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的人並沒有頭鐵,立刻向後退去,退出差不多十米才堪堪停止,先是沒有異樣,轉眼就聽到前面傳來輕輕的“砰”的一聲,似乎有一陣白煙散開,但仔細看,又像沒有白煙出現過。
而門明明距離俞謙之有一段距離,卻吱呀一聲,自己慢慢地開了,頓時在場的人都不由一顫,這事情雖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衆人還是滲出冷汗來。
“這就是第四層裡的密室了。”俞謙之若有所覺,立刻就有了預感,望着裡面深邃暗處,吩咐:“先透氣,再進去搜查一番,看看有沒有什麼奇特的東西。”
他自己,是不會第一時間踏入。
“是,魏齊,你進去查看。”校尉應聲,隨後就招呼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副百戶。
魏副百戶沒有辦法,只得嚥了個口水,帶着十幾個人硬着頭皮進去,其實能被調來這裡做任務,基本都是有些保命本事,不是普通人。
繞是如此,在進入到裡面後,幾乎所有人還是有些不舒服,臉色發白都是輕的,魏副百戶甚至腦袋“嗡”一下,腳步一踉蹌,幾乎要摔個跟頭。
幸這時身上的符咒一閃,抵擋了一些陰氣,讓他們感到冷的氣息隨之消散大半,身體也開始轉暖。
俞謙之只站在原地,冷眼旁觀。
“魏?原本前魏的國姓是曹,前魏滅亡前後,有些宗室爲了避免株連,改姓魏了,怕這人還是幾分前朝血脈,尚是天璜貴胄之後。”
“只是挖掘祖宗墳墓,怕是難以有善果,不過這就不關我的事了。”
就算透了氣,密室裡陰氣還是十分濃郁,甚至不止此處,整個第四層陰氣瀰漫,不是普通人能承受了。
“大人,東墓都搜索過了,暫時沒發現什麼有用東西,都是些金銀珠寶陪葬品。”這時,一個皇城司總旗來稟報:“我們,沒有誰動它們。”
隨後又有個小旗來稟報:“報,大人,西墓室也都搜查過了,暫時沒發現什麼奇特的東西,只有個棺槨,裡面應該是陪葬的妃嬪。”
“有棺槨,應該是陪葬的妃嬪或別的有身份地位的人。”
俞謙之暗暗想着:“陪葬者的宮人、士兵以及別人都是直接身死,哪有專屬的墓室和棺槨?”
“就是不知道,這裡是不是有我要找的東西了。”
“要是一直找不到,實在是不好交差啊。”
俞謙之有些發愁,其實魏隆安帝的主陵,是第一時間挖掘,當時還有暴怒的龍影,似乎是詛咒。
幸虧當時第一時間就請了旨意,壓制了棺槨,開棺別的不找,就找了是不是有文書或靈寶,之後又立刻恢復原樣,還給予祭祀,就算這樣,也死了不少人。
這次繼續挖掘,是俞謙之獲得隱隱提示:“裡面,還有隆安帝求仙求丹的秘密。”
第四層密室已經挖到了,周圍也在檢查,距離目標越來越近,但同時這也說明能翻找的地方越來越少了,皇帝陵墓的確很大,但再大的陵墓,也有翻找完的那一天。真到了那一天,如果沒有收穫,他該如何回去向皇帝覆命?
一想到這,他就有些懨懨,皇帝此人可不好糊弄。
但眼下還不是喪氣時,俞謙之聽着一個個稟報,頜首:“記得,要性命的話,手腳乾淨些。”
說着,一擡腳就進去了,這樣多人進去,裡面就算有隱秘的術法,也已經起效了,趁還沒有回氣,就有着安全的空檔。
進去,就見是個方正的墓室,一眼看去,就看見一些金、銀、玉、瓷、陶、銅、漆等器物,目測有十數件,大概怕腐朽,故不是由木架,是放在石架上。
進去的人雖眼光放光,卻還真不敢亂動,只是小心瞧着牆臺等,尋找可能有的存物空間。
“身份不小,必是高位之人。”一環視,俞謙之就有所領悟:“有沒有找到文檔文書?”
“大人,尚沒有,若是這裡也找不到……”校尉一直跟在俞謙之身側,此刻見俞謙之表情淡淡,似乎並不擔心找不到,就忍不住問着。
俞謙之一笑,回着:“找不到,慢慢找就是了,總會找到的。”
他並不想去考慮找不到的那種可能,他們必須找到那東西才成!
見他這樣,校尉閉嘴不說,只是跟着。
掃了他一眼,俞謙之也沒多說,這種事,皇帝就算派自己來,也不會完全放心,自然有監視,或者應該說是彼此監視,等到回京覆命時,才能讓皇帝聽到一個更真實的彙報。
而這校尉,就是負責監視的人。
但此人怕還不知道,這次進入隆安帝陵墓,可不僅僅只是勞累一些。就算這些人沒動陪葬品,進來前後也都按照規矩行事,也大有妨礙。
“一朝帝陵,豈能輕突?”
俞謙之暗暗一嘆,這些人怕都要大病一場,甚至影響前途,這自認爲在給皇帝做事的校尉,怕也不會有好結果。
就算是自己,也只是靠着旨意,以及一些底蘊庇佑,纔沒有沾染上太多的因果。
“大人,有動靜。”這時,魏副百戶用手輕輕敲了敲,一面看似堅固的牆發出了悶聲。
“嗯?”俞謙之忙快走幾步,來到了牆前,這聲音是裡面有空門,又看了一眼這疑似是魏朝宗室之後的副百戶魏齊,吩咐着:“推一下。”
“是!”副百戶魏齊一推,只聽“轟”一聲,機關被觸動,牆竟然向着內裡旋轉,隨着自動旋開,一間密室,呈現在了面前。
俞謙之身後跟着的人,都睜大了眼,密室!
難道這次要找的東西就在密室裡?
俞謙之深吸一口氣,率先進去,所有人都是一驚:“啊!”
裡面牆側有夜明珠照明,暗光下,只見格局和外面有點類似,只是壘臺修建得很密,在上面堆積着寶物。
別的不說,一堆的金條就使人不由嚥着口水。
更不要說銀、玉、瓷、陶、銅、漆等器物十倍於外面墓室的陪葬品,無論是價值還是數目。
不過在場的人震驚之餘,又覺得情理之內,整個陵墓都是隆安帝,哪怕現在隆安帝名聲不佳,但也是大魏皇帝,這似乎是皇帝私庫,皇帝的收藏品,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
俞謙之過去,看了看金條,笑着:“魏世祖藏金,盡以五十兩一根的金條,以後歷代沿襲,也是這規格,如果查看,上面必有年號,這一堆就是百根,怕是有五千兩之多。”
話說着,卻不上去把玩,目光直接落在了一座玉石雕刻成的石桌上,在這小圓桌上,放着一個黃綢包着的東西。
說來也奇怪,這陵墓有些年頭了,但這密室裡的東西,卻都纖塵不染。黃綢包看着也是嶄新。
俞謙之深吸一口氣,走過去,雙手一搓,在昏暗中,似乎有白光噼啪一下,這才輕輕一拉。
黃綢落下,中間是一方玉印,只一看就笑着:“這是隆安帝的私璽‘盡元主人’,不想留在這裡。”
右側是一個琉璃小瓶,裡面門看見似乎還有兩顆丹藥,左側還有一本小冊。
二百多年了,怕朽壞,俞謙之小心翼翼將小冊拿起,發覺還算結實,就笑了笑,略一翻,卻變了色。
這冊子裡記載的不多,可都是記錄着一些要命的東西。
校尉這時過來,見俞謙之臉色不對,就問:“大人,你怎麼了?”
俞謙之沒有讓此人看到冊子的內容,而立刻合上,對校尉說着:“快,別的都不許帶,這玉案上的三件,都帶走——立刻回京,快,我要立刻回去面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