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傳來了一個讓我驚愕了好久的消息,洪大年跟他老孃死了,死狀很慘,眼睛驚恐無比的大大瞪着,全身上下被抽乾了水份,手還伸着,好像要抓住什麼似的,像風乾了的雞爪一樣。
這個是我沒想到的,我沒想到洪大年和他的老母親會死,死相明顯不正常,這不由得讓我聯想到他是不是真的從那個死了的盜墓人身上得到了什麼東西,然後被山坳裡的東西給殺了。
村子裡出了事基本都是我三爺爺去處理的,我三爺爺在村裡還是算比較有威望的。這事一出,自然是人心惶惶。
我跟着三爺爺到了洪大年的家裡,見過了屍體之後真的是一陣惡寒。三爺爺做了場法事,把洪大年跟他老孃埋了之後,依舊還是一臉的愁容。
跟着三爺爺又回到了洪大年的家裡查看了一番,他還是唉聲嘆氣。我問他怎麼了,是不是還會出事。我三爺爺嘆了口氣說道:“那山坳裡的東西不好惹,那洪大年一定是手腳不乾淨,要是山坳裡的東西已經把洪大年偷走的東西給拿回去了那還好辦,就怕洪大年已經把東西給賣掉了。到時候那山坳裡的厲害角色肯定拿咋們村子開刀。”
我瞥了一眼洪大年家裡桌子上擺着的還沒吃完的酒菜,有種不好的預感。洪大年家裡窮是人盡皆知的,開始大魚大肉了,說明他得到了一筆橫財,也就是說,他從盜墓人的屍體上得到了從墓穴裡帶出來的好東西,並且已經賣掉了。
洪大年已經死了,也不知道他賣給了誰,這事兒的確不好辦了。我們沒在洪大年家裡找到任何東西,我問三爺爺:“可不可以做法把洪大年的魂魄招來?咱們問問不就得了?”
三爺爺搖了搖頭說道:“洪大年剛死,魂魄到了地府是要審判的,這期間沒辦法招魂,得等到他頭七的那一天。”
頭七,也就是人死了之後的第七天,有魂魄會回來這一說。還要等這麼久,這七天估計也不會太安寧。
我預料錯了,這七天村子裡沒出什麼事兒,跟平時一樣正常,加上又是過年的,許多人也都放下了心。樊曉和樊小路他們兩家的人都走了,說是還要忙。樊曉年後就要去陰間了,估計到時候她家的人又要鬧一場。
洪大年頭七這天,三爺爺在天黑的時候就開始做法招魂,足足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我看見他的額頭都開始冒汗了,看着簡單,實際上是體力活,需要耗費元氣。元氣是什麼我還不太懂,三爺爺給我講過,可我一知半解。
最後他停了下來,但是沒有看見洪大年的魂魄。我有些急了:“怎麼樣了?”
三爺爺擺了擺手說道:“洪大年的魂魄不在地府。我也試着從其他地方招魂來,但是洪大年的魂魄沒來,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在地府?難道黑白無常沒帶走他的魂魄?從其他地方也招不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大年的魂魄找不到,那就沒有辦法問清楚事情的原委。
這件事情只能暫時擱着了,也沒別的辦法,只要村子裡不出事那就行,可誰知道呢?
回到屋子裡,我躺在牀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對着玉佩問道:“你開始不知道洪大年的魂魄沒去地府嗎?”
死鬼閻王說道:“知道啊。”
我有些鬱悶:“你怎麼不早說?”害得我們等了這麼久,還白忙活了一天。
他悶悶的說道:“你也沒問吧?你現在不是很能麼?什麼都不需要我幫忙,也沒想找我吧?現在纔想到我。”我無語,我的確是不想找他幫忙來着,但是他明明知道還讓我們白忙活,多說一句話要死的?
我不想說話,心裡有點小矛盾,這不怪他沒說,是我自己不找他的。我閉着眼準備睡覺,死鬼閻王的聲音卻在我跟前響起:“你這樣,讓我覺得有些危險……”
我猛地睜開眼坐起了身,額頭卻撞在了他的下巴上,那個疼,別提了……
他沒什麼反應,我捂着額頭有些驚恐的看着他,他剛纔的語氣太嚇人了,什麼我這樣讓他覺得危險?這句話就很奇怪,還有語氣,陰沉陰沉的……
他朝我伸手,我下意識的後退:“你幹嘛?我怎麼了?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了?你好好說啊……別嚇我……”
他扒拉開我的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做事兒能經過腦子麼?我覺得……你在試着自己獨立,難道是想擺脫我?”
他終於還是察覺了,我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沒……沒有……”我恨不得扇我自己一巴掌,說話還結巴,明顯在說謊,我自己都不信,更別說他了。
他手從我額頭移到了我的臉上,換成雙手捧着我的臉,我好怕他一個不高興把我脖子給扭斷,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我就感覺蓄謀已久的陰謀被他發現了一樣。
“爲什麼這麼想擺脫我呢?難道是我哪裡不夠好?你說出來啊,我可以改啊……”他說話的語調沒有起伏,眼神也是平靜無瀾,我很想知道面具下的他是什麼表情……
我敢保證他說出來的話都不是真的,其實是其他意思。我有些心虛的說道:“我……我沒有,真的,你也沒有哪裡不好。”我想說之前我都說了那麼一番話了,在冥河邊,何必現在再來問我爲什麼?可我現在不敢說,我覺得他像顆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炸。
他慢慢的湊近我,我們的臉幾乎都要貼在一起了,我只能仰起頭,最後脖子酸了,手臂沒撐住,直接倒在了牀上。他還不放過我,壓了上來:“說謊太多的人,到地府的時候是會被一針一針的縫上嘴吧的,你可能不理解那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