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票,其實就是錢莊(古代私人銀行)存入時開的票據,自古從沒有超過百兩一張,並且存多了,是逼着錢莊捲款而逃麼?
野道人對這種事駕輕就熟,笑:“放心吧,主公,我曉得。”
又說着:“現在一千兩黃金,按照金價,大概可換一萬一千兩銀子。”
蘇子籍聽了,眼中閃過一絲笑容,隨即又斂了:“五千兩繼續投入到你的生意裡,餘下六千兩,二千五百兩換成一百兩的龍頭銀票,而三千五百兩換成十兩一張的銀票。”
“這事交給我,必能辦好!”野道人雖負了傷,還興奮接了這活:“主公只要把金條分裝幾個箱子就可。”
箱子帶了,就在車內,分裝了,沒一會,野道人就去處理了。
這事處理速度極快,幾乎一轉手,就換了銀票。
“主公,總共四個錢莊,都是京內有信譽的,分存了,要是對白身來說,就算一家存幾千兩,還太顯眼,不過我報上了您的大名——對會元來說,就一點也不起眼了。”
“我看相,挑了三個丫鬟,都是不錯,您看中不中?”
說着話,又引着一個牙婆過來,這牙婆雖年過四十,不過會梳妝,髻黑,連眼角的魚鱗紋也不甚清晰,笑靨可人,拍手笑:“我這眼皮子直跳,還有喜雀跳在枝頭,心想肯定有好事,果然是會元公的生意。”
“這幾個丫鬟,都是年十二三間,都已會作家務,懂得規矩。”
“你要挑人,只管挑,都是好樣。”
說着,三個丫鬟怯生生行了萬福。
“唔。”蘇子籍目光掃視了一下,其實都算是俏麗乖巧,又不至於太顯眼,點了點首:“那就都留下吧!”
見牙婆作成了生意,喜不自勝,又吩咐:“帶些人,給我大掃除,我給工錢,還有,給我叫桌宴席,以及幾桌散宴。”
“哎呀,放心,我立刻去辦。”這明顯是澇軍了,牙婆連連答應。
等葉不悔跟簡渠處理了居士園的事坐車回來,看到的就是大掃除的人羣。
這其中,除了三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小心翼翼上前,拜倒喊夫人,這是買來的死契,別人都是臨時僱傭來。
簡渠見到處都是在忙碌着的人,想去幫忙,卻被蘇子籍叫住了。
“這些事讓他們辦理。”蘇子籍站起身來,說:“你跟我過來。”
正房有個小房間,窗外有着梅樹,顯的幽靜,裡面清掃過,可以說是一塵不染,還有新的書架放了進去。
蘇子籍在書架前站住了腳,注目看着堆在上面,還沒有排列的書,問:“簡先生,錢帥,與你說了不少話吧?”
“這房子的事,怕你也知道了,又或者還有反制?”
“時到今日,你說錢帥的反制,還有沒有用?”
聽了這話,簡渠心一凜,臉色一下變的異常蒼白了,的確,錢之棟有着反制的方法,可太糊塗了。
現在錢之棟已經不是大帥,而是死囚,誰爲他說話?
蘇子籍不僅僅是會元,還和趙公公交情不淺,又能奈何了多少?
蘇子籍拿起了書,解開了繩子,把一本本書放入,又一笑說:“……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因我沒有想悔約。”
說着,蘇子籍直接拿出一個小匣子,遞了過去。
簡渠有些不明所以,等接過來一打開,頓時嚇了一跳,竟是厚厚一疊銀票。
“這……”
蘇子籍笑了笑:“一萬一千兩銀子的三成,是三千三百兩,這裡是三千五百兩,全部是孫氏和小姐的份。”
“百兩的銀票太顯眼,怕給人惹禍,全部是十兩的銀票。”
“就算這樣,她現在的情況,若都給她,怕是保不住,你來幫她打理吧。”蘇子籍淡淡說着。
簡渠聽到這話,突幾步過來,雙膝跪地,就磕了三個頭:“公子素有賢名,我原本卻是小心之心,尚有懷疑。”
“現在卻是信了。”
“不要這樣,你快起來。”蘇子籍扶起,正要在說話,外面傳來野道人的聲音:“主公,有人給您送信!”
兩人連忙收拾了情懷,到了檐下,就看見了兩撥人,取過信,展開一看,蘇子籍的表情就陰晴不定了。
這兩封書信,是由不同的人送來。
其中一封書信並沒有落款,只是帶着淡淡香氣的白皮封皮,送來的人也只是將信交到了蘇子籍的手裡就直接離開,並不肯說明是替何人所送。
而一封書信,送信的人則同樣很是神秘,同時送來不止是信,還有一個匣子,只說看了信便知是誰所送。
蘇子籍先看是第一封書信。
信展開,上面的字寫的還算漂亮,但仔細去辨別,卻又會覺得,這只是普通工整的字跡,若不是寫信之人本身書法平庸,並無特色,那就是對方故意不願表露出自己的身份了。
上面的內容,比字跡更吸引人。
“居然在這一封隨意送來的信上寫了這些秘密,寫信人是什麼心思?”蘇子籍微微蹙眉。
“林國公子是林國派來的人質?”
“這事雖不是秘密,大概官員權貴圈子裡知道人不少,但也不是廣而告之的事,將這事告訴我,難道是知道我的人被林國公子的人所傷,所以希望我不必顧忌林國公子的身份?”
“咦,當年林國公子進京,滿是狼狽,只有一個老僕跟隨,是太子拉了一把,但臨到事,卻是此人舉報?”
蘇子籍不太相信,要是林玉清舉報,皇帝容得他逍遙十七年?
“還將這些年來,林國公子在京城勢力寫了出來?”
“應該只撿了部分與我知道吧?官面上有云豐商會,暗地裡與京城附近的金蛇會有聯繫?”
“金蛇會……特別指出路逢雲就是被這金蛇會給打了,這是看準了我會必會出頭?”
蘇子籍看到這裡時,忍不住懷疑起這是比較瞭解自己的人所寫的信了。
對自己不瞭解,怕是不會認爲自己會爲了一個客卿與金蛇會對上。
雖以蛇爲名,但這幫會在京城,甚至是京城附近都頗有勢力,多年前曾是多個幫會,後來被人攏到一起,合起來就是金蛇會。
當然,這或也是暗指“地頭蛇”之意。
不是有句話,到了人家的地頭上,是條龍也得盤着,地頭蛇一向是指着這種極不好惹沾上就很難輕易脫身的小人物。
他們個人實力不高,凝聚起來,可一個不小的底層勢力。
蘇子籍又繼續看下去,在這信後面,寫信之人還特意點出,林國這位宗室公子,近期就要離開大鄭,要是過段時間,去了林國,就再難索敵了。
“這人可真是……”挑撥的意思其實非常明顯,並且只要還有腦子,就知道這信在這種時送來是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