,而龍漠已經回到混沌源木的空間內。
“沒想到這陌深大院內竟然只有十個人,而且實力境界只有玄魂境初期到巔峰不等,這下我們兩人的任務就輕鬆許多了。”張巖目光請瞥了一眼陌深大院所在的地方,喃喃道。
斷紅綾美眸凝望着張巖閒適隨意的身形,柔聲說道:“在皺長老他們發佈下來命令之前我們再將情況報上去,不過只要將永陵城封城,再切斷他們的傳送,也就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嗯,不過我倒是有些擔心那雷家。”
“巖是因爲雷盟被殺的事?”斷紅綾低聲柔語道。
張巖輕搖了搖頭,緩了一口氣說道:“我倒是不擔心雷家因爲雷盟的事來找我的麻煩,只是雷家在永陵城內紮根極深,身爲界州疆域上排名第八的家族,實力一定不像皺天佑長老他們說的那般弱,如果界古山莊的力量沒有尊者級別的強者的話,想要剿滅雷家必定會困難重重,甚至會失敗!”
“這一點,巖倒是不必擔心,永陵城有城主府,雖然對外宣稱說不是界池殿的力量,但其實城主府就是第二個界古山莊。”
聞言,張巖有些困惑的看了看前者,問道:“你怎麼會了解得這般清楚?”
斷紅綾卻是嫣然一聲嬌笑,道:“以界池殿的力量,即使放任各大家族隨意發展壯大,但暗中必定會對其遏制,那日我觀察了界古山莊,以界古山莊的力量和我們九個人想要對付雷家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在這座永陵城內,就只有城主府能夠幫上忙了。而且界池殿在永陵城內的真正戰鬥力應該就是安排在城主府內。”
“如果界池殿安排在永陵城內的力量很龐大,爲何還要將我們九人給派遣過來?”
“因爲界古山莊與城主府的力量聯合起來只夠對付雷家,沒有多餘的力量對付神武宗在永陵城內的其他幾處力量。”斷紅綾細細的爲張巖解釋道:“而且皺長老所說的界古山莊內擁有一千玄狂境以上戰鬥力的人,他們只能參加到圍剿鬥神傭兵團這幾處戰鬥,對雷家完全插不上手,只是他們缺少實力不弱的帶領人。從外面找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就只能從界池殿內臨時抽調了。”
……
兩人監視陌深大院的時間也是一天天過去,四天時間悄然消逝之後,張巖獨自一人回到了界古山莊,將陌深大院內的情況全部告訴了皺天佑等人。
議事大殿上,皺天佑神色微顯一絲凝重地坐在首位上,道:“雷家後天將舉辦雷家家主雷傑的五十歲大壽,我與申屠長老他們會去雷家,暫時監視着雷家的人,那時候鬥神傭兵團的團長等人也必定會前去,屆時就是剿滅鬥神傭兵團與元林拍賣會等神武宗勢力的最好機會。”
皺天佑的聲音突然一頓,變得肅然起來,道:“記住,一定不要留下活口。當你們收拾掉那些傢伙之後,消息必定會第一時間傳出去,所以你們必須帶人在消息傳到雷家之前趕到雷家。等你們一到,就可以直接對雷家強行施壓了。”
這時,蕭鬆手中八塊青白玉牌浮現,隨即化作幾道光芒向張巖他們飛去,被衆人牢牢抓在手中。
“這是你們調動那兩百人的玉令,明日那八百人會化身成普通人藏在各處,只要你們捏碎手中的玉令,他們便會直接殺出,而各處留下來鎮守的強者便交由你們對付!剿殺任務只能勝,不能敗!”
“明日辰時末一過,就準時動手!”
張巖等人皆是沉凝着神色微微頷首應下。
衆人再度商議了片刻之後,便都紛紛離開了界古山莊。
翌日清晨,熱鬧的永陵城內一片祥和,升起的初陽依舊朝新,界古山莊內卻開始人潮涌動起來,一千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
這一千人皆是從界古山莊內的各處後門暗道離開,隨後像樹根一樣在永陵城內擴散開來,朝鬥神傭兵團、元林拍賣會、陌深大院、神武門快速圍攏而去。
張巖與斷紅綾則是在那客棧房間內安靜的等待着第二天的到來,永陵城內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與平日裡一樣,只是各大勢力的領頭人物皆開始爲雷家家主雷傑的五十大壽而互相走動着。
雷家是永陵城內最強大的三股勢力之一,雷傑過壽,他們一定得有所表示,而且還必須掌握好心中那桿秤的平衡。
短暫的一天時間就像是稀開的指縫間的流沙,快速漏走。
黃昏時刻,界古山莊內的傳送陣突然爆發出一陣絢爛的白光,光芒消散斂去,焱木靈猶若火焰精靈般的身影與玉玲瓏那宛如一塊潔白無瑕的雪玉倩影便是從傳送陣上行將而出。
“靈姐姐,我們先去找皺天佑長老,問問他們巖去了哪裡!”彷彿能夠洞察一切的雪色眼眸在四周昏暗的場景中輕晃了一眼,玉玲瓏便是帶着焱木靈向界古山莊的一處樓閣行去。
一路之上,不見半點人影,兩人心中旋即微感驚奇。
“這偌大的界古山莊內怎麼不見一個人影?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焱木靈心中懷着一絲困惑的喃語問道。
這時,一道利喝之聲突然從不遠處傳來。
“你們是誰?”說話之人喝道,眉宇間噙着沉凝與警惕之意,手中更是緊握着一把閃爍着寒光的利刃。
聞言,兩女當即朝那男子緩步走了過去。
見狀,那人卻是將手中的利刃朝她們指去,有些緊張的喝道,只是他的聲音裡帶着微顫:“站住……”
玉玲瓏玉手一翻,一塊巴掌大小的水藍色玉令便被她抓在手中,水藍色玉令上閃爍着淡淡的水紋,上面刻印着一方池水,雖是刻印,但看上去就宛若真實般的存在。
這種玉令在整個界池殿內只有三塊,一塊在玉玲瓏的身上,一塊在付雲痕的身上,最後一塊則是在北冥浩身上,這是池名的徒弟所特有的玉令,名喚:池令!
但池令這種在界池殿內代表着最高身份的玉令並不是每個界池殿人都識得的,所以她們面前的男子並不認得,目光微晃了一眼玉玲瓏手中的池令之後就直接忽視掉了。
“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界古山莊內?”
對於男子絲毫不識得池令,玉玲瓏當即撇了撇嘴脣,嬌哼道:“你這傢伙竟然不知道池令!懶得跟你廢話,趕緊帶我們去見皺天佑長老。”
“不弄清楚你們的身份,你們休想離開這裡!”男子心中突然冒出來一股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勇氣,手中利劍一揮,便欲動手的架勢。
見男子不僅不帶路,還一副準備動手的姿態,玉玲瓏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準備動手教訓一下面前的男子。
焱木靈連忙將身旁的玉玲瓏給拉住,道:“池令在界池殿內就三塊,一般人怎麼會認得,你呀,就別再爲難他了。”
焱木靈的話剛落下,三人不遠處便是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皺天佑帶着蕭鬆等數人連忙快步行來。
“應明,不可動手。”皺天佑一聲利喝道。
見皺天佑等人走來,那被稱爲應明的男子心中立馬鬆了一口氣,卻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天佑長老,她們……”
“趕緊退下!”不等應明說完,皺天佑老眼一橫,瞪了他一眼,喝聲道。
在皺天佑的面前,男子根本不敢多反駁言語,只得將手中的利劍給收了回去。
“皺天佑見過玲瓏宮主!”
行至玉玲瓏兩人身前,皺天佑當即躬身行禮道,犀利的眼光卻是看了看前者手中的池令。應明作爲一名遠離界池殿的底層人物,自然不認得池令,但他身爲界古山莊的莊主,界池殿的長老,若是不認得的話,就是罪,而且是目無界池殿殿主池名的大罪!
“不知玲瓏宮主如此匆忙趕來永陵城是有何急事?”
將手中的池令收起,玉玲瓏撇了撇小嘴,面不改色的說道:“乾天殿主擔心永陵城的雷家存在大隱患,所以派我前來探知一番,一有異況我就會把消息傳回殿內。”
“原來如此……”聞言,皺天佑老臉上帶着幾分笑容,剛欲說話又是被前者急忙打斷了。
“持有派遣令的巖雷他們人呢?你將他們派到哪去了?”
聽到玉玲瓏的這番問題,皺天佑也不起疑心,畢竟這屬於正常問題,隨即笑道:“巖雷和斷紅綾去了城南對付陌深大院,奕宇、戎修竹去了城東的元林拍賣會…………”
按耐住心中的躁動將皺天佑的話聽完,玉玲瓏旋即微微一笑,說道:“明日對付雷家之時,我會前去,你們只需要按照計劃行動就行。”
“嗯!”
“我們要去永陵城內走一圈,天佑長老你們都各自回去吧。”玉玲瓏當即拉起焱木靈的手臂便是朝界古山莊外飛掠而去,片刻間消失在衆人的視野裡。
望着兩女匆忙消失在天空中的身影,皺天佑雙眼中閃現過一抹異樣的神色,隨後目光瞥向了身旁的蕭鬆等人,道:“池令是池名殿主親傳弟子的身份象徵,今後別再像個無知的人一樣冒犯她們!”
聞言,其身後的蕭鬆衆人皆是頷首應下,那應明卻是面露尷尬之色,低着頭跟上了衆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