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跳,怔怔的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串鎮陰鈴。
一時間屋子裡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鎮陰鈴落鬼進門!
霍進和孫林都知道這一點,我們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霍進快步回屋提着自己的那柄木劍走了出來。
我心裡隱隱的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屋裡掃視了一圈,想起剛剛毛毛忽然扭頭望向門口,她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嗎?
我一回頭正想詢問毛毛,卻看到她雙眼一閉,整個人便軟倒了下來。
我慌忙接住毛毛一看之下她只是暈過去了,便把她送到臥室躺下,我和霍進、孫林三人忙又忙活了半天,也沒找到屋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進來了。
可是鎮陰鈴明明落了下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霍進仔細的在屋裡找了兩遍,有些無奈的看着我:“吳大哥,這次會不會是個巧合?屋裡真的沒有陰物啊。”
我也有些不太確定,最終也只好作罷。
不過這會兒我卻再也坐不住了,餘燕可能還活着!
我當即就開始收拾東西,正好這個時候毛毛醒了過來,我問她剛剛怎麼了,她只是滿臉迷茫的說不知道。
我也顧不上這些了,收拾好東西就拉着毛毛準備回十萬大山,去她們的寨子裡。
不論那裡發生了什麼,我至少要去看一看,哪怕那個女人不是餘燕而另有其人,我總要去探個究竟。
或許這是目前唯一能讓我對這個世界產生希望的一件事了,餘燕可能還活着,就是我活着的最後一絲光亮。
霍進和孫林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默默的收拾東西,準備和我一同前往,我們一行四個人,當天晚上就踏上了前往廣西的火車。
一路輾轉不提,有了毛毛帶路我們進山要順利許多,卻也足足花了五天半的時間才遠遠的看到了寨子。
然而這遠遠的一看我就感覺到不對勁,整座寨子似乎……太安靜了些。
從我們這個角度望過去,整個寨子沒有一絲炊煙,這時候正是下午太陽最盛的時候,然而整個寨子看上去卻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
毛毛明顯有些不安,不停的催我們快點走,想趕緊回到寨子裡。
然而望山跑死馬,明明早已經能夠看到寨子了,我們卻又走了將近半天,等我們到寨子門口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到了這裡我心頭徹底沉了下來,寨門口一個人都沒有,而且到了這個時候,寨子裡卻沒有任何亮光,黑壓壓的一片。
毛毛急得說話都帶起了哭腔,也顧不得喊我們,自己慌慌張張的就往寨子裡跑。
我們擔心她出事,慌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我們跟着毛毛幾乎把整個寨子都跑了一遍,寨子里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像是一座鬼城……
整個寨子陰沉沉的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毛毛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滿臉的無助於迷茫。
我安慰了她幾句,招呼着霍進和孫林一起點上火把,寨子裡每隔一段就會有一個裝盛着木柴的火盆,晚上點燃後能起到類似於路燈的作用,我們也一一點燃。
寨子裡亮了起來,然而空無一人的情況下反而看着越發陰森了。
我們一起又仔細的在寨子裡轉悠了一圈,忽然覺得很奇怪。
整個寨子沒有被人武力入侵的痕跡,也不像是發生了什麼動.亂或者災難,所有的屋子、物品都井井有條,唯獨就是沒有人。
而且這一圈觀察下來我發現了一個詭異的問題,就是寨子裡家家戶戶的木屋裡,桌上都放着一個碗,碗裡盛了半碗米。
霍進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說這分明是招鬼的舉動。
俗話說活人吃飯飽,死人聞米香,一般情況下只有家裡有人去世了,纔會在門口放上半碗生米。
而這種公然把生米放在屋裡,而且是全寨子每家每戶都這麼做,反倒更像是一種儀式,與陰魂野鬼有關的儀式……
正說話間我忽然覺得黑暗中有人在盯着我看,我一個激靈猛地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然而這種感覺並沒有結束,我忽然不安了起來,似乎整個寨子裡,在各處火光找不到的黑暗角落之中,都有那麼一雙眼睛在盯着我。
霍進和孫林都說有這種感覺,毛毛頓時害怕了起來,帶着哭腔讓我們別嚇她。
我們四人一時間沒了頭緒,像是無頭的蒼蠅似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寨子空了,我們一點兒線索都沒有。而我來這兒的主要目的,是要找那個疑似餘燕的人,目前也毫無頭緒。
最終我們收拾了一間木屋打算先住一夜,等明天天亮了在仔細探查。
有了燕子嶺的經驗霍進孫林我們三人都早已成了習慣,夜間我們三個人輪流守夜。
經過了這麼多天的奔波其實大家都早已經很疲憊了,所有人擠在一間屋子裡,把牀讓給了毛毛,我們三個男人睡地鋪,除了第一個守夜的我所有人都很快就睡着了。
一時間寨子裡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我一個人站在門口,心裡總是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
約摸到了夜間兩點鐘左右,我正準備回去叫醒霍進替我,卻忽然看到不遠處一道身影一閃而過!
我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就想出聲示警把他們都叫醒,卻忽然看到一樣東西從黑暗中被拋了出來,落在了我的腳邊。
我低頭一看,發現這是一顆指肚大小的玉石。
是餘燕!或者說是那個疑似餘燕的人!
我擡頭望去,便看到黑暗中站着一道模糊的人影,似乎在朝我招手。
他這是什麼意思?叫我過去?
我正準備叫醒霍進值夜然後過去看個究竟,卻看到那道黑影轉身就走,我心頭一緊,慌忙追了過去。
我快步循着那道身影轉過了兩個轉角,便看到他在一棟樓前停了下來,回頭瞥了我一眼,徑直進了那棟樓。
我怔了一下,黑暗中我只看得到一個剪影似的黑色人影,完全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不是餘燕,只是眼前的這棟木樓我認識,正是當初阿爺帶我來過的這個寨子的禁區。
我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跟進去,卻忽然感覺肩頭上一沉,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同時一個聲音從我背後傳來:“這不是死人該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