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巖就那麼的愣在了原地,眼神深處中泛起無法平靜的漣漪,只是在他極力的掩飾之下,方纔沒有人能夠看出來。
安東野見狀,卻是偷偷詭笑了起來,旋即用手肘杵了杵張巖,以一種弱不可聞的蚊叫聲說道:“看你這副呆木樣,你似乎跟這個美女很熟啊!”
聞言,張巖臉上的那一抹驚愕之色突然之間變成了平靜,眼眸中驚起的漣漪也是立馬消散了去,道:“不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你幹嘛盯着別人一個勁的瞧,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安東野一副賊笑的模樣,眼神不時瞥向了繞過他們向屏障結界走去的女子。
“我是真不認識,別說我,你不也一個勁的瞧麼?”張巖立馬反駁道,只是在他的心底深處,卻早已無法平靜下來。
因爲,那名從內在散發着異彩光芒的女子,正是剛剛他心中提到的王依月,九重天聖體的擁有者。只是張巖並不清楚,從當年的學院之爭後,王依月的實力突破到底有多快,現在就連他都無法看清楚,或許是因爲九重天體質的原因,但他在後者身上的確感受到了一股比他還要強大的玄氣波動。
王依月的境界比他只高不低,至於真正的戰鬥力,張巖實屬難以斷定,畢竟九重天體質乃十大聖體之一,而他還沒有真正見識過九重天體質的兇威。
在繼王依月來到這裡之後,後面又是數道青年男女的身形緩步走了過來。
其中正有當年風聖學院選拔時的前幾名,申屠剛、嗜冷、時雨……只是沒有看見雪雲瑤的倩影出現。而且與他們同行還有一些陌生的人影,這些張巖所不認識的陌生人當中,正有斷紅綾的大哥斷震,跟林芏等一些與安東野算是同一屆進入學院的好手,這些人在四大帝國內都是享有名氣,實屬精英之列。
見嗜冷等人是結伴而來,四周一些人的目光便是略微帶着不快之意,而更多的人則是不以爲意,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他們心中的驕傲讓他們與周圍的人保持着絕對的距離。
一行人面色冷淡地從張巖身邊走了過去,而他的臉上卻是平靜如死水,只是令他感到萬分意外的是,他會在這凌寒天淵深處撞見嗜冷等人。
在改變面容之後,沒有人再認得他的模樣,就連氣息也都從本質上改變了,此時的張巖在王依月等人眼中就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雖說張巖已經認定自己不再是風炎帝國的人,更不是風聖學院的弟子,但是,再次見到這些曾經與自己或敵或友的人時,他心中多少爲會增添幾分感慨之意。
王依月繞開了稀疏的人羣,最後在屏障結界前停了下來,優美動人的眼眸中不起一絲波紋,柔嫩薄脣輕緩開啓,道:“還有一個時辰,封印結界便會打開,凌寒天淵內的機緣,大家憑各自的本事!”
除了風聖學院的衆人,便沒有人再認得王依月的身份,因而,那些陌生身影看向她的目光也都各有不一。
一些面目俊俏的男子則是帶着火熱的目光盯着王依月,眼神中透露着一抹貪婪之意,這種意味不言而喻。
王依月說完,便不在理會衆人的目光,轉而是一直凝望着面前的結界。
……
這時,張巖完全是一副陌生人的樣子,臉上帶着笑意,得意的對那眼神眨也不眨的安東野說道:“知道這人是誰?”
“誰?”
“王依月!”
張巖把三個字隔得很開,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聲音低微,但這裡的人誰不是好手?個個都是耳聽八方的傢伙,這三個字準確無誤的落入了所有人耳中。聽到張巖口中的這三個字,安東野身軀微微顫抖了下,旋即無奈的搖搖頭,被傳言說是四大帝國內未來最強的人,竟然也來了這裡。
突然,一人略帶挑釁的聲音就是響起,聲音的來源是一名青年男子,身穿一襲藏藍色衣衫,長得眉清目秀,黑髮中摻雜着一抹銀灰色,此人來自玄聖大陸西方,強大家族與宗門勢力的底蘊讓得他有足夠的傲氣。
“王依月,你手中有結界的開啓鑰匙?”
聲音打破了空氣中瀰漫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這一刻看向了這名男子,但所有人那略顯困惑的眼神中顯示着他們並不認識此人。但男子提出的這個問題正是他們心中的疑問,只是沒有人願意第一個開口得罪人,因爲王依月這個名字在界州與四大帝國內早已經成爲了青年一輩中最響的,絕對遠遠超越了安東野這個血中狼王。
聞言,王依月倩影轉換轉過來,柔和的目光在在衆的人影中環視的一圈,旋即聲音輕柔的說道:“我沒有打開結界的鑰匙,但是一個時辰之後,這道結界會達到最虛弱的時刻,到時候大家才能夠進入其中,現在進去只有,死。”
“你爲什麼知道這結界的最虛弱時刻,我們可都不清楚這一點,你難道不應該解釋一番?而且,聽你剛剛的口氣,你似乎對這結界內存在的東西很清楚,爲何不說說,至少也讓大家心裡有個底。”男子又是硬聲道,語氣中絲毫沒有那種憐香惜玉的味道。
這時,不等王依月開口,人羣中與嗜冷他們站在一起的斷震開口了,語氣同樣不和善,但他的說話對象是那名男子。
“這位兄臺,不用什麼事情都問得那麼明白吧,不然可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的。”
聞言,鍾洺便是鄙夷的一聲戲謔笑聲,道:“小子,你是在威脅我?”
“你可以當作是威脅,也可以當成是勸告。”斷震毫不掩飾的笑道,他們出發前往凌寒天淵時,風聖學院副院長諸葛焸明確下了命令,王依月的安全是第一位。
然而,他的這抹笑容看在後者眼裡就是裸的挑釁。使得後者微微咬了咬牙,旋即雙眼一寒,好不容易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我到想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敢恐嚇我鍾洺!”
當鍾洺二字一出口,圍觀的人羣中有那麼一兩人臉上微微動容了一下,旋即又快速恢復了平靜,顯然,這幾人是知道鍾洺這個名字了,就算沒見過其真正面目,也一定聽說過其威名。
他們都是自遙遠的大陸西方而來,歷時近乎一年之久,跨越了小半個玄聖大陸,而鍾洺這個名字也近乎是在西方年輕一輩中無人不知。
察覺到那幾人臉上的微妙變化,斷震卻是渾然不怯,剛欲說話,卻被他身旁的林芏給搶先了,道:“有幾斤幾兩,試過不就知道了?”
話音一落下,嗜冷等人紛紛向前移動了半步,意思很明確,我們是一夥的,要打就是圍毆!
見狀,鍾洺眼眸一寒,無所謂地一聲戲謔,道:“這麼久了,我還真沒好好動過手,就當是爲了待會兒的爭奪熱身熱身。”
此言一出,空氣中頓時充斥着一股濃濃的硝煙味道,斷震等人與鍾洺隨時可能大打出手。
這時,不知何時出現在安東野身後的張巖大手一伸一放,其身體就踉蹌着衝了出去,這突然的力道差點沒讓他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而安東野的身影在衆人那驚愕與不解的目光中,已經來到了鍾洺與斷震幾人中間。
場面的氣氛陡然凝固,安東野回過頭一副要死要死的表情看了張巖一眼,若是眼神能殺人,張巖早就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並非原貌的臉上生硬的乾笑了兩聲,安東野嘿嘿笑道:“幾位大哥,你們繼續,繼續,不用管我!嘿嘿!”
說着就快步退了回去,安東野的這一切舉動頓時引得周圍的人都是一陣好笑。
“你想害死我?”
聞言,張巖當即憨笑了起來,道:“手滑了,手滑了。”
淡的晃了一眼安東野後退的身影,鍾洺當即就是一聲冷嘲熱諷,道:“如此膽小的鼠輩,還是趁早滾吧,殺你都嫌髒手。”
鍾洺的這番話,讓得空氣中原本緩和了一點的氣氛頓時變得僵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瀰漫而開,衆人心中猛然一驚,駭然的看着安東野的身影,然後,血腥味又突然消散不見了!
安東野僵硬的臉龐一緩,他想到了一件更好玩的事,旋即拍了拍張巖的肩膀,手中力量一涌,張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走了兩步,旋即不動聲色的說道:“這是我大哥,有種你就把他殺了。”
安東野這話前面那半句話並沒有錯,他打賭輸了,也甘願承認張巖是他大哥,至於後面的半句話,他直接忽略掉了!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張巖的身上,距離屏障結界開啓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能有點熱鬧解解悶也不是一件壞事。
張岩心中一陣狂汗,沒想到安東野會來這一手,旋即尷尬的笑了兩聲,一副和事老的樣子,道:“大家都以和爲善,現在動手消耗了力量,一個時辰之後的爭鬥就會處於不利之地,何必呢,是吧!”
對於張巖的這番話,安東野頓時額頭上黑線懸掛,他都當着大家的面承認他是自己的大哥了,沒想到也會是這樣一副‘慫樣’!
“兩個鼠輩,也難怪你會是他大哥,滾...”鍾洺渾身上下都透露着對張巖的鄙視,在他眼中張巖與安東野就是兩隻臭鼠!
這時王依月柔美甘甜的聲音便是響起:“斷震,不用出手!”旋即看向了一邊的鐘洺,道:“如果你想要解釋,若是你有那個本事,可以動手向我討要!”
“別、別、別,大家和氣生財嘛,打打殺殺的,何必呢!”張巖連忙叫喊道。
“大哥,你回來吧,別去丟人了!”安東野有些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拍額頭,道。
張巖兩人的‘耍寶’頓時引起了衆人的一陣鬨笑,而這也徹底激怒了鍾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