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瞅準機會,把香餌佈下之後,就等着魚兒上鉤。
他也沒辦法去隨時跟蹤進度,也就暫且放下圖謀長生訣的事情。
只能乾等消息。
那本書,他是志在必得的。
功法的重要性,他從第一天開始學武就明白了。
對演武令來說,你學懂了功法,入了門,那自然一切都好說。
只要有武運值,就能一路直上青雲。
付出一些東西,得到的回報,也會讓人心滿意足。
楊林自從學會先天功,突破了先天,煉成了真氣之後,在氣元武道這方面,就已經消耗光了知識的積累。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以他對氣元武道的認識,就算有着一個世界的武學作爲根基,想要推出一套先天之上的功法,那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要經過無數次的試錯,再接受無數次的失敗懲罰,才能勉勉強強的踏上正確的提升道路。
但那又何必呢?
就算他自創內修心法,創出了先天之上的修行法門,那也是下等法門。
怎麼可能比得上四大奇書,這種直指破碎的神功秘籍。
腦海中的記憶告訴他,四大奇書最厲害的一本《戰神圖錄》。
這寶貝是在一個世人都很難找到的地方,聽說是在驚雁宮,完全不是凡俗人等能夠見着,需要特定的時辰和特定的機緣。
得到的機會,約等於無。
接下來就是《天魔策》。
這本魔門至高典籍,如今已經四分五裂,兩派門道各自掌握着一點功法。
相要集全,那自然要跟整個魔門無數高手交鋒,全部鎮壓下來,才能蒐羅他們的根本功法。
這也不現實。
單單是陰後祝玉妍或者石之軒,自己就不一定能對付得了,這兩位可以離着大宗師境界不遠的高手。
以如今的實力,想要打天魔策的主意,那還是洗洗睡。
再接着,就是慈航靜齋的《劍典》,這本以劍問道,直指至高的寶典,也不好拿。
大尼姑小尼姑一大堆,個個都是高手。
還有各大禪院的佛門強手互爲奧援,隨時準備清除敵對勢力和個人……
尤其是,還有寧道奇這位天下三大宗師之一,做爲她們的打手。
敢打慈航靜齋根本武學心法的主意,楊林估計,立刻就會迎來半個江湖高手的傾力打擊。
天下雖大,都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所以,從某些方面來說,長生訣,纔是最容易到手的。
如今身在揚州,又沒有太多強手前來爭奪,簡直是天賜良機。
當然,想要得手,還得先把身體弄得強健一些,至少得恢復全部真氣,把身體氣血恢復一些。
這時候,他也大概弄明白了自己爲何在時空通道之中受傷的原因了。
是自己的神意力量,並不能完美掌控氣元和精元力量。
被時空力量一壓,就失了控制。
反傷己身。
氣元和精元武道,一體兩面,同步進展的確是很強,能夠在某些情況之下越級作戰,並且,有着極其遠大的前途,上限自然也是說不出的高。
但是,有一得就有一失。
氣元、精元同時修練之後,力量變得太強,他的精神力並不足以控制住這種力量。
就如小兒舞大錘,大錘威力是大,你操控不精細,砸到自己的腿腳還不算什麼,砸到腦袋那就直接玩完。
有鑑於此。
神意方面的提升,就不可忽視,已經成爲最緊要的任務。
這個世界,四大奇書,顯然都有着提升精神力,掌控力量的方法,也是天生具備的。
只要長生訣到手,雖然這門法訣主要是煉氣,但是,在煉神上面,想必也有着一些獨到之處。
也許就能完美解決自己的神意不強的弊病。
精氣神三元同修,再來叩問至高,破碎虛空。
這纔是最正確的道路。
當然。
除了長遠的打算。
目前,迫在眉睫的,並不是什麼長生訣,也不是修練氣訣直接到達大宗師,直至破碎虛空。
而是要先行恢復自己的真氣和肉身。
真氣的損耗和經脈的損傷,倒是問題不大。
肉身方面,卻是很麻煩,損耗了太多身體本源。
靠食補肯定會有些慢,得想個好的辦法來補足精元才行。
否則,沒有強絕的實力傍身,在這個世界總是有些不安全的。
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到。
……
衛貞貞提着竹籃,頭上包着一塊手帕,穿着僅有的一件較爲體面的青布羅裙,懷裡揣着二十兩銀子,就去了青草堂。
清晨四點起牀,又幹了半天的活,她已經有些疲累了。
但是,卻沒有半點睏意,反而,糾結來糾結去的,隱隱的在內心深處,有着一些激動和興奮。
這種感覺讓人十分羞恥,也讓衛貞貞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安守婦道的女子,很有一些負罪感。
但是,她沒法控制自己想什麼。
只能告訴自己,生活本來就艱難萬分,自己既然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隨波逐流了。
她當然沒想過要逃。
這個世界,對於逃奴逃妾,簡直是零容忍。
一旦被人發現,以後的遭遇,比死好不了多少。
更何況,就算不被人發現她的身份,能夠安安穩穩的躲起來,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活得下去?
那個“楊大爺”雖然是“殺人犯”,看起來也不太好相處,她卻出奇的沒有什麼恨意。
平日裡的忍耐和馴服,那也是生活所迫,逼不得已。
並不證明,她真的就對馮家有什麼歸宿感,會對他們的死有什麼傷悲。
她甚至,並沒有注意到,馮家夫婦兩人死後,自己其實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心想,這樣也好。
她像平常上街買菜一般,不引人注意的,走進了青草堂。
藥堂的生意,一向是不問南來北往客,只管賣藥,也只管醫病,或者說,只是掙錢。
不會去理會一些什麼恩怨,更不會打聽客人的來歷。
所以,衛貞貞倒是沒有太過害怕,照着方子,請夥計抓了藥,付了銀子。
用竹籃提着大包小包的藥物就往家走。
楊大爺說了,他如今有傷在身,行動不便。
如果家裡死人的事情穿了梆,到時兩人逃亡,就必須早點養好身體,應付追來的敵人。
這話的意思,衛貞貞雖然見識不多,也是聽得明白的。
她明白,楊大爺這麼一個極其厲害的大人物,似乎並沒有拋下自己不管的意思。
想到這裡,衛貞貞心裡不合時宜的竟然有了一些小甜密。
低着頭,腳下輕快了許多。
也沒注意在青草堂門口碰到的兩人。
……
“咦……那女人好眼熟。”
一個高個如竹竿,身上青色勁裝上面繡着兩根竹子的三十多歲漢子,突然停下腳步,皺眉看着衛貞貞離去的背影。
“眼熟什麼啊?上次我們還給馮家送過肉食的,不就是馮舵主的便宜嫂子嗎?好像是姓衛還是姓王來着。
前天中午,我去分舵請示馮舵主,還聽到他在房裡大叫嫂嫂什麼的。”
一個身材矮小,面上長滿橫肉的墩壯漢子,笑嘻嘻的說道。
他的眼神倒是極好。
一眼就認出了衛貞貞。
“短刀,你膽子變大了嘛,竟然敢編排舵主大人了,要是讓他知道,你吃飯的傢伙,恐怕就得挪一挪位子。”
“啊,別……長子哥,您是我親哥,等會就請您去館子裡好好喝上一頓。”
短刀重重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心裡暗罵自己多嘴,怎麼就忘了,身邊這位吳長根實際上最是長舌,什麼秘密都守不住。
自己剛剛這是怎麼了,但凡有兩顆花生米,也不至於喝成這樣,口無遮攔的,開舵主馮河大人的玩笑。
“行吧,等會去仙客來,你請客,我早就嘴饞那裡的好酒了。”吳長根咧嘴一笑,鄙夷的看了矮壯漢子一眼。
別看兩人同是兩根竹,一起出來執行任務,還是得分個高低。
到底聽誰的,區別很大。
那個空缺出來的副香主位置,也該輪到自己坐了。
“跟我爭,玩不死你。”
他心裡這樣默默想着,也沒理會矮壯漢子眼中的怨毒,只是向着櫃檯走去。
“夥計,剛剛那個小娘子抓了什麼藥?”
他亮出腰間的長刀,伸手卡在崩簧之上,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是補氣血的方子,花了二十兩銀,還添了一根品相不錯的人蔘。”
夥計心裡膩歪,看着兩人的無賴樣,還是沒有保密。
雖然東主背景不小,但是,竹花幫在揚州是地頭蛇,跟方方面面都有着關係,幫主殷開山更是極其厲害的一流高手,下面還有着風晴雨露四堂,數萬幫衆敢打敢殺。
一旦招惹上了,就會有無窮麻煩。
他一個小夥計,被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什麼,二十兩?”
高個漢子吳長根眉頭一皺,就有些不理解了。
他還記得,馮家包子鋪的馮江,是個懼內的,雖然買了個小妾,但從來不讓這個小妾管錢,銀子都是放在大婦嚴氏那裡。
他們家的小妾,雖然長得花容月貌,卻被當成長工一樣使喚。
十分浪費。
自己這些兄弟們早就垂涎欲滴了。
若不是礙於馮江的親弟馮河是竹花幫的雨堂細雨分舵舵主,又跟自家哥哥感情極好,恐怕,早就有人上門使出種種手段,搶奪那包子西施了。
“事出反常,肯定有古怪,舵主那裡?”
“小弟去稟報,長子哥心思細膩,辦事老到,當然是去包子鋪探個明白。”
矮壯漢子短刀,低眉哈腰的說道。
“算你識趣。”
吳長根哈哈大笑。
細雨分舵舵主馮河爲人頗有任俠氣,武功高強,又很講義氣,偏偏還看不慣溜鬚拍馬之徒。
去尋他報信不但不是什麼好差事,反而會因爲稟報了壞消息,而招致呵斥責打。
反倒是多幹實事,探查情況的自己,能夠得到功勞。
……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