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
以曾念真對太孫一家的忠誠,這樣保證,甚至比對天發誓還堅決。
小狐狸點點頭,雖然沒說話,但光看它的表情,就知道它現在很滿意。
這樣人性化的一面,讓曾念有點手癢,可惜狐狸雖可愛,卻是主公養的,還有着奇異,並不能把它當成普通狐狸。
“必要時通過密道護送太孫妃和世子出城。”小狐狸繼續比畫,曾念真也是頜首。
“餘下就是備戈準備,聽候命令。”狐狸“唧唧”說完,在曾念真這裡喝了一點水,休息了一小會,就不再停留,衝曾念真叫了兩聲,就一躍而出,很快不見蹤跡。
出了這宅子,狐狸一躍上屋檐,又疾馳一段路,在聽到盤旋着巨鷹的叫聲後,它朝着天空也叫了兩聲,巨鷹似乎瞭解不需要它承載了,盤旋一圈飛走了。
狐狸則是繼續趕路,目標不是來時的路,而是京城。
從京城郊區入城,對於人來說是不算近,需要走一段路程,而對於它這種神異的狐狸來說,那就是狂奔一會就抵達。
深夜,大門自然沒開,狐狸也不用通過城門入內,它輕輕一躍,就跳到了背離城門一片城牆上。
“轟”才抵達,狐狸就微微一震,兩點靈光在瞳孔深處隱去,眼前視線起了變化,一片金光籠罩着全京城,黃波在起起伏伏,甚至隱隱帶着甲冑錚錚之聲,接着就是一道似龍非龍的輕吟。
“唧唧!”隨着輕吟,狐狸全身一鬆,視線恢復正常,每次回京都是這待遇,它有點不舒服,爪子幾點,在城牆的落腳點上依次借力,十分輕盈地就躍上了城頭。
城頭上有士兵巡邏、把守,但他們一般也就是防活人,誰會防着一隻動作極快的小狐狸?
小狐狸甚至從兩個打瞌睡的士兵旁一閃而過,唯一一個下意識睜開眼的士兵,也只是感覺到了一陣風吹過,根本就不知道上來了一隻小狐狸。
太孫府位於京城繁華地段,附近住着的不僅不會有平民百姓,連四品以下的官員都基本少見,全都是權貴、皇室宗親。
小狐狸從城頭下來,朝着太孫府跑去,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才終於到了地方,這時天色越發黑沉下來。
說來也巧,它要一躍而入時,天空之中的月亮正被烏雲所遮掩,它這一身白毛的狐狸旋風一樣進去,也只是一道小小的白影。
空蕩蕩的大街對面,有人正在監督着太孫府的動靜,恰就擡眸看到了閃過的白影,微微一愣。
那是什麼?
因不是人影,這個監督者也沒有大驚失色,更沒有立刻動起來,可就算不是人影,跑過去一道影子,也足以讓十分無聊的人忍不住多想一會。
他回憶着白影,又比對着自己知道的動物,片刻有些對上了,遲疑着又朝着太孫府看了一眼:“狸貓?”
小狐狸可不知道外面的人將它當成狸貓,若是知道,大概也不會在意。
狸貓這玩意兒,在京城裡可是十分常見,尤其在達官貴人多的地方,常常能看到狸貓的影子,基本都是達官貴人養着的寵物。
它一進太孫府,就直奔正院。
“唧唧,唧唧!”
抵達了一個窗口下,小狐狸就嬌聲嬌氣的叫了起來。
本來還黑着的窗戶,片刻就亮了起來。
不一會,就有一個年輕女子披着外袍走出來,侍女舉着一盞宮燈給她照亮。
“果然是小白。”
看到小狐狸後,葉不悔高興不已,立刻過來。
相比小白上一次見到,葉不悔的身體已恢復得差不多,氣質較之過去更溫柔幾分,不知道是不是容貌張開了,過去只能算是小美人的她,現在竟是比生世子前更加秀麗,加上氣質,若此刻的她與京城美人站在一起,或會有人覺得她很醒目。
葉不悔很喜歡小白,見到它也很高興,將它抱了起來。
“唧唧!”
跟出來的侍女倒想代勞,但她們知道太孫妃對小白的喜歡,也不敢規勸,只能提着宮燈,老老實實站着候着。
“行了,你們且去休息吧,若是有事,我會叫你們。”抱着小白進了自己的臥房,葉不悔直接讓侍女退下。
侍女恭敬退到了外間。
隔音效果不錯,只要不是提聲說話,外面的人根本聽不清裡間人低聲說話。
臥房裡,除葉不悔和小狐狸之外,在緊挨着大牀的小牀上,還睡着一個嬰孩,正是世子。
小狐狸一進來,就好奇朝着小牀上的孩子看了一眼。
“你也覺得他幾乎是每一日都在變化,長得很快吧?”葉不悔低聲笑着說。
小狐狸朝着她唧唧叫了兩聲,葉不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應和自己,她見着四下無人,收斂了笑,從小狐狸袋子裡取出了一封信。
雖然沒寫着給具體的哪個人,但熟悉的字跡,就足以說明,這是蘇子籍寫給自己。
葉不悔取出來,將狐狸放在桌上,她拆信細看。
思念和關懷之情嫣於紙內,看着看着,她的臉上就慢慢地浮現出了笑容來。
但下面一轉,就不一樣了。
“府內的人,奸細不少,要謹言慎行。”
“小事的話,可與新平公主聯繫,大事的話,周瑤可以信任,通過府內的狐狸和她聯繫。”
葉不悔蹙眉,新平公主,其實她很敏感,早就知道些她的心思,只是她不點破。
侄兒和姑姑,這合適麼?
她有點迷惘,又轉到別處,她是見過周瑤的,極是昳麗,性格也好,可信中的語氣,卻與新平完全不一樣。
“她竟然能託付大事?”
葉不悔咬着脣,心裡涌出了不安和酸澀。
太孫不可能只有自己一個正室,她早就明白,可是能託付大事的女人,還是遠超過她的預料。
葉不悔不由抓住小狐狸,用力揉着它的臉,似乎想撫平不安。
“唧唧!”
小狐狸用爪子抵着推着,拼命抗議着,一瞬間,竟然表情活靈活現,還帶着天然的嫵媚,葉不悔一怔,笑着:“小白,你要成精了麼?”
“狐狸精可是聞名天下,要不,與其便宜了別人,不如就你吧,當太孫的側室?”
纔開着玩笑,就聽着“唧唧唧唧”,小狐狸奮力掙開懷抱,逃到了書案上去,神色似乎很緊張。
“哈哈!”葉不悔笑完,這才繼續看下去。
“關鍵時,聽從曾念真,由他帶着自己和世子離京麼?”
只是這信尾的一句話,就使她蹙眉,怔怔出了會神。
蘇子籍有許多事沒有說,但也不會故意對她隱瞞,皇帝和丈夫之間,存在着裂痕和猜忌,這她心裡有數。
上次,甚至雷雨傾覆,幾乎逼到極處,使她幾乎以爲,肚裡的孩子沒有機會出生了。
之後封爲太孫,有過一小段安穩,但是很快,似乎一切恢復了原來,危機四伏,殺機凜然。
“這就是天家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完了信,想要去看小白,目光一掃,還趴在桌上的小白竟不見了。
葉不悔在屋內找了一圈,都再沒見到小白身影,就知道,小白這是離開了。
葉不悔將信湊到了蠟燭前,有點捨不得,還是靠近了火焰,頓時就燒了起來。
燒完,她走到了小牀,恰睡在裡面的嬰孩睜開了眼睛,朝她舉起了手,發出“啊啊”的聲音。
葉不悔彎下腰,將孩子輕輕抱起來,在嬰孩的臉上親了一下,哄着:“你爹在關心我們娘倆呢,別急,等過幾個月,你爹就能回來了。”
“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