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26章 【蹊蹺毒殺】

聽金純說太子並非死於風寒,老邁的洪武皇帝驚得手腳都有些發顫:“你說什麼?太子不是死於風寒?那是什麼?”

眼見朱元璋面目猙獰得可怕,金純卻還把得住,穩穩地跪在當地,語氣十分的平和,勸道:“萬歲且息怒!若是皇上身子骨兒也出了什麼差錯,那我大明可如何是好啊?還請皇上以大明江山社稷爲重,小心身子,制怒靜養。”

驚怒交織的朱元璋聽了太醫院醫正金純的這幾句話,也是一愣,想想也是,如今太子薨逝、國家大變,若是自己也把持不定出個什麼意外,那剛剛立國二十餘年的大明還不定會出什麼亂子呢。想着,朱元璋已是按捺着心煩意亂的心思,緩緩回到案前,一屁股坐了下去,長吁了一口氣:“好,好……朕聽你的便是……你……你說吧——朕還支撐得住”,彷彿不盡疲倦似的。

金純瞟了一眼朱元璋,這才緩緩道:“萬歲,尋常風寒自染病出現不適,到寒毒入腹、以致脈象遲緩,少說也得十天。饒是被寒毒侵蝕得重了,也只傷及五臟六腑,還不會損及心脈。況且要從脈象遲緩到耗盡心脈,尋常人少說又得十天時間。可是太子殿下呢……不僅病來得突然,而且我們太醫院會診時,殿下脈象雖然遲緩卻還算有力。只一夜的功夫,就變得細若遊絲、迴天無力,這……太不尋常了。”

朱元璋於醫理並不熟知,聽得有些不明所以,卻也隱隱明白了金純的意思,鬼火一樣的眼睛冒着精光,聲音卻異常地冷峻平穩:“那……興許太子得的不是風寒,而是其他什麼症候,只是你們太醫院診錯了脈,耽誤了醫治吧?!”

金純聽得一激靈,心知這位皇帝起了殺心,不禁嚥了口唾沫,舔着發乾的嘴脣,強自鎮定了心神答道:“這……原先下官也以爲太子殿下的症候雖然跟風寒很像,卻並不是風寒,可翻遍醫書,除了風寒,對此病候已沒有其他病理的記載。下官當時也甚疑惑。這纔想起給太子殿下看苔時,殿下的舌苔殷紅中卻帶着幾點不易察覺的白斑。待太子晏駕時,下官又留意看了看,發現太子殿下的眼角也出現了一模一樣的白斑。只是白斑太小,尋常人不留心是看不出來的。”

“白斑?什麼白斑?”朱元璋聽得一頭霧水,疑惑地打量着跟前這位太醫,實在不明白他要說什麼。

金純無奈,深吸了一口涼氣,打定主意似的咬了咬牙,沉聲道:“萬歲,舌苔殷紅、藏有白斑,那是心脈中毒之像。毒素侵入五臟六腑,生出各種症候,使人氣血上涌。人死之後血氣褪盡,若有殘餘毒素則會漸漸顯出。由於人眼多含血絲,眼角膚薄,毒素最易現出於此。所以……下官斷言,太子殿下乃是中毒而死。”

“中毒?”朱元璋霍地起身,逼視金純良久:“太子膳食都出自御膳坊啊,宮禁之內怎能下毒?”

想着朱元璋忽然朝守在殿門口、聽得寒溼重衣的樑民厲聲叫道:“樑民,去傳御膳坊的而聶過來——”

樑民看似訥言,心底裡卻比常人聰慧了不知多少倍,最是知道守身保身之道的一個人,今夜聽了這一出驚天秘事,其實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了去,甚至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說不定還可以保全性命。正自提心吊膽地思量着如何轉圜,猛聽朱元璋一聲厲喝,整個人瞬間就癱軟下來,爬在地上,許久方反應過來:“這……是……是,下官這就去辦——”

“回來!”

樑民正待要走,朱元璋又斷喝一聲將他叫了回來。只見鬚髮蒼白、老邁得不能再老的朱元璋眸子精光四溢,躬着身子不住在地上踱着步子沉吟,嘴角吊着令人膽寒的笑意:“哼哼哼,要在宮禁之內下毒,能下的話,只怕早就下了,何必等到現在?”

“下官也深以爲然”,金純忽然沉聲道:“下官以爲太子殿下所中之毒乃是慢性劇毒。”

一旁的樑民瞥了瞥侃侃而談的金純,心中暗罵了一句“不知死活的書呆子,這個時候還在這裡賣弄,看來是不要命了”。

朱元璋扭頭看向金純,蹙眉道:“何爲慢性劇毒?”

“劇毒者,傷人五臟六腑、斷人心脈於瞬間之物。觀太子殿下症候,五臟、心脈盡皆受損,毒發只在短短的幾個時辰,在下斷言,太子所中之毒是劇毒無疑。可是會診時,下官曾問及太子,原來太子殿下稍感不適已半月有餘。因症候並不持續,一日只兩三次,且並不明顯,片刻即消,因而並不在意。等毒發時,太子已是一病不起,不到一夜便已沒了心脈。所以,依此看來,□□在太子殿□□內已久,只是沒有毒發罷了。”

“既是劇毒,一入體內即將發作纔對,如何能經久不發,一發致命了?”朱元璋不無疑惑。

“嗯……這個……下官曾在一本古書中看過一些法子”,金純咬着薄薄的嘴脣沉吟道:“有些放毒之人,爲避嫌疑,故意將劇毒沖淡,取少量沾於毒針之上,等毒液幹了,再在毒針四周塗上薄薄的一層蜜糖,將毒液裹住。有的則在毒針上塗上蜜蠟,如此一來,毒液放出時,外面其實裹着一層蜜蠟,則可在體內保留得久一點。只是這些蜜蠟粒子乃是有形之物,容易被發現罷了。卻不知太子殿下是如何中了這等毒法的。”

朱元璋沉着臉想了想:“所以你的意思是,太子並不是在宮裡中的毒,是也不是?”

金純正待點頭,旋即又覺得這個保票可打不得、也打不起,猶豫了一下便道:“這個…….依着下官看來,太子不是這幾日中的毒是定必的事兒的。”

這話有些答非所問,可朱元璋卻明白他的心思,蹙眉凝目地想了想:“嗯,好,你敢於言事,這很好。只是這個消息乃是宮城禁忌,除了今日在場的你我、以及樑民,若有第四個人知曉了內情,就別怪朕不念恩情,留不得你們兩顆項上人頭了。此所謂,君不秘,失其國;臣不秘,失其身。你們可都牢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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