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閉着眼睛和嘴巴在地上帶着木樁子打滾,想盡量的躲開蟲羣,怕那些噁心的東西會鑽進我鼻孔耳朵裡。
我不知道壓死了多少蟲子,身上都感覺有些黏糊糊的全是蟲子被壓破後的漿汁兒。
我忍着想吐的衝動這麼一路順着滾了出去,背後帶着一根碗口粗細的木樁硌得我渾身都疼。
不過好歹我滾出了蟲羣的範圍,掙扎着把捆在自己身上的繩子從木樁上脫了出來,繩子一鬆我也就擺脫了繩子的束縛。
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發現孫林都快被蟲子給淹了,只好再次忍着噁心踩進蟲羣裡把他給拉了出來。
一給他鬆開繩子就看到他彎着腰乾嘔了起來,說有蟲子都爬到他嘴裡了。
而正在這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聲叫喊:“果然還有同夥!快抓住他們!”
周圍一下子又亮起了大片的手電光束,一羣人呼啦啦的就涌了出來,居然是那個道士帶着村民們在埋伏!
我看到不遠處有一道身影一下子就被圍住了,正是餘燕!
我和孫林對視一眼,這種情況只能硬闖出去了!
我們一起朝餘燕那個方向衝了過去,硬抗了村民們的幾棍子,好在餘燕從小練功身手不弱,暫時沒被那些村民近身。
而孫林掏出幾塊畫了字符的木片扔了出去,村民們一下子就亂做了一團。
我也從包裡掏出一串鎮陰鈴來拿在手上,準備對付那個假道士,同時我還有一本家傳手札在他手裡,必須奪回來!
誰知道那個道士一見到我轉身就跑,完全不理會身後的情形,一溜煙的就跑進黑暗中不見了。
接着我就聽到了一個淒厲的嬰兒哭聲,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就看到一道黑影掠向了餘燕。
看着有些像是那隻叫司徒的惡鬼!
我心裡一驚就要往餘燕那邊跑,背上一下子就捱了好幾下悶棍,接着我後腦勺上也捱了一下,眼前頓時開始發黑,身子搖搖晃晃的就要跌倒。
最終我只看到餘燕被那道黑影拎了起來,我眼前發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我似乎沒有暈太久,感覺沒過多長時間就醒過來了,正在被人扛着走動。
我還沒睜開眼睛就被人扔在了地上,感覺渾身都被摔散了,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個房間裡,孫林鼻青臉腫的在我旁邊。
那些村民把我和孫林各自綁在了一張椅子上,又把兩章椅子綁在了一起,還煞有其事的在椅子上澆了些黑狗血。
我腦袋還有些暈暈乎乎的,跟正在澆黑狗血的小夥子說我們是人,要是鬼的話哪會被他們打暈。
那小夥子卻看都不看我一眼,說是不跟我們說話,不然會被我們迷了心神。
我實在有些哭笑不得,這些人怎麼就那麼相信那個道士的話?
這時候我聽到屋外有人在問:“要我說直接燒死他們得了,幹嘛還費這麼大勁關起來?”
“不能燒!道長說了,山魅身上陰氣重,直接燒死的話陰氣會留在村子裡,咱們村要完蛋哩!得等道長作法除了陰氣才行!”
從他們的對話中我大概明白了,他們之所以一直沒燒死我們,是那個道士交待過的。
可是那個道士到底想幹嘛?他似乎對我的家傳手札很感興趣?
而且聽他們的口氣那個道士不見了,現在村裡人也很着急,又找不到那個道士不敢輕舉妄動,只好先把我們關起來,等那個道士回來再做處置。
我心想着那個道士多半是逃了,可是今晚的那道黑影和那聲嬰兒哭聲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是那個惡鬼和靈嬰又纏上來了?還是說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是他們在暗中搞鬼,衝着我來的?
餘燕怎麼樣了?
想到餘燕我頓時心裡一緊,慌忙問孫林餘燕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被村民們捉住了。
孫林似乎被打得不輕,有氣無力的說了聲他當時被打得找不着北,壓根沒來得及看別的,沒看到餘燕去哪兒了。
我心裡越發急了,擔心餘燕會遇到什麼危險,但卻發現自己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根本沒辦法脫身。
孫林哼哼唧唧的罵了幾句髒話,說長這麼大還沒被這麼多人拿着棍子打過,說是等脫身了一定要找個說法。
我這會兒完全沒心思去附和他說那些氣話,心裡總想着餘燕,越想越不踏實。
如果是剛剛那道黑影真的是惡鬼,那餘燕豈不是很危險!
然而着急歸着急,我們現在連這間屋子都出不了,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個夜晚似乎特別長,我感覺自己坐了好幾個小時,看窗外也還沒有要天亮的意思。
孫林估計是折騰累了,身上又有不少淤青,在我背後靠着椅子睡着了。
漸漸的我也感覺睏意陣陣襲來,漸漸的睜不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沙沙”聲,同時覺得小腿上酥酥麻麻的。
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一看到屋裡的情景就要跳起來,卻被牢牢的綁在椅子上沒能動彈,倒是我這一下動靜把孫林給驚醒了。
我和孫林兩張椅子是背靠背綁在一起的,我只聽到腦後傳來一聲怪叫,接着就聽到孫林在喊我的名字。
屋裡密密麻麻全是那種西瓜蟲!
成片成片的蟲子正從窗戶、門縫甚至是地板裡鑽出來,黑壓壓的一大片,牆上地上到處都是!
而且那些西瓜蟲已經爬到了我們腿上,眼看就要把我們湮沒了!
我和孫林拐角連連,卻被綁在椅子上連站都站不起來,掙扎了幾下就兩個人一起被椅子帶着摔倒在了地上,直接就摔進了蟲堆裡。
這一下子我感覺自己徹底懵了,噁心的蟲羣一下子就撲了上來,我感覺自己都被蟲子埋了,緊緊的逼着眼睛和嘴巴,卻仍然能感覺到有蟲子在試圖我我鼻孔和耳朵裡鑽。
我拼命的晃動着腦袋,卻似乎沒能起到任何作用。
就在這時候我忽然問道屋裡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味道,接着我就感覺到自己臉上身上的那些蟲子潮水般的退了下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居然已經跑了個乾乾淨淨,只有我面前不遠處一小團火光慢慢熄滅,留下了一小撮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