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蘇子籍目送着邵思森走遠,正要轉身進去寫回信,迎面就飛來一個白色毛團。
但它還沒撲進懷裡,葉不悔手一抓,又捉了回去,她低頭望着,微笑:“小白,不要搗亂,夫君正忙着。”
說着,就直接拎着小狐狸走了。
蘇子籍雖本就沒打算去營救小狐狸,但新平公主邀請自己去詩會這事不好好解決了,自己今晚的結局還不如這狐狸。
忍住抹臉的衝動,蘇子籍對仍等自己的年輕太監說:“請隨我先進去吧,我這就給公主寫回信。”
不得不說,新平公主果十分得寵啊,連太監出門時都衣着華麗宛公子,且從太監的長相上看,新平公主絕對是個顏控。
別的太監可能相貌也不差,但這位來送信的是蘇子籍見過的所有太監裡,相貌最好的一個。
“早知會惹了這麻煩,那日就不該出去。”
“不過這樣也不會有了感悟,突破瓶頸。算了,這位公主既是這樣容易轉移注意,也未必就對我很有興趣,等我去一趟西南迴來,想必早就忘了。”
這樣想着,蘇子籍陪送信之人進了屋,也不耽擱,立刻取了紙墨,當面就寫了一封回信。
太監識字,在旁看着,臉色就變了。
“蘇公子,您這是何意?”看到蘇子籍寫的信上,雖然婉轉,卻明確拒絕新平公主的邀請,公公頓時收斂了笑意,帶點不滿看過來。
蘇子籍沒有立刻說話,直接寫完了,又寫了一首詩,放下了筆,將信裝好,這纔對這使者說:“請公公將這信帶回,交給公主,非蘇某不願赴會,實是上官派了差事,蘇某很快就要離開京城,根本無法參加詩會。”
“這事公主一查就知,蘇某豈敢欺瞞?”
“成,那我就將這信帶回給公主。”太監聽這這話,臉色才稍好點,點點頭,直接拿着信走了。
目送太監離開,蘇子籍揉了揉眉心,覺得今天真事情一件接着一件,還都是令人無語,實在是有些心情不爽。
索性就鋪了紙,練起字來,雖有着紫檀木鈿,但這只是助力,蘇子籍對於基本功從不荒廢。
每日寫十幾篇字,這也是蘇子籍的基本功課,以培養着手感。
“唧唧!”就在這時,白影一閃而入,被葉不悔拎走的小狐狸又逃了出來,輕盈一躍,就跳到了蘇子籍寫字的書桌上。
雖這一跳很注意分寸,沒碰到不該碰的東西,但還是讓蘇子籍的手一頓,正寫的一個字,算是毀了。
蘇子籍朝這煩人的小傢伙看一眼,它不但不心虛,還用爪子指着字,唧唧叫着給他瞧。
“怎麼,你這傢伙莫非還想惡人先告狀不成?”
這模樣,怎麼看怎麼像是來質問,不像是心虛求庇佑啊。
小狐狸也不理會,依舊用爪子指着字,見蘇子籍看過去,就又換成下一個。
也多虧了蘇子籍默背一本雜書來練字,它沒費吹灰之力,就將自己要說的話給指了出來。
“狐朋狗友?”蘇子籍默唸出聲,頓時哭笑不得。
“你這傢伙,竟還真是來興師問罪,敢說我結交的是狐朋狗友?暈,你還真是狐狸,這狐朋至少有了,至於狗友……”
蘇子籍連忙打斷自己的聯想:“行了,我知道了,下次我不再將你主動送出去了,這總成了吧?”
說着,就要趕小狐狸下去。
結果,目光落在小狐狸下一刻指着的位置,立刻呆住了。
“情報?”
被小狐狸指出的這二字,組合起來就是“情報”。
要說,蘇子籍猜到這小狐狸不一般,怕不是普通狐狸,而是一隻精怪。
但現在,它竟真給了這樣一個驚嚇,蘇子籍在驚訝過後,隨即靈光一閃,發覺自己誤解了它的意思。
“你是說,你能通過狐朋狗友來知道情報?”原來它竟不是來興師問罪,而是表現它的本事?
蘇子籍突然之間想到,狐狸精的正確用途,它可以通過狐朋狗友來知道情報,那西南多叢林,裡面動物不少啊!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就算動物知道的不多,也能抵上百個斥候!
見蘇子籍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小狐狸得意的點了點頭。
“好狐狸!”沒等它擺出姿態,讓蘇子籍誇獎,就驚叫了一聲,下一刻,就整隻狐狸被蘇子籍提起,用提小嬰兒的姿勢,蘇子籍將它與自己平視,臉上帶着歡快的笑。
“等去了西南,就要靠你了!”
見小狐狸怒視着他,還用爪子踢了下巴一下,蘇子籍忙又將它放下。
“唧唧!”用爪子指着蘇子籍,小狐狸怒斥着。
蘇子籍被它這麼譴責看着,竟然還真有了那麼一點心虛,後知後覺想到,不悔提過,這是隻小母狐狸。
如果對方真的成了精,自己這樣抱起來,的確有些不雅觀。
“好狐狸,我錯了!”蘇子籍立刻微笑着向它道歉,問:“這樣的話,現在我們在京城……”
“唧唧!”小狐狸又用爪子指着字,很是害怕的樣子。
“京城無用?”蘇子籍摸了摸下巴,的確在鄉下它到處跑,但在京城,從沒有看見它出門。
變成宅狐,想必是有原因。
“就算京城用不着你,西南就用得了。”蘇子籍並不失望,若有所思,良久喃喃:“既是這樣,我就辦個大事。”
最擔心的事,已是有了一點希望,他自然可以有時間趁着還沒離京,鬧上一鬧了。
公主府·寄思園
公主本是前魏田貴妃之父的增舊園,面積其實已符合公主府的規格,但皇帝心疼女兒,又把鄰宅賜給新平公主,和原來的園子打通,變成了一個園林。
這寄思園離着皇城不算遠,平時也有着甲士看守,安全上沒有問題,而因着不是皇宮,進這裡不需要繁瑣手續,新平公主無聊了就會在這裡請幾個相熟的貴女聊天。
幾次舉行,規模就漸漸擴大了,形成了詩會。
這賞雪詩會,其實與以前的詩會也沒有多少不同,冬日雖寒冷,但只苦了普通百姓,她們這樣的貴女和貴公子,都只會在下雪時感慨雪景之美,少有人會去想,下了雪,百姓怎麼過活。
她們大多是三日一小聚,五日一大聚,就算是不下雪,藉着賞梅的名義,也可以請人來聚一聚。
新平公主就是因無聊,辦了這一場賞雪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