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武官投靠,太過明顯,被我拒絕。”
“現在是爲國爲民,何止是君子可以欺其方,簡直就是扣在仁人義士的命門上去了。”
“找個爲國爲民卻隱含陷阱的事——你去不去,不去就是私心大於國家。”
“嘿嘿,這種鬼域陰私,含沙射影,血口噴人,偷龍轉鳳,手段太過詭異,幸虧我升到了8級,還能勉強識破。”
“不行,萬言萬當,不如一默,我現在還不能識破迷霧,說任何話都可能變成把柄,必須得快速升級纔是。”
“要是爲政之道,能升級到17級,不,哪怕是15級,怕是一切都隱瞞不了我。”
心中升起迫切的升級念頭,蘇子籍笑的溫和:“都督大人說的是,只是我現在還並無爵位,不能許諾,不過開海有利,如果將來有可能,再說吧。”
“既是這樣,就不打擾蘇大人了。”這樣暴雨,也實在是不適合再繼續談事了,沒有得到蘇子籍的許諾,讓提督芮新有些失望,朝着他一拱手,就告辭離開。
蘇子籍望着他的身影走遠了,聽到親兵問着是否回船,才點了下頭,回到了自己的官船上。
才一上船,就看到岑如柏正要下來找人,見他回來,才鬆了口氣,說:“主上,秋雨已寒,您在外面淋了雨,還是趕緊換了衣裳,再喝些薑湯。”
說話間就已經是命人準備了這些。
蘇子籍有些無奈,但看着岑如柏擔心的模樣,只能點頭:“好,容我去換身衣服。”
進了自己船艙,還沒來得及換衣裳,迎面就先撲來一隻狐狸。
蘇子籍忙伸手去接,接到手裡了,發現還是比過去輕了不少,就掂着說:“小白啊,這幾日明明給你們兩個吃了許多雞,怎麼還這麼瘦?”
小狐狸唧唧叫了兩聲,像是爭辯,蘇子籍也沒去問它在說什麼,又摸了摸它的頭,對它說:“我要換衣服了,在外面等着我吧。”
“唧唧!”小狐狸害羞了,一下子就從蘇子籍的懷裡跳下來,跑了出去。
再次搖了搖頭,蘇子籍將身上的外袍脫了,又拿起早放在桌上的一件乾爽外袍替換上。
因親兵帶着傘,從碼頭走到船上,也只是淋溼了邊角,並沒有溼透,但重新換了一身乾爽衣裳,感覺還是舒服。
等走出自己的船艙,到了花廳,岑如柏已準備好了薑湯,看來怎麼都是躲不過去了,蘇子籍只能接過了岑如柏親自奉上的薑湯,一碗喝下去。
“張睢還沒回來?”蘇子籍放下碗,問。
岑如柏讓人將碗收了下去,才說:“這次入海,還是需提前準備,別人採購的東西,未必能放心,張睢現在還算是自己人,去看着,也免得有人從中做了手腳。”
縱然跟着欽差官船,怕少有人敢動手腳,但從外面採購買東西時,張睢仍不太放心。
蘇子籍也理解這二人的緊張焦慮,點了下頭,沒有多說。
岑如柏又嘆:“您的安危是第一位,現在看着,彷彿一切都風平浪靜,沒什麼事端,可焉知不是暗流涌動,隨時爆發?”
“您現在身側的親衛太少,我已是給曾念真去了信,他收到了必會日夜兼程,趕來找您。只要他來了,您就能多一員干將,也不必像現在這樣,人手不足。”
滿打滿算,蘇子籍也就只有幾個人,野道人、簡渠、岑如柏,這三個人算是還能得信任,張睢這人還在考察中。
可這四個人沒有一個人是武人,真遇到事,除了幾個親兵,只有蘇子籍自己上了。
哪怕蘇子籍實力很強,可遇到事只能自己上,這可不成。
而現在真正有品級的武官,蘇子籍作準皇孫,也不能去親自收服,彼此接觸多了,都會引起皇帝的猜忌。
這麼一看,也就只有如曾念真這樣曾經是東宮武官,現在流落江湖,無論是招攬過來做侍衛,還是將來重用,都不會被皇帝太多猜忌。
畢竟有過去的情誼名分在,於情於理,人家來投,自己收,再正常不過。
最重要的是,曾念真現在才幾個人?
蘇子籍也曾想過,曾念真是否如岑如柏這樣,也曾是東宮舊人,這麼一聽,還真是高興,說:“當初曾先生離開,我就頗不捨,他能再次歸來,爲我所用,我自是歡喜。”
“是,曾念真除了武功,還能練兵,又有一幫兄弟,雖現在不堪大用,但先給主上搭起班子,卻是可以。”
“至少以後有刺殺之事,卻不消主上費神。”
蘇子籍頜首,心裡暗笑,這又是說張睢了,誰叫他當時嚇的立刻逃了呢?
“主上!”說時遲,這時快,張睢恰回來了,向蘇子籍覆命:“主上,按照你的吩咐,採買的東西都已入了船上的庫房。”
“還請主上清點……主上,我有什麼錯麼?”
“無事,你辦的不錯。”蘇子籍忍住笑,這時船一動,已經啓程出海,望着外面風景,又想到了剛纔的水師提督芮新。
“一步錯,步步錯,芮新又是誰的人?”
碼頭·酒樓
三樓的窗開着,遠遠看着船隊出海,親兵通稟:“都督,有人求見。”
芮新並不奇怪,說:“請他過來。”
一個穿着斗笠的人就進了臺階,見芮新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看,此人上前,喚了一聲:“提督。”
“你來的倒快。”芮新迴轉身,看着來人,輕笑一聲。
“爲了辦事辦差,總不能耽擱了。”斗笠人說,雖芮新揮手讓人退遠,此時三樓只剩下兩人,這人還是藏頭露尾,直到現在也仍穿着斗笠。
芮新嘆着:“開海的事,我已仔細勸過蘇子籍,但蘇子籍明明有所意動,還是拒絕了。”
“連許諾也不曾許諾?”斗笠人問。
芮新搖頭:“不曾,只說將來有可能再說。”
這就等於沒說一樣,根本不算是許諾,來人沉默了,良久才尖聲說着:“看來,還真是謹慎!”
隨後又說:“既是這樣,就不麻煩大人了。”
“請便!”芮新擡了擡首,淡淡說着,見着斗笠人離開,良久才一嘆:“可惜,要是能開海禁,就算你中計死了,也是利國利民。”
他心中很懊惱,爲什麼世界上這樣多人,明明可以爲國犧牲,卻始終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