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解放啦。”最後一堂課結束,冷楓歡喜地站起來,舒展着筋骨。
雪瞳無力地癱在桌子上,最後一節概率論,老師簡直太燒腦了。她現在只感覺用腦過度,已經接近休克了。
“目目,走,我們去探險!”看到雪瞳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冷楓迫不及待地拉上雪瞳就走。
……
學校後山,離學校將近一兩公里,那裡有座廢棄的教學樓,據說是如今A市師範的前身。
相傳A市師範於90年代很受歡迎,後來學校發生了血案,對學校的聲名造成了很大打擊,之後不知何故學校搬遷,於是便有了如今名聲大噪的A市師範。
將近一個半小時的山路徒步,兩人依稀可以看到那廢舊的牌匾。
入眼是沾着銅鏽的青巖大學,相必是A市師範之前的名字。
經過十幾年的風吹雨打,教學樓看上去愈發滄桑,好些樓都出現了坍塌,牆上形色斑駁,佈滿了青苔,操場上更是雜草叢生,有些雜草甚至高達一兩米,粗略打量之下,有時會驚覺一個人靜靜站立,冷冷地注視着自己,憑空給自己嚇出一身冷汗。
陰冷的山風,破敗不堪的樓層,突然有種猛鬼校園的氣息,此刻,天色逐漸黯淡,暗紅色的大門猶如一頭猩紅的野獸,等待入侵者的到來。
雪瞳靠近,摸了摸漆紅的校門,竟然沒有一絲灰塵?
如果說同經歷了十幾年的熬煉,那不應該是這樣啊。
……
“咦?奇怪,他們人呢,說好的八點半在這裡集合啊。”冷楓看着冷清空蕩的四周,喃喃抱怨道。
“別急,可能有事兒耽擱了吧。”雪瞳出聲安慰道,“再說了,鬼屋探險什麼的,不是晚上才刺激嗎?現在還有點時間,再等等。”說着,雪瞳衝冷楓安慰道。
“嘿嘿,說得也對。”冷楓聞言也是一笑,一邊把玩着手裡的探照燈,一邊東張西望,打發閒散的時光。
“額,”冷楓皺眉,有些糾結猶豫地看着雪瞳,“目目,我有點難受,可能要去趟廁所……”
廁所?
雪瞳極目遠眺,思索道,“這是棟廢棄的教學樓,但主樓保存的依舊完好,只是,這麼多年,年久失修,山裡潮氣重,估計空氣又潮又溼,還有些陰森恐怖,我陪你一起去吧。”雪瞳最後提議道,顯然有些不放心。
“嗯,”冷楓小心的打量着四周,遠遠地望着那棟猙獰恐怖的舊樓,忍不住打着哆嗦
。
最後,她還是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探照燈遞給雪瞳,“算了,我一個人去吧,你留着接應他們,避免咱們相互尋找吧。”冷楓遞給雪瞳一個安心的笑容,“放心,以我的速度,最多二十分鐘,回得來啦。”
說着,衝雪瞳愉快地擺擺手,便朝着主教學樓跑去。
“瘋子,”雪瞳皺眉,見狀也只能祈禱她小心。
手裡拿起探照燈,準確地說,這是礦燈。戴在腦袋上,燈光剛好直達眼前,一般用於曠工施工。
只是現在,變成了自己等人探險的工具。
雪瞳將礦燈打開,戴在自己頭上,眼前五六米瞬間清晰可見。
探着身子,雪瞳心裡也略微有些焦急,奇怪,她和瘋子少說也等了有半小時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
難道路上遇到了什麼事兒給耽擱了?
雪瞳不禁心裡嘀咕揣測着。
“啊~”!
突然,一道驚恐淒厲的聲音乍起,驚得遠處山鳥盡散。
“瘋子!”那聲音,不正是冷楓嗎?雪瞳急忙朝着教學主樓奔去,邊奔邊焦急地大喊,“瘋子?瘋子!你怎麼了。快回答我!”
可是,任憑雪瞳如何呼喊,一切如同石沉大海般被幽冷陰森的高樓淹沒,聽不到任何迴音。
“瘋子!”急促擔憂心急下,雪瞳的聲音有些暗啞。
她一直是個僞神論者,喜歡一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換作以前,她或許會覺得是瘋子那丫頭在惡作劇。
可是,結合這幾天她驚見的人或事,她的心裡不禁有些驚悚擔憂起來,是遇到了“那東西”還是碰見了壞人?
“瘋子,你一定不能有事兒!”雪瞳撕心呼喊,同時也抓緊了尋找的速度。
極速地奔跑下,很快就看到那殘缺破舊的“教學樓”三個大字。
樓門由於年久太長,早就被風霜侵蝕得不堪,雪瞳輕而易舉地就進入了。
空氣中瀰漫着深深的黴味,樓道里也積攢了厚厚的灰塵,殘缺破敗的桌椅雜亂無章的擺放,幽暗的牆角好似一雙雙陰森的眸子狠狠地盯着雪瞳。
“吱……”木桌的碰撞聲在夜晚顯得格外詭異恐怖,雪瞳連忙移走那些礙事的桌椅。一路不停地搜尋着冷楓。
“瘋子?你在嗎?”雪瞳試探開口,“瘋子,回答我!”
空蕩幽暗,寂靜無人的樓道,雪瞳的回聲也緩慢倒帶而來,聲音變得格外陰冷,空寂。
雪瞳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寂寥悽清的樓道里,自己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
感受着心臟劇烈的跳動,雪瞳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亂想。
腦海裡卻止不住地腦補起來,什麼猛鬼校園,空樓鬼,貞子,筆仙什麼的。
“哐當……”
“啊……”雪瞳尖叫着掩面而逃,不小心撞上了樓道散落的桌椅。
疼痛蔓延着恐懼襲散而來,雪瞳咬牙忍着劇痛。
壯着膽子回望,她這才發現,原來不過是路過教室的門栓年久失修,經不住秋夜涼風,“哐當”一聲掉落下來而已。
拍了拍“怦怦”直跳的胸脯,得快點找到瘋子,離開這個鬼地方!
不然這樣下去,一定得嚇出個心臟病。
雪瞳突然有點後悔這次行動了,以往沒少參與這等探秘冒險的活動。那時候由於安全,最少也會兩人結伴而行。
額?
習慣性撫摸胸脯的雪瞳突然愣住。
血紅色花苞輕微隆起,黑色藤蔓挺立微聳,不覆之前焉秧模樣。
雪瞳錯愕,不禁暗自嘀咕。合着自己越驚慌,這丫長勢越好?
不過,要讓這花骨朵盛開,自己那得禁受多少摧殘?雪瞳心裡嘀咕抱怨着。
撞在桌角的膝蓋有些腫起,隱隱間有些刺痛。也多虧了疼痛,雪瞳瞬間清晰了許多,不再YY腦補那些驚悚畫面,神色格外認真地找起了冷楓。
黑夜像一頭兇惡的魔鬼,侵蝕着久經風霜的大樓。
黯淡昏黃的燈光不住地在樓中穿梭,幽暗寂蕩的樓道,偶爾還傳來幾聲偏遠悠長的呼喚聲。
礦燈的光越來越有些昏暗,繼瘋子尖叫聲之後,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了。
東邊廁所雪瞳已經搜索完畢,裡面灰塵瀰漫,蛛網遍佈。一點腳印也沒有。
只剩下,一樓西邊的廁所,必須要趕在礦燈沒電之前找到她,雪瞳暗暗告訴自己。
渾濁的燈光,伴着一瘸一拐的身影逐步蹣跚而行。
黑夜被一點一滴地驅散,下一刻,無盡的黑暗咆哮激盪着再次接踵而來。
雪瞳宛如大海中的漁燈,慘弱渺小,在大海中翻騰,漂泊。
無窮無盡的恐懼恍然一頭蓄勢待發的猛獸,緊緊追隨着疲憊羸弱的雪瞳,等待着捕獵廝殺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