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懿旨

並非深秋,但連日風雨,卻也刺骨難耐,雲煙細錦衣上,繡着娟花牡丹,花色正是豔麗。

“這風雨……幾時能休?”皇后輕啓朱脣,聲音沉穩又難掩憔悴。

“娘娘。”

拿着象牙梳子,正給婦人耐心梳理髮絲,氣質婉約女子看三十。

“您啊……是有福的,必能心想事成。”

“有福?”

皇后微笑着,卻不以爲意。

“不過是相士湊趣,爲討賞錢說吉利話,難爲你這小姑娘,還記到現在。”

“小姐,花了我三兩銀子呢!”

女子笑着,整理好髮髻,又用上鳳釵。

“朝霞,過了年,你也三十六了,還不想嫁人麼?”皇后頭也不回,就這樣問着。

“小姐,不要趕我走。”朝霞微笑着。

“……”

“真就做一輩子老宮女?”皇后轉過身來,無可奈何看着朝霞:“你真不後悔?陪我在深宮,虛度了韶華。”

“小姐,外面有外面自在,宮裡也有宮裡的好,酸甜苦辣,那都是看個人。”

“再說,如果我也出宮了,那您怎麼辦呢?”朝霞輕聲說着:“夫人要我保護小姐,以後,我也只剩小姐了。”

“蠢丫頭……既這樣,那你就跟着好了!”皇后紅了眼眶,又嘆了口氣。

這些年,出宮的不少,到要用時,才發現可用之人稀少。

“娘娘,來人了。”

有個太監卻不等宣告,就連滾帶爬進來,身上滿身都是雨水。

他的第一句話,就猶如石破天驚。

“娘娘,太孫反了!”

“什麼?”

自和太孫聯繫上,皇后就一直密切關注宮裡,尤其皇帝的動靜。

這個太監,還是她安排過去。

“你仔細說說!”皇后剎的站起身:“太孫不是百里外查帳,和張岱打擂臺麼?”

“爲什麼會這裡?”

“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太孫率羽林衛反了,並且神武衛許進之也跟隨之!”

“現在已攻打玉闕門了!”

和皇帝反應一樣,皇后急步到走廊,放眼四望,但見雨簌簌從天而降,遠近宮殿混沌一片,更遠處,廝殺聲仍舊隱約傳來。

“是玉闕門!”

想到這裡,皇后潸然落淚,又透着複雜。

神武衛許進之是自己的人,先前調動,她也知曉,隱隱有猜測,本想是換了輪班,日後有用,不想發動就在今日。

張岱消息,她也知曉,她素知自己孫子,寬宏是有,處置也斷不手軟,爲什麼和張岱糊泥漿,現在一想,頓時明白,這是迷惑皇帝呢!

皇后也不想太孫爲什麼能一夜千里抵達京城,更在齊王謀反時,狠狠插一刀。

“福兒,你兒比你果斷多了,勝你多矣!”

“皇帝,原來你也不是真的天命所鍾!”

正要說些什麼,又有宮娥步入稟告。

“娘娘,新平公主求見。”

“這麼晚了,新平不去她母妃那,來本宮這作甚?”

宮女湊近了說話

“娘娘,吳妃娘娘也來了,就等在外面,只是不讓明到。”

“吳妃……”

皇后皺眉凝思。

儘管來往不很多,但吳妃知進退,懂分寸,並非易與之輩。

深夜來此,又所爲何事?

莫不是爲了新平?

她終於看出來了?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涌上心頭,彷彿水晶般的光明,衝破心中積淤依舊的陰霾。

皇后眸中多出些神采,開始有些期待起來。

“也是來得巧了,她不來,本宮也得去尋她。”

“請她先進偏殿,且看她說些什麼。”

偏殿。

一路有人撐着傘,遮蔽一行人入內。

到殿閣處,跨過門檻,就有薰香環繞,香氣宜人。

皇后正等在這裡。

吳妃並非盛裝,只是樸素衣裙,一見皇后之面,頓時屈膝下拜。

“求姐姐救救新平!”

皇后本帶着笑意,見此卻是一愣,眸光轉向新平。

向來活潑的新平,今夜卻一掃常態,顯得沉默寡言,更臉上有一個大巴掌。

“新平又闖何禍?”

她不是出宮修道了麼……都這樣了,還能闖禍不成。

新平不敢言。

在自家母妃面前扯謊,是一回事,皇后面前,又是另一回事了。

“莫不是,莫不是……”

新平和太孫?

猜測在脣邊流連,又被她嚥了下去,皇后望向吳妃,卻只見吳妃以袖掩面,羞愧難當。

“新平不肖,有了太孫的骨肉。”

“若非如此,妹妹又豈敢無事勞煩,實在是不得不來了。”

“……你也真是辛苦了。”皇后心中複雜。

不悔就在宮內,眼前又有個新平……這可怎麼得了?太孫什麼時這樣做?

按理說,太孫開枝散葉,是件好事,她應該高興纔是。

可不知爲何,到底心中意難平。

垂下眼簾,將心湖泛起的漣漪壓下,皇后定了定神,勉強笑着:“妹妹起來吧,這事,也不是特別大。”

“前樑朝就有樑明帝,見親姑姑宿陰公主貌美,藉故貶了駙馬都尉,過半年駙馬落水病死,親族又接連獲罪,抄家流放。”

“而公主就孤身留京,皇帝就賜道館,當年宮中就多出一妃,寵愛非常……野史流傳,說是宿陰公主。”

“新平既有孕,翌日太孫登基,肯定少不得妃位。”

皇后說這話,吳妃心中就有底了,看來,半路上,新平說的沒有錯,太孫和皇后,已經接受,有所安排。

只是妃,也分等級,太孫妃是不可能,別說不可能廢太孫妃,就算真可以,當太孫妃是要見百官,鬧出個大丑聞,如何收場?

既然辦了,就得辦到底,一狠心,吳妃從袖子裡,取出一物,燈光下泛着金光。

“姐姐,這是長樂宮衛尉兵符,如今物歸原主。”

長約一寸三分,寬約七分,虎作伏狀,平頭,翹尾,腰部有鱗甲,頸肋間刺着雲紋,背部各鐫篆書兩行,卻自當中剖開,只有左側。

外部鎏金,內部銅色,又有卡扣與特製的紋理。

當中有銘文“長樂衛尉,護衛皇后,左在後側,右在軍中。”

筆意威嚴莊重,佈局嚴謹整飭,彎折與圓融並用,透着堂皇之氣。

皇后入手就知,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兵符。

長樂宮衛,護衛長樂宮宮禁,歷代兵符由皇后掌管。

憑此,即可號令。

自太子被誅,兵符就被奉旨收走,後來又賜下,卻交給寵妃保管。

二十年間,寵妃換了幾輪,這兵符幾經輾轉,現下卻在吳妃宮中。

不過,寵妃只有兵符,其實片甲也調動不得。

必須皇后用璽,並兵符,纔可奉命。

本來,吳妃不至,爲這兵符,皇后也要尋她。

不想,她卻先來了——新平是出力不小,也是個癡兒……

時隔二十年,屬於皇后的掌宮之權,終又回到了她手裡。

一時間,感觸萬千,思緒難以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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