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代侯還遠沒有現在出色!
當然不是說代侯之前就不出色,恰相反,代侯之前就非常出色,可當一個人本就出色到讓人難以忽略的程度,再往更出色,每一步,都讓人震驚。
周瑤垂下眸子,將震驚掩住。
“阿瑤,你今日來,陪我下棋吧!”葉不悔這時已上前,將周瑤的手拉住,帶着一點撒嬌說。
周瑤對下棋興趣不大,但在下棋也水平不錯,平時除蘇子籍,熟悉女賓裡,也就只有她能陪葉不悔下棋了。
周瑤淡淡地一笑:“好啊,不過你要讓我三子。”
“可以!”葉不悔立刻應下了。
“侯爺今日沒作畫?”她在緩過一瞬,再看蘇子籍,雖依舊覺得真有天人之姿,但已能自然與蘇子籍說話了。
蘇子籍一笑:“方纔已畫了一會,正打算休息片刻,找找靈感。”
“夫君,那你來看我們下棋,上次你給我打譜,我正好可以用上!”葉不悔邀請。
蘇子籍看看周瑤,又看看葉不悔,在葉不悔杏眼下,最終答應了:“那好吧。”
神秘聲音這時也終於回過神來,只語氣中仍透一種不可思議:“你可看到了?這蘇子籍,不,姬子宗,光立在那裡,就彷彿被層層光輝擁戴,不像凡人,倒似傳說中神仙了!”
普通人,真有這樣的姿容氣度?
到底出了什麼變故,有了這樣的變化?
這變化,日日朝夕相處的人,未必能一下子發現,反是有段時間沒見的外人,乍一再見,能看出不同了。
周瑤被葉不悔拉着手往裡走,心裡還在想着這件事。
不過,在與葉不悔開始下棋,就屏氣凝神,將注意重新集中。
看着兩女跪坐,螓首蹙眉沉思,指尖拈起棋子,劈啪而下,蘇子籍心中一片柔情,這纔是自己要的生活,也是許諾給葉不悔的生活。
蘇子籍突然有一點靈感,在几案上鋪開宣紙,提筆洋洋灑灑寫下一首詩。
“不成九章開方訣,誦得一行乘除詩。”
“自然天性曉絕藝,可敵國手應吾師。”
“窗前橫塌擁爐處,門外大雪壓屋時。”
“獨翻舊局辨錯著,冷笑古人心許誰。”
這時筆勢委婉含蓄,平和自然,還真有飄若遊雲,矯若驚龍之感。
“我現在每篇字畫,都可流傳後世了。”蘇子籍滿意看看,注了年月日,取出了印泥,鈐了號。
“長春散人!”
前世世界,清朝之雍正,爲了奪取帝位,表示自己沒有野心,自號“圓明居士”,還經常抄經唸佛,成功的在登基前塑造了淡泊名利又精於實幹的形象。
蘇子籍自明白奪嫡大計的精華,就自號“長春散人!”
所謂的散人,最早來自《莊子·人間世》裡“散木”,做船會沉,做棺迅腐,做器快壞,做柱生蟲,這木材沒用,才長大。
散人也就是對世無用,然後長生不老,笑到最後。
所以“長青散木”,乃至“長春散人”,這並非是簡單取的號。
欣賞完了“長春散人”紅印,就聽到了狐狸叫。
“唧唧!”在院子裡奔跑繞圈的大小狐狸,因小狐狸突然怔住,大狐狸也跟着停下了。
“唧唧!”怎麼了?
“唧唧!”金橄欖要出現了!
“唧唧!”哪怕現在還沒有,但晚上必有!
“唧唧!”最近金橄欖出現的很勤!
大小狐狸跑了進來,朝蘇子籍涌來,這幾日,它們都已經吃過一次了,沒想到又要有了!
小狐狸非常滿意,整隻狐狸都懶洋洋團在屋內有火爐也有陽光照到的地方,正打算休息一下,突然聽到腳步,就被人給捏着後頸肉提了起來。
“唧唧!”因爲感覺到來人帶着熟悉的氣息,所以它沒有立刻避開,但被捏住了後頸肉,在被提着與蘇子籍對視,立刻就抗議地叫起來。
蘇子籍掂了掂,又將它放下了,在它落地後不高興地衝着叫的情況下,說了一句:“小白,你肥了。”
“唧唧!唧唧!唧唧唧!”
抗議着的小狐狸,不僅嘴裡叫着,還不斷揮舞着爪子,蘇子籍見了不禁莞爾,一面取過剛纔就被他拿出來,此刻放在旁的毛衣,蹲下身去。
“好了,我錯了,請你原諒好不好?”
“唧唧!”
“這是不悔特意爲你織的毛衣,給你穿,算是賠禮?”蘇子籍笑呵呵說道。
“唧唧?”看着被蘇子籍拿到手裡,打開了給它看的漂亮毛衣,小狐狸怔了下,將頭扭到了一旁,見蘇子籍沒有後續表示,立刻又扭回來,矜持擡起爪子,示意蘇子籍給它穿上。
這就是在表示它已經原諒了。
不想,在蘇子籍給它套上了專給狐狸織的毛衣,還將一個紙袋也拿過來,先是打開了,給小狐狸看了看紙袋裡放的是什麼,竟是一疊銀票跟兩封信,將袋子口紮好,蘇子籍就將紙袋塞到了毛衣附帶的口袋中。
因葉不悔給大小狐狸所織的毛衣,都用着貓常有顏色的毛線所織,白色最多,間或有着米黃色,本就肥的小狐狸穿上毛衣,動起來,乍一看,就是一隻肥貓。
蘇子籍看得滿意,對小狐狸說:“小白,我交代你一個任務……”
更是壓低聲音,跟小狐狸耳語。
去聯繫曾念真?
小狐狸立刻想起了此人是誰,可此次要去的地點有點遠,雖妖可日奔百里,可一來一回,不知道要浪費多少吃金橄欖的機會。
“養狐千日,用狐一時。”蘇子籍嚴肅的說着:“府裡不養無用的狐。”
“不僅僅是你,大白也有任務。”
“唧唧!”小狐狸看着他神色嚴肅,似乎不能拒絕,不滿一番,還是舉出了一根爪子。
至少今天夜裡吃金橄欖的機會不能放棄。
“明天再走?”蘇子籍神奇的理解了它的意思:“也行,今晚吃頓好的。”
“唧唧!”
“那是什麼?”沒有到明天,過了半夜,不遠對面的一個店鋪,門面不大,此時關着,只是樓上窗口處,幾個人還沒有睡,噓着眼觀看着代侯府。
“真冷啊,還有酒麼?”
“沒了,熬熬吧,明天再去買。”
“唉,買也是錢!”一個人呆着臉看着外面,纔要感慨錢少事多,突然只覺得眼一花,似乎有什麼白黃相間東西竄過去了,似乎還挺肥?
應該是貓吧?
想到這附近也經常有貓出沒,這人很快就將這事拋在了腦後,只是重重一嘆:“皇城司的飯,也難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