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莫名的認知好似靜水深玉的湖面驟然降臨一塊天隕,在雪瞳心尖掀起狂風驟雨。順勢點染,給她輕靈澄澈的眸子平添一股嬌魅與動人,玉面桃頰,抿脣微莞,宛如葡萄般瑩澤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對面之人,狡黠點點道。
“怎麼……你這是……在吃醋?”沒來由的,雖然這個猜測讓自己心下竊喜,但是真當話語出口的那一刻,雪瞳只感面頰火燒,自己竟率先敗下陣來。
在最初體會到雪瞳心思的時候,烈焰便心有掩飾。可當看到此刻面前率先紅霞漫天的伊人,烈焰只感心中暢快,宛若許久陰霾遇到了朝陽的洗禮,好似千年冰山遇到烈火的澆融。看着面前空靈如玉,冰徹比水,面色似桃的女人,烈焰幾乎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那顆心的跳動與激情。
什麼時候,他的喜怒哀樂,他的心緒情感,就連心跳的頻率,都隨着眼前的女人而律動了?自己……不應該沒有心嗎?
“女人……你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你以爲本皇就看上你一個人間黃毛小丫頭?”不知想起了什麼,烈焰驀然皺眉,原本嬉笑的俊顏微凝,換上了本屬於沐皇的冰霜,擡眸,定定地看着雪瞳,毫不避諱道。
嗯?原本起着玩心調侃的雪瞳早在心中想過種種可能,但唯獨沒想到,在她率先情動羞斂之時,接受和麪對的,竟然是對方淡漠冰水的迴應。
雪瞳微愣,大腦有些短路,似乎沒想明白,怎麼突然之間,眼前原本的花花公子,竟然徹改他慵懶散漫的性子。
“我們只是契約關係,希望你時刻記着。”此刻的烈焰,就好比一尊寒冬凜劍,殺人不見形色,他甚至連看都未看雪瞳一眼,起身,轉步,到了身後方美女如雲的身邊。
勾脣,展顏。瞬間變成了那個驕陽似火的烈焰,伸手,瞬間在懷中籠罩出一女孩兒,“哇……美女們,要不要一起來玩啊。”戲謔的口吻,放蕩的神眸,此刻的烈焰一言一行無不詮釋着什麼叫花花公子。
“好哇……”被其禁錮在懷的女孩兒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烈焰,越看眉眼越亮,幾乎下意識地她略微扭轉了身子,將自己玲瓏的嬌軀更好的展示給眼前的帥哥,媚眼如絲道,“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說罷還不忘遞給雪瞳一個憐惜的視線,顯然,剛纔烈焰所說契約什麼的,她是聽到了,不禁腦補了些什麼家中父母病重,契約戀人的把戲之類的。很明白,眼前這個不下於自己容貌的女孩兒自己認真了,這才被男方嫌棄。心念至此,女孩兒不禁心中微嘲,這要論起如何抓住男人的心,還是得看她樑芳芳的。
想到這裡,被烈焰緊摟的樑芳芳不由得面若芙蓉,心下微喜。這麼多人,這等絕頂帥哥一來便先接近自己,這是不是說,自己的魅力比自己的姐妹更出衆,尤其是能在這方面贏過蘇倩倩,這足以讓她虛榮心爆棚。因此,她不禁下意識身體朝烈焰貼了帖,還不忘飛給對桌蘇倩倩一個挑釁的微笑,意思像說,就算你靠着你那假清高贏了我,獲得美院的系花如何?還不是照樣沒男人?
對桌,察覺到樑芳芳的調訓,蘇倩倩柳眉微舒,風輕雲淡地看了眼前者,目光漫不經心地移至樑芳芳身後的男人。
俊朗似月,璀璨如陽!這是蘇倩倩給的第一印象。的確,烈焰的俊秀與風采,着實超出了她詞語表達的範圍,就算給她一隻畫筆,她都未曾有把握畫出他那絕傲的神韻。
樑芳芳沒有漏捕蘇倩倩眼底深處的那一抹驚豔。索幸更加開心了。意識道身後的帥哥半天沒有回答自己,她不禁嘟起嘴角,好似一個討糖失敗的少女一般,蹭了蹭烈焰健碩的胸脯,用綿柔的聲音道,“帥哥,人家在問你話啦。”
樑芳芳的話,將烈焰喚醒。先前的他,密切觀察着雪瞳的心緒。察覺到她由憤怒,尷尬,到最後的自憐自艾,他的心都有些化了。
爲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會那般對待她,難道是十年被蛇咬而心有餘悸嗎?可是,雪瞳是雪瞳,她是她啊……那爲什麼自己會如此排斥。排斥自己因她而情動的心緒?
或許,自己此刻迫切需要做的就是轉移注意力,流連花叢,招蜂引蝶,似乎是他所念。
心至如此,他斂了斂眉宇,雙眸瑩澤地望着懷中搔首弄姿的女人,伸手,一根指頭輕輕勾住她那纖巧的下巴,調戲曖昧道,“美女,沒有人告訴你嗎?在詢問別人名字的時候,是不是該先自報家門?”說罷,還不忘輕輕蹂捏了女人一下,惹得樑芳芳嬌嗔連連。
“敢問美女芳名?”烈焰繼續調戲。
“我叫樑芳芳。”樑芳芳笑顏如花答道。
“哦,怪不得明豔動人,國色芳香。”烈焰挑眉戲謔道。
這一下,誇得樑芳芳眉開眼笑。
“金玉其外……”終於,一旁查探許久的蘇倩倩淡淡搖頭,惋惜地看了眼烈焰喃喃道。她本身無意爭些什麼,只是,樑芳芳一直對她嫉恨交加,她也因此不由得注意起這個人。初見烈焰,卻是給她一種極爲震驚的印象。這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話說回來,她樑芳芳看上的人,不都是這樣嗎?
另一邊……雪瞳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橙汁,視線憤恨地盯着烈焰,好似要將他盯出一個窟窿一般。口中還不住碎碎念道,“神經病……花瓶!冰塊!不就會仗着自己長得好看點就勾搭一些年少無知的小女孩兒嗎?幼稚,幼稚!”
雪瞳碎碎道,鬼知道這傢伙怎麼突然嚴肅起來,弄得她很尷尬的好不好!要是他一時抽風也就罷了,怎麼轉眼間就好了。合着自己是讓他抽風的病魔啊?原本自己是有些傷感的,不知爲何,明明知道他說的那些話不該當真,可就是止不住地往心裡去,給心蒙上一層層厚厚的冰紗。
真是的。自己爲什麼要很在乎這傢伙的情緒啊。憑什麼要擔心他啊!和自己有毛線關係,不過是一個誤打誤撞的契約而已。
想到如此,雪瞳不由地大口大口地再次吸了口橙汁。一雙靈動澄澈的眸子氣鼓鼓地瞅着烈焰,生怕他做出什麼越劇的事兒。
“你……在吃醋嗎?”生生被晾在一旁很久的沐語不動聲色地看完這一場鬧劇,星眸微斂,笑顏如花地盯着雪瞳,冷不聲道。
“啊?……咳咳咳……”雪瞳一個激動,原本欲圖解釋,誰知被一口橙汁嗆着,不由得咳了起來,面色微紅,咳得眼淚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