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見到的時候自然會見到。”
廢話!宇文昔默默在心裡接了這麼一句。
她覺得已經從百里夜冥身上問不出什麼來了,還是先散步遛食吧,一會準備練劍,有幾天沒有練劍了,她覺得手癢心癢,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想要和百里夜冥切磋一下,但是沒那個膽子,她怕到時候百里夜冥不放水,她會直接掛了。
在這個地方住了兩天之後,外面居然有話放出來,而且說的人還正是她,說從東溟來的宇文昔什麼都不會,是個只會舞刀弄槍的莽夫,沒有一點女孩子纔有的才情,給東溟國丟臉,宇文昔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氣都氣死了,她什麼都不氣,就氣說她是個莽夫。
請問從頭到腳,她哪裡像莽夫了?有沒有張眼睛的?
這個謠言一定是軒轅菁那個小婊砸放出來的,媽蛋,竟然用這一招來對付她,太過分了,說她什麼都行啊,竟然直接篡改了她的性別,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得換點顏色,要不然她就真的是個莽夫了。
因爲這些謠言,弄得不少北淵國的人都要來看看所謂的東溟國的莽夫是個什麼樣子,她都不敢隨意出門,一出門就被圍堵,對她指指點點,特別的煩。
甚至還放出話來,兩天後的辰星宴上,宇文昔絕對是什麼才藝都沒有,像個傻子一樣坐着吃東西。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宇文昔恨不得直接殺入皇宮將軒轅菁給揪出來,將自己三十七碼的鞋印在她的臉上,沒這麼損人好不好?
好好坐着是一種美德,什麼叫做傻子?
“百里夜冥,你說,我看着像莽夫嗎?像嗎?如果你說像,請具體說清楚到底是哪裡像了?”宇文昔怒氣衝衝地衝到百里夜冥的面前。
百里夜冥蹙眉,對於她這般風風火火的行爲很是不滿。
“那你覺得你是淑女嗎?”
宇文昔瞬間心塞。
她深吸兩口氣,意識到這兩個問題都太極端了,她覺得有必要跟百里夜冥這種情商不是很高的人解釋一下。
“我雖然不是淑女,但也絕對不是莽夫好嗎?淑女和莽夫之間隔着十萬八千里!”氣得她是口水亂飛。
百里夜冥嫌棄地後退兩步,“不要噴口水。”
“切,你還不是吃過。”正在氣頭上的宇文昔直接回了這麼一句,氣氛瞬間就僵住了,而且是特別特別的僵。
最要命的是,在這麼僵硬的氣氛之間還流轉着一絲曖昧。
宇文昔頓時尷尬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張臉紅紅彤彤的,連耳根子都紅了,她垂着頭,根本不敢去看百里夜冥。
至於百里夜冥,則是優雅地勾起了一抹笑容,添了一抹霽色。
不過宇文昔沒有看到,她內心無比糾結,她到底說了什麼?怎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來,實在是太沒腦子了,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不經過大腦說話就是這樣的結果,她好想就這麼溜走。
“今天天氣不錯,我去曬被子。”宇文昔直接低着頭溜走了。
走了一段路之後見百里夜冥沒有跟上來,她鬆了一口氣,可以說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擡手摸了摸臉,臉上的熱度已經降下來了,她一屁股坐在石階上,擡手扇風。
宇文昔,你就是個逗比,那種話是能講的?腦子呢?腦子掉坑裡了嗎?圈圈你個叉叉,還好沒有被別人聽到,要不然他們兩個的關係真的是說不清楚了,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她靜坐了一會之後,覺得應該做正事了,不能被這點小意外給擾亂了心神,軒轅菁不是鄙視她什麼都不會嗎?那她必須得做點什麼來還擊,要不然當真是丟臉丟大發了,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是莽夫,莽夫這個詞實在是太貶義了,除了貶低身形長相之外還貶低智商,這絕對不能忍。
說她是糙漢子她還能考慮一下接受,莽夫真不能忍!
還有兩天的時間,她一定能夠想出應對的辦法的。
然後這兩天,百里夜冥幾乎就沒有看到宇文昔的身影,連吃飯這麼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出現,這就讓百里夜冥有些不解了。
而且宇文昔還很晚纔回來,也不說自己去幹什麼了。
“誒,你還沒睡啊?”宇文昔走進來就看到百里夜冥站在那裡,神色冷然。
“嗯。”這不是廢話麼?
“好累,我要睡覺了,對了,是不是明天進宮?”宇文昔伸了一個懶腰,覺得累死了,對北淵國各種不熟悉,跑了不少地方纔弄到她想要的東西。
百里夜冥見她一臉的疲憊,沒問什麼,點了點頭就走了,宇文昔覺得有點莫名,不過她是真累了,懶得去問,明天白天還得出去一趟。
花了兩天半的時間,宇文昔終於弄到了滿意的裝備,就等着宮宴上豔驚四座了,不過還有一個難題,她想來想去也就只能找百里夜冥商量了,畢竟這裡沒有另一個人可以讓她商量。
“誒,我和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宇文昔特別狗腿地看着百里夜冥。
“何事?”看到語文惡習的神情,百里夜冥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你應該懂你們這邊如何譜曲的吧,我需要一首曲子,我那邊譜曲的方式怕你們這邊的人看不懂,你能不能將我的譜子變成你們能看懂的譜子?”
對宇文昔來說,這是一個大難題,她沒見過這邊的譜子,也沒試過編,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譜子給我看看。”百里夜冥伸手拿過譜子。
的確看不懂。
他搖搖頭,“我看不懂。”
“沒關係,我哼給你聽,你試着從我哼的節奏中找出感覺再結合這個譜出曲子,如何?”她覺得這有點難爲百里夜冥,百里夜冥的修爲不低,武功好,不代表是音律高手,要是他不會的話,那她該怎麼辦。
“你哼。”
百里夜冥拿過一張白紙。
宇文昔選的這首曲子節奏感比較強,她一邊哼一邊在桌子上敲擊,就看到百里夜冥在她哼的時候就動手了,等到她哼結束,百里夜冥也停筆了,幾乎是一氣呵成。
她看得傻眼,憋了好一會蹦出一句話,“你確定是這樣的嗎?”
百里夜冥斜睨她一眼,她趕緊解釋,“我,我只是想要你確定一下,怕其中有點小差錯,絕對沒有質疑你的意思。”
話音剛落,百里夜冥便拿過茶杯的蓋子在茶杯上敲擊起來,旋律節奏和她剛纔哼的一模一樣,宇文昔頓時激動了,一把握住百里夜冥的手臂高呼道:“百里夜冥,你真是天才,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怎麼會有這麼全才的人呢?
她的話令百里夜冥的臉頰上突然出現一抹淡淡的霞色,不過轉瞬即逝,他開口的時候聲音冷靜,“你準備做什麼?”
“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要亮瞎他們的狗眼,讓他們看不起我,真是的,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嗎?丫丫的,老子非得將他們通殺。”宇文昔叉着腰,一臉兇相,那模樣和潑婦罵街沒什麼兩樣。
對於軒轅菁他們說宇文昔的話,百里夜冥是知道的,有一部分他是不承認的,但是有一部分他還是承認的,他也覺得宇文昔似乎沒什麼才藝,只不過有沒有才藝,還真不重要,有才藝的宇文昔,似乎有些奇怪。
兩個坐上馬車進宮,路上的時候,兩個人形成鮮明的對比,百里夜冥安靜地閉目養神,宇文昔則是咋咋呼呼激動的很,不過在馬車停下的那一刻,宇文昔就跟換了個人似的,頓時收斂了所有的情緒,安靜地跟在百里夜冥身邊,臉色和百里夜冥如出一轍。
若是別人乍一眼看到他們兩個的話,絕對會以爲他們兩個是夫妻,走路的姿勢,臉上的漠然,有着高度的默契,若是這一次宇文昔穿着在南風國穿過的那套黑中帶紅的衣裳的話,會更加配。
因爲百里夜冥的出席,引來不少平時不太出面的人出現,其中包括七皇子軒轅藺,六公主軒轅沫。
他們兩個平時是請都請不動的人,但這一次,因爲百里夜冥,他們主動出現了。
宇文昔一眼便對上了軒轅菁那挑釁的眼神,宇文昔直接轉開視線,當做沒有看到軒轅菁,等着她絕地反擊吧,現在就不和你進行什麼口舌之爭,連眼神的交流都不必了。
雖然這一次出席的人並不算多,但是整個場面給人的感覺很盛大,似乎在座的都是身份不俗的人。
北淵國的皇帝軒轅隴看着百里夜冥和宇文昔,目光帶着探究,以往百里夜冥都是一個人來的,但這一次卻帶了一個女子過來,他已經聽說了關於這個女子的事情,似乎和百里夜冥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百里夜冥帶她前來是想要宣告什麼?
宇文昔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掠過,當落到軒轅藺身上的時候,宇文昔怔住,因爲軒轅藺恰好也看過來,四目相對,腦海中猛然閃過什麼,她皺起眉頭,軒轅藺也皺起了眉頭,握着酒杯的力道無意識加大,“咔嚓”一聲,酒杯脆裂,大家的注意力立即到了軒轅藺的身上。
但是軒轅藺恍若未聞,只是直直地看着宇文昔,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宇文昔覺得有些奇怪,軒轅藺的眼神令她覺得有些不安,但這個不安來自哪裡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