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昔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她此時連擡動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上下都已經不聽使喚了。
她看到上官赫的臉,輕扯嘴角,露出虛弱的笑容。
“上官赫,你來了啊,我等你很久了。”久得我都怕自己等不住了。
抱起宇文昔的時候,上官赫只覺得很輕,輕的好似沒了重量,才短短几天的時間,宇文昔就瘦了很多,整個人也憔悴不堪,這一切都是大皇子百里唐志造成的,這個仇他記下了,一定要找機會報,不能讓昔兒妹妹白白吃了這個苦頭。
出了皇宮,上官赫去的不是自己的家也不是將軍府,而是去了冥王府。
以宇文昔目前的狀況,也只有玄色可以醫治了,這也是白澤對上官赫的交代,讓他接了宇文昔回來就到冥王府給宇文昔醫治。
宇文昔一直昏迷不醒,口中說胡話,有時候說的話還聽得懂,無非就是罵百里唐志和皇帝的,而有一些上官赫和其他人都聽不懂,都不知道她是在說什麼。
將她迷迷糊糊說的話做一個記錄的話,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百里唐志,第二個是皇帝,第三個是上官赫,第四個顧琛,第五個是百里夜冥。
百里夜冥只是出現了一次。
當時百里夜冥剛好在場,以至於宇文昔叫出他的名字時,他們都嚇了一跳,還以爲宇文昔醒了,結她是閉着眼睛對百里夜冥說:“百里夜冥,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你這個小偷!”
玄色和雀妍都不知道該站到哪裡去,自家主子被這麼說,她們理應迴避的。
這一覺,宇文昔睡了三天三夜,她睜開眼睛的第一反應就是看看這裡是哪裡,看到的不再是天牢,這才徹底放下下來,終於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她再也不想去第二個,突然很想夜闖天牢將那個狼女放出來,給皇帝他們添點麻煩也是好的。
她側頭就看到自己的牀上還趴着一個人,這熟悉的衣衫顏色,不是上官赫還有誰。
“上官赫,上官赫。”叫了兩聲,上官赫擡起頭來,看到宇文昔甦醒驚喜得直接伸手抱住宇文昔,“昔兒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然而,宇文昔卻是嫌棄地將上官赫推開,“這髒不拉幾的人是誰啊。”
“我髒還不是爲了你,爲了你我都守了三天了,寸步不離。”上官赫不用看自己也知道多少狼狽了。
衣衫已經三天沒有換了,臉也沒有收拾了,不狼狽纔怪。
“寸步不離?你沒去茅房?”
“你!我都是速戰速決的!”上官赫輕哼一聲,雖然宇文昔說的話很氣人,但是看到她有精神了他也很高興,三天前的樣子他實在是不想再看到了,太令人心疼。
宇文昔主動伸出手抱住上官赫,“上官赫,你怎麼這麼好呢!”真的是很好很好,好得令她感動得一塌糊塗。
“你可要牢牢記住我的好,將來好好報答我。”上官赫笑得很得意,儘管臉上不太乾淨,但依舊顯得那般神采飛揚,光彩奪目。
“對了,我的事情是怎麼解決的?皇帝怎麼會願意放了我?”宇文昔覺得很納悶,看皇帝那意思,好像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了她,要讓她和那狼女作伴了,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上官赫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告訴了宇文昔,他不明白爲何冥王不願意將實情告訴昔兒,明明就是冥王出手相救,雖然他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給昔兒醫治的是玄色沒錯,若不是玄色的超高醫術,昔兒也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
“太子和三皇子爲我求情?皇帝還責罰了大皇子?”宇文昔覺得聽不可思議的。
“嗯,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你就別想了,到時候我們尋個機會找大皇子報仇。”他不想再說下去了,怕會被宇文昔看出他有所隱瞞,對宇文昔,他不是很會撒謊。
宇文昔用力地點頭,“這個仇是必須報的,我們都要變強,到時候用武力解決他們!”
“好!”
“對了,你去把言青奚找來。”
“幹嘛?”提到言青奚,上官赫就不樂意了。
宇文昔瞪了他一眼,“他醫術不錯,我需要他。”她還是比較相信言青奚的醫術,這一場大病將之前調理好的身體都白費了,得讓言青奚給她好好調理一下。
“他醫術再不錯有……”說到一半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上官赫改了口,“好了,我去找他,你好好休息,銀蓮,照顧好你家小姐,不要讓人來找麻煩了,要是有人不長眼來找麻煩,你就拖延時間,等我回來。”
昔兒那麼虛弱,不能再遭受什麼折磨了。
“你快去吧,我現在好多了,沒有那麼虛。”她真的覺得好多了,想不到睡了一覺就這麼有精神了。
上官赫將言青奚叫了過來,言青奚給宇文昔檢查了身體,覺得還行,只要稍加調理就好了,然後補補就沒問題了。
“就這樣嗎?我以爲我病得要死了。”
“之前的確是要死了,後來有人對你用了不少好藥,救回來了,若是以後你勤加練習,身體底子會比之前還要好。”言青奚解釋。
聽到言青奚的話,上官赫看向言青奚的目光帶點驚訝,想不到這言青奚還真有兩把刷子,挺厲害的樣子。
“上官赫,之前是誰給我醫治的?”
“一個大夫。”上官赫回答得很敷衍。
宇文昔自然不會往玄色那邊去想,也就沒問什麼,大夫也是有深藏不露的,說不定正好遇上了雲遊的神醫,見她命帶富貴,便出手救治了。
言青奚不僅開了藥方還留下了食療的一些方子,讓宇文昔按照他的方子吃,這樣不僅可以補身體,還可以將她身體內的好藥都激發出效果,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你還不走嗎?”宇文昔見上官赫還待在這裡,忍不住問道。
“等你好全了再走。”
“不是吧,那你估計得要成野人了,你回去吧,我沒事的,現在應該沒人會找我麻煩了吧。”
宇文昔覺得危險已經過去了,剩下的她自己可以解決,真的不能一直依賴他們,她需要自己變強,這件事給她最大的啓發就是她要變強,不能再拖拖拉拉,要往死裡逼迫自己,否則下次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下次還得等死。
“再等等,等晚一點我再回去。”上官赫不放心,怕宇文勁他們會來找宇文昔的麻煩,這一次宇文昔雖然是事出有因,但外面的傳言還是說宇文昔惹麻煩,說宇文昔勾引大皇子。
這些謠言應該是大皇子的人散播出來的。
一個女子的名聲能到這個地步,也就她了,他挺爲她心疼的,這樣子還怎麼嫁的出去?實在不行,他就收了這個妖孽吧。
上官赫的預料沒有錯,宇文勁他們真的來找宇文昔的麻煩了,在宇文昔如此虛弱的情況下還要責罰宇文昔。
“宇文將軍,什麼事都等昔兒的病好了再說吧。”上官赫的語氣還是比較平緩的。
“病好了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你跟我去見大皇子,去賠禮道歉。”宇文勁沒有想到宇文昔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竟然將大皇子差點害死。
“賠禮道歉?我不去,是大皇子錯在先,要賠禮道歉也是他給我賠禮道歉,父親,沒見過這麼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親。”
宇文昔本來還沒有什麼情緒,聽到宇文勁這樣的話,她已經心涼了,對宇文勁千萬不要抱有什麼僥倖心理,他從來看的都是大局,而不是她這個女兒的性命和尊嚴。
在大事面前,他肯定會犧牲她這個無足輕重的女兒。
“你!逆子,你說什麼,不去也得去。”
宇文勁準備伸手去拉宇文昔,上官赫踏步上前擋住宇文昔,將宇文勁的手隔開,“宇文將軍,你這般處事太不公平!”
“哼,上官赫,我宇文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姓來評頭論足!”
“是嗎?我還就評頭論足瞭如何?如今皇上都懲治了大皇子,你帶着昔兒妹妹去道歉,豈不是當衆打了皇上的臉,你是在質疑皇上的判斷嗎?”上官赫絲毫不退讓。
宇文昔靠在上官赫的身上衝宇文勁做鬼臉,好像在說:你來打我呀,來打我呀!
她現在真是不管了,連宇文勁也懶得拉攏了,沒勁透了,小聰明什麼的在力量面前就是完敗,這是血的教訓。
“上官赫,你是怎麼對長輩說話的,教養去哪裡了?”宇文勁被氣得臉色漲紅。
“宇文將軍是怎麼對自己的孩子的,哪有資格說我?至少在這樣的事情面前,我父親不會如此。”上官赫冷聲回答。
這一點上官赫很有信心,若是同樣的事情,他的父親上官信絕對會力挺自己的孩子到底,不會這般不分青紅皁白就要傷害自己的孩子。
“宇文昔,你竟然聯合外人對抗自己的父親,你可真理直氣壯。”宇文淑看不過去怒視着宇文昔呵斥。
“三姐,我已經從鬼門關走了兩回了,見了很多牛頭馬面,你還沒嫁人,要不要我給你介紹?”
此時的宇文昔看上去就像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瘋子,面部神情也有些搞怪,令宇文淑覺得毛骨悚然,她馬上閉嘴不敢說話了。
“父親,我知道我是衝動了,可是當時的情況,我沒有辦法容忍,若是您真的覺得我做錯了,您便殺了我吧,但要我去向大皇子賠禮道歉,我做不到。”
宇文昔一個跨步站到了上官赫的身旁面對宇文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