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24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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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朝風聽見安解語連打了兩個噴嚏,也不再多說話,只是含笑看着安解語,擺出一幅“你看,被我說中了吧”的神氣樣兒。
安解語有些氣自己的身子不爭氣,偏自己愛說嘴,還偏愛打自己的臉。便氣鼓鼓地把頭歪到一邊去了,就不看着範朝風的眼睛。
範朝風知道她又犯了小性兒,也不急着安撫她,只是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放到裡間的牀上去了。又道;“我一整天沒有好好吃東西,剛纔讓竈上的婆子給我做碗餛飩。等我吃完了,再來陪你。”
安解語本來還想拿個喬,讓範朝風過來哄自己。
只是一聽說範朝風一整日都沒有吃飯, 安解語便將拿喬的心扔到九霄雲外,忙道:“讓婆子再熱碗海蔘魷魚鹿肉湯,冬日裡吃最是補氣活血的。”說着,又擔心範朝風嫌麻煩,不跟竈上的人說清楚,便又披衣下牀,拿過人皮面具要戴上。
範朝風忙阻了她,問道:“你要做什麼去?——有事跟我說就行了,我幫你。”
安解語笑道:“廚房裡的人不知道你的口味,還得我親自去廚房跟那些婆子交待一聲纔好。”
範朝風心裡一暖,便伸出手去,將她抱在了懷裡,又低下頭,在她脣上吮了幾口,才抵了她的額頭道:“不用你忙了,我去跟她們說去。外面天冷,你剛纔又着了涼,再出去怕是不大妥當。”
見安解語有些不太信他的樣子,範朝風又保證道:“我會讓她們熱碗湯的。順便再給你做碗薑湯過來,咱倆一起喝湯,好不好?”
安解語這才罷了,含笑道:“那好,我在這裡等着。等你回來,咱倆一起去起居室喝湯去。”
範朝風頷首出去,拐到廚房那裡吩咐去了。
一會兒的功夫,廚房的婆子就拎了食盒過來。裡面是熱熱的兩碗湯,裝在玉白瓷繪綠葉粉花的湯碗裡,新鮮嬌俏,格外惹人的食慾。
範朝風讓婆子把湯擺在起居室靠窗下面軟榻上的小方桌上,就道:“你們先出去。等我和夫人用完,再叫你們進來炊水。”
那婆子應了,便拎了食盒出去了。臨走的時候,小心翼翼地帶上了大門。
範朝風就叫安解語出來,兩人分坐在小方桌的兩邊。範朝風先吃了餛飩,現在又同安解語一起,用調羹舀着,慢慢地將湯都飲盡了。
兩人便閒坐着說話消食。
範朝風想到飛鴿傳書裡說得安解語代仁興堂出戰對賭,不由皺了眉頭問道:“你怎麼會賭骰子的?”
安解語低了頭想了一會兒,便道:“當年我吃了斷魂草,悠悠盪盪地去到一個地界兒。那裡有個仙人,教會了我諸多賭技。”又小心翼翼看着範朝風道:“我不獨會賭骰子,還會許多別的賭技。”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範朝風定定地看着她,伸手出去摸了摸她的臉,沉默了半晌,才道:“若是實在喜歡,在家裡讓五萬和六萬陪你玩。——賭坊那地兒,還是別去了。”
安解語雖有些遺憾,還是乖巧地應了,又道:“再不會了。這次是因爲你們都不在家,我擔心雪衣招架不住,才臨時起意要幫她這個忙。”
範朝風點頭,也知道安解語性子懶散,一般有事都躲在後頭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衝到前頭去。不過見安解語有些沒精打采的樣子,也怕拘了她,便道:“若是實在喜歡,以後我帶你去賭坊。有我陪着,你想怎樣都行。”
安解語大喜,笑着道:“那就多謝老爺了”還起身福了一福。
範朝風抿嘴笑了,拉她起身,又抱在懷裡溫存了一會兒,才讓她回去睡房裡的簾子後待着。又叫了婆子們進來炊水,順便把湯碗都收拾出去了。
範朝風去洗了澡出來,只覺得全身燥熱,一股邪火無處發,便想起剛纔喝得湯來,皺眉道:“大晚上給我吃鹿肉湯,你是故意的吧?”
安解語臉一紅。她只想着範朝風趕了一天的路,身上必是涼透了,非得要用碗大補的湯好好補一補纔是。只是沒有思慮周全,便叫了那碗海蔘魷魚鹿肉湯,又不肯認錯,強嘴道:“鹿肉湯怎麼了?——又沒讓你喝鹿血?”
鹿血纔是壯陽助興之物。在舊朝顯貴之家的房裡,都是男子*房前常備的。
範朝風也是大家子出身,自然知道這些。只是當年他一直不能近女色,倒也沒有喝過鹿血。
後來剛成親的時候,兩人都是頭次知曉男女之事。夫妻和順,房中事極爲協調。
年輕人自然不知饜足,好了還要更好。
爲了助興,範朝風也飲過一次鹿血。結果那一晚上,他足足要了安解語六次,才稍減身上的炙熱之意。
事後安解語有三天起不來牀。
範朝暉那一陣子正好在家,幾日不見四弟妹的面,還以爲四弟妹病了,就趕緊地叫了大夫進來給她瞧病,把她羞惱地不行,直讓人將大夫打出去纔是。還是範朝風得了小廝飛奔過來送的信,忙忙地趕回來,纔將憂心忡忡的大哥給勸走了。——後來範朝風就再也沒有飲過鹿血。
那個時候,什麼事情都還沒有發生。
那個時候,兄友弟恭,妯娌和睦,範家上下其樂融融。
想起這些,安解語便幽幽地嘆了口氣。
範朝風也想起這一節,不由臉上通紅,如飲了鹿血一樣。便趕緊將牀頭的燈捻暗了移到牆腳,又下了簾子,鑽到被子裡,將安解語一把摟了,就在身上揉搓起來。
暗夜裡,就聽見不時有女人嚶嚀不依的聲音,還有男人粗喘挪動的聲音。
許是小別勝新婚,女人就覺得一股纏綿不盡之意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身子也格外綿軟,只要男人大手過處,就化作了一潭春水,任男人一探再探,取之不盡,只想化在她身上算了。
兩人這次都發得很快,沒有多久,就都雲散雨歇了。
範朝風覺得意猶未盡,卻見安解語已有不勝之意,便也忍住了,起身去淨房取了水盆和帕子過來,給她細細地擦了,才又上了牀。
兩人剛纔一番動作,反倒沒了睡意,就都靠在大迎枕上,有一搭,沒一搭得說着話。
範朝風便又想起飛鴿傳書裡說得仁興堂賭坊裡的事兒,不由斜睨着偎在他懷裡的安解語,調侃道:“銅錢神?”
安解語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忙一溜身子,便從大迎枕上滑到被子裡去了。
範朝風忍着笑,將她從被子裡掏出來,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想看看你穿銅錢裝的樣子……”
安解語閉着眼睛裝睡,不理他,打定主意明兒就將那身要命的銅錢裝“毀屍滅跡”。
範朝風卻不肯輕易饒過她,就將她放在枕頭上,自己下了牀,去到安解語放衣裳的衣櫥裡翻騰了一陣子,找出了那件寶藍色遍地金繡銅錢紋的通袖小襖。便拿着上了牀,對閉目裝睡的安解語道:“來,穿上給我看看。”
安解語閉着眼睛道:“別吵我。——人家睡着了。”
範朝風一時興起,就趁着她閉眼裝睡的時候,將她的小衣脫了,把那身通袖小襖貼身套在她身上。
只見燈光下,安解語靠在絳紅色的大迎枕上,貼身穿着寶藍色遍地金的小襖。那小襖的前襟微微暢着,露出底下雪白瑩潤的肌膚和一雙挺翹玉乳的側影。
範朝風看着兩眼發直,又伸手出去,將那通袖小襖的開襟往兩邊更掀開了些,好讓他看清楚裡面遮擋的風景。
半遮半掩間,更是風情無限。
安解語覺得胸前涼颼颼的,忙睜眼一看,見範朝風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而自己卻貼身穿着寶藍金絲的小襖,敞着懷,一幅隨君採擷的樣子,便羞紅了臉,趕緊把小襖攏上,又啐了範朝風一口。
範朝風實在忍不住了,又抓了她的手,兩邊分開按在牀上,吻在了她的胸前。
安解語扭捏了一陣子,到底還是依了他了。
範朝風此次梅開二度,自是又不同一般,興奮得快到天亮才放過安解語。
而範朝風的好兄弟宋遠懷,在江南王王府的客房裡,也正在醺醺醉意裡摟着一個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伺候他的丫鬟折騰。
早先的時候,宋遠懷帶着一個隨從,去了江南王府參加晚宴。那日江南王府裡的宴飲,來客很多。
宋遠懷便不能免俗,也跟許多人結交攀談起來。
由於宋遠懷的掛名妹子貞娘,一個月前剛被江南王擡進王府做了側妃。宋遠懷如今也算是江南王的便宜大舅子。因此江南王今晚對他格外青目,跟他對飲了許多杯酒。
下面的人見了,也忙跟過來湊趣,紛紛給他敬酒。
宋遠懷就不免喝多了些。
等到酒席快散的時候,江南王親自邀約,讓管家帶他去了王府的客房歇息。又說他們兩家如今已是姻親,明日還有要事要同他商談。
宋遠懷不疑有他,便欣然應諾,帶着隨從,跟着王府的管家去了客房。
洗漱一番之後,宋遠懷飲了王府下人送來的香薷飲,說是鎮靜解酒的好東西。
宋遠懷喝了之後,果然睏意上頭,便睡了過去。
半夜醒來,只覺得身上一陣陣燥熱,就叫人給他端杯涼水送進來。
外面早就候着的人便低着頭送了水進去。
黑燈瞎火之間,宋遠懷也沒有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只聽那人聲音嬌嫩,有些熟悉,又說是王府裡派來伺候枕蓆的。
彼時一般的大家子裡,都養着這些家伎一類的女子。放在外院裡,專門伺候主家的客人,有時也伺候主子。
宋遠懷見她主動寬衣解帶,就以爲是個家伎,便有些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