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第9章 【夜宿飛霜】

論起軍事,李景隆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說將起來,不妨惹得黃子澄心生反感,揶揄道:“那當今皇上呢?洪武朝難道不是先佔了江南,而後才滅了張士誠,最後北上驅了元賊,佔了大都,再西進取了關隴之地麼?依這曹國公所言,難道我洪武一朝,不是天下一統麼?”

話一出口,連黃子澄自己都嚇了一跳,暗悔自己衝動。更別說走在前頭的太子朱標和李景隆了。

二人悠地停了步子,互相對望了一眼,都有些不相信似的。

李景隆乾咳了一聲掩飾尷尬,反應卻快,回身強笑道:“探花郎好生性急啊。這便是我要說的——縱觀數千年天下大勢,總是分分合合,從不能傳之千年、萬年者。景隆私下揣摩多年,這才發現歷朝歷代,打天下的均是由北而南。只我洪武朝卻是例外。因而竊以爲,跳出這分合大勢者,興許我大明便是此中鵠螯呢。”

這話說得有些牽強,卻也算得機智了。衆人都知李景隆聖意極隆,乃是當今皇上有意爲後世栽培的重臣,故而也不去擡槓,皆撫掌而贊。便是黃子澄也再不敢胡言,眼見是個臺階,忙拾階而下,點頭稱頌:“曹國公見識超凡,下官今天算是受教了。若有冒昧處,還望曹國公不要見怪纔是。”

朱標性子寬厚,眼見囧境解了大半,也笑着出來解圍:“九江與這探花郎是初識,不知他的秉性。他隨着我在太子宮多年,我卻最是知道此人耿直敢言,心存忠義,乃是我大明魏玄成(即魏徵)呀。”

“哦?”李景隆皇親貴戚子弟,氣度極好,扭頭詫異地打量了黃子澄一眼,頷首笑了笑,顯是沒有見怪的意思了。

衆人一路說笑,遊了芙蓉園,竟花去了大半個時辰,這才過曲橋,走清風閣,待到飛霜殿時,天已漸漸黑沉,只西邊隱約還有一輪夕陽的紅光,眼見也是要沒了。

李景隆眼見衆人都走得乏了,便駐了步子:“殿下,天眼見是黑了,再走只怕也瞧不出什麼。不如今晚就歇在這飛霜殿如何?”

朱標詫異地打量跟前這座暗紅漆柱、雕欄畫棟的大殿,奇道:“這便是飛霜殿?據說是唐玄宗與楊貴妃在這華清池的寢殿,不知是也不是?都歷千年了,還能有如今這般模樣兒,也真是難得。只是......這唐時的宅院,到如今裡頭還能住人不成?”

李景隆聽了一笑:“若是唐時的物件那是定然留不到現在的。只這華清池的地面兒,加之玄宗皇帝和楊玉環的名氣,歷朝歷代的王公貴戚都要爭着來此小住,因而一直留存修繕。秦王殿下近些年也曾專門修葺過,裡面的陳設只怕不必□□的差呢。只這外牆還來不及漆上新漆,秦王就被召回了應天,所以從外面看,確是有些陳舊的。”

朱標聽他若有若無的說着秦王的事,心下會意,卻不多言,只“哦”了一聲便驅步往裡走去,一邊沉吟着嘆道:“飛霜殿,嗯,也真是個風雅的好名字。玄宗當年沉溺貴妃楊氏,也算是愛江山不愛美人了,這纔有了安史之亂,好好的一個大唐也便就此沉淪了。不知太宗皇帝泉下有知,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李景隆知道這位太子自幼酷愛儒學,年長之後與秦晉二王有些相似,都或多或少地有些沉迷女色,卻有一條——好色而不重色,從不將女子看得太重。說起來,幾個皇子中,不好色的似乎只有如今的燕王,四皇子朱棣一人而已。而秦王,自少年時就有了好色之名,卻也懼內,最是畏於鄧氏。而鄧氏此人,雖然美豔,卻素來不修德,最是貪財暴戾、作威作福的一個人。

想到這些皇子中的混賬事,李景隆也覺得頭皮發麻,便岔開話頭道:“據傳這飛霜殿乃是玄宗和楊玉環觀雪之地。每年冬天,玄宗和貴妃便會從長安到華清宮,號稱‘避寒’。待下雪時,漫天飛雪落下,卻因華清宮地下溫泉流動,熱氣上升,與雪交融,便化雪爲霜,故而得名‘飛霜殿’。嘿嘿,說起來,玄宗也算最會享福的一個皇帝了。”

朱標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入殿看去,果見裡面收拾得齊整,便安置黃子澄、胡延平、張昺、蔣瓛及一衆錦衣衛在了東西配殿,這才與李景隆躲進了正殿。待見裡面一應茶點,樣樣俱全,朱標不禁笑道:“九江,你將我們引到這飛霜殿歇息,怕是有意爲之吧?”

“殿下聰慧,自是瞞不過的”,李景隆也是笑了起來:“這華清池內殿宇林立,不少軍士都在裡頭看顧。只有這飛霜殿獨立於西門之側,最是清靜的一個地方。若是有什麼事,出了殿門百步便是西門。嘿嘿,西門可是離臨潼最近的地界兒。下官來時,已調了五千軍士在臨潼接應,要應付什麼是綽綽有餘的了。”

朱標讚賞地看着李景隆點了點頭,又問:“你出了西安府,來臨潼接我,那西安的防衛怎麼辦?”

“皇上派下官來備邊陝西時,還遣了徐輝祖、藍玉隨行”,李景隆嘴角不動聲色的動了動:“嘿嘿嘿,我出了城,防衛自是交給了藍玉”。

朱標一愣,已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這徐輝祖雖說與李景隆相似,都是自幼便與朱標多有來往,是鐵桿的太子派。只是有一條,徐輝祖乃是魏國公徐達的長子。徐輝祖如今已是承襲了勳爵,又兼着左軍都督府,可以說是與李景隆同爲年輕一輩最得用的勳爵世臣了。只是礙於和燕王朱棣的姻親,常受李景隆和藍玉的擠兌。

朱標原想說,藍玉也未必就是可靠之人,可又覺得自己尚未登基爲帝,便猜忌近臣,恐不是什麼好事,李景隆聽了還不知會怎麼想呢,便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李景隆不查,繼續沉吟着道:“因惦記着殿下的安危,我與藍玉商量過後,便定了由下官換上便服在臨潼侯着殿下。一來是護衛殿下,二來嘛,也是先看看殿下的主意,再入城纔好一些。這可不?我瞧着殿下身邊這些人,黃子澄這些倒還罷了,只一直拖後沒有言語的那個漢子不知是什麼來路?瞧着.......怕不是個好招惹的角色。這樣的人,殿下留在身邊,還是應當小心纔是!”

五卷第12章 【偏妃鄧氏】五卷50章 【託付王子】三卷4章 【父子重逢】五卷17章 【夜宿潼關】第三章 【笑算姻緣】四卷39章 【御醫華中】第六章 【丞相當朝】第三十二章 【天定良緣】五卷55章 【一舉兩得】三卷55章 【燕王請戰】二卷9章 【秦王后招】四卷40章 【骨肉相殘】四卷20章 【大戰前夕】五卷26章 【蹊蹺毒殺】四卷第6章 【戲鬥陳亨】第三十三章 【朝中生變】二卷41章 【計議用兵】二卷5章 【秦王酒宴】四卷22章 【皇后薨逝】第十六章 【棲霞私邸】四卷39章 【御醫華中】二卷18章 【奇招解困】第三十六章 【劈破旁門】二卷1章 【邗溝遇阻】五卷44章 【召見燕王】五卷27章 【明詔天下】第十六章 【棲霞私邸】三卷31章 【甕中捉鱉】第九章 【於皇寺內】二卷18章 【奇招解困】二卷7章 【行舟奇人】二卷35章 【降職疑雲】四卷第6章 【戲鬥陳亨】五卷43章 【事成定局】二卷16章 【調兵遣將】五卷15章 【秦王惡行】五卷32章 【宮外雪人】二卷17章 【殺官開倉】四卷27章 【齷齪不堪】第二十七章 【客棧惡鬥】二卷36章 【陰謀算計】五卷42章 【嫡爲生變】四卷第2章 【返回北平】三卷6章 【叔侄相見】三卷23章 【口舌之爭】第十三章 【太廟重逢】第十七章 【江湖奇人】二卷43章 【夜探灰山】五卷38章 【百官跪迎】第十八章 【隔岸觀火】二卷21章 【燕王入城】四卷第10章 【國丈相爭】四卷37章 【真假流言】五卷第10章 【一舉兩得】二卷37章 【巡視居庸】五卷第8章 【別宮鬥口】三卷22章 【宦海老吏】三卷42章 【鬼話連篇】四卷25章 【燕王哭靈】第三十一章 【夜審楊英】第十八章 【隔岸觀火】二卷27章 【巧言設謀】三卷45章 【前朝宮人】二卷19章 【天德將臺】五卷第7章 【西入臨潼】二卷9章 【秦王后招】三卷9章 【紈絝子弟】三卷5章 【奉旨查案】四卷第6章 【戲鬥陳亨】五卷第10章 【一舉兩得】五卷15章 【秦王惡行】五卷36章 【冒雪探營】四卷第5章 【國丈失禮】五卷第1章 【費盡心血】二卷26章 【暗謀乾坤】第五卷25章 【太子死因】二卷31章 【繞道昌平】四卷34章 【重回北平】第三十八章 【洪武變局】三卷36章 【據爲己有】第三十三章 【朝中生變】第二十六章 【楊府滅門】四卷41章 【郭恆案發】二卷9章 【秦王后招】第二十四章 【智取擂臺】第四十章 【師徒別離】五卷35章 【大雪封山】五卷26章 【蹊蹺毒殺】四卷15章 【算無遺策】二卷26章 【暗謀乾坤】第十三章 【太廟重逢】第二十四章 【智取擂臺】四卷31章 【道衍隨行】二卷23章 【宮殿抉擇】二卷31章 【繞道昌平】五卷36章 【冒雪探營】第三十章 【燙手山芋】四卷24章 【皇子座師】四卷33章 【敕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