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22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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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範朝風在那邊廳裡露得一手功夫,已是鎮住了仗義樓所有的堂主。一些原本對範朝風這個公子哥兒不忿的人,也都心悅誠服。這些江湖漢子,最佩服有本事的人,向來是強者爲尊。如今見範朝風露得這手輕身功夫,別說是仗義樓,就是整個南朝,也罕逢敵手。
宋遠懷更是驚喜交集,越發相信自己的眼光。
這時他帶着人趕過來,便看見南宮雪衣正在對範朝風低聲說着什麼。而範朝風正按着他妻子的肩膀,似乎正在運功療傷的樣子。
宋遠懷心裡一沉:這安公子最是看重他的妻子。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給自己找麻煩,自己一定要他好看
宋遠懷便沉着臉走了過去,問道:“雪衣,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雪衣正要說話,安解語已是站起身來,對宋遠懷福了一福,道:“樓主息怒。二太姨娘雖然一時生氣,捏壞了語孃的肩膀,可是語娘也有不慎的地方。語娘沒有主動給二太姨娘讓座,才惹出這場禍患。還望樓主恕罪,讓語娘去給二太姨娘賠個禮。”
安解語倒不是那麼懦弱良善的人。只是她知道範朝風一怒之下,手下不會容情。
她的肩膀現在已是沒事了,而那二太姨娘,倒是不知傷得怎麼樣了。若是太過,少不得她還得做些姿態,裝作肩膀的傷勢也很重的樣子,也好堵了衆人的嘴。
且她雖然知道南宮雪衣不待見這個二太姨娘,只是她還不確信,這宋遠懷,對他家的二太姨娘,是什麼態度。——安解語私心裡覺得,自己兩口子現在是人在屋檐下,還是凡事要做出有禮退讓的樣子,纔是在人家手下討生活的正確姿態。她知道她和範朝風兩人,骨子裡都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跋扈勁兒,卻是非得改一改不可。
宋遠懷這才曉得,原來是翠仙惹的事,更是生氣,便對南宮雪衣道:“她們到這裡來做什麼?”
兩人正說着話,貞娘已是滿臉淚痕地跑過來,拉着宋遠懷的衣袖道:“表哥表哥快去救我姨娘我姨娘被那人給打死了你要給我姨娘報仇啊”說着,便哭倒在宋遠懷的懷裡。
宋遠懷一把將她推到旁邊侍女的懷裡,一邊就沉着臉走了出去。
大廳外的院子裡,一動不動地躺着一個紅衣美婦。
宋遠懷見了,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半蹲下來,探了探她的鼻息。
一探之下,發現她還沒死,宋遠懷就有些失望,只起身回頭道:“她還沒死。只是暈了過去。”就叫了家丁擡了春凳過來,將翠仙送回她和貞娘在後園的屋子裡去。
貞娘哭哭啼啼地在後面跟着去了。
宋遠懷就回到大廳,對所有人道:“無事,無事。大家繼續喝酒”
廳裡的衆人就知道了樓主和樓主夫人對這“二太姨娘”的態度,便也放下心來,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各自喝起酒來。
一旁的偏廳裡,煙雨閣裡來的姑娘們,也坐在屏風後彈唱起來,給衆人助興。
範朝風不好意思再待在女眷這邊,又放心不下安解語的肩膀,便在她耳邊低聲道:“動動肩膀,看看有沒有不適?”
安解語微微搖晃了一下雙肩,發現只是有些鈍痛,並無大礙,慢慢將養也就好了。就笑道:“還好。我不使力,應該無事。”
範朝風這才放下心來,又囑託南宮雪衣多多看顧一下語娘。
南宮雪衣臉紅道:“安兄弟放心。今兒是雪衣照顧不周,雪衣向安兄弟賠罪。”說着,便福了下去。
範朝風忙避開一邊,道:“使不得——不是夫人的錯。夫人不必攬在身上。”說着,就拱了拱手,“我先過去了。”
安解語推他道:“快走吧快走吧你在這裡我們都不好喝酒。”
範朝風聽說安解語又要“喝酒”,忍不住望着她會心地一笑。
廳上的女眷剛纔都被安護法的神威所攝,本有些畏縮。如今見安護法展顏一笑,個個都臉紅心跳起來。——都暗忖這安護法怎地生得如此勾人?
見範朝風含笑出去了,廳上的婦人便不約而同帶了些憐憫的神情看着安解語。
這廳裡的每個婦人都知道,夫妻只有門當戶對才能長長久久。
而這周小娘子,青年守寡,無家無勢,無才無貌,偏又再嫁了個如此俊俏能幹的郎君,卻怎麼長久得了?——就算現在兩人好得蜜裡調油,可是男人大都沒有常性。等安護法的新鮮勁兒過了,這周小娘子被棄,簡直是一定的。
婦人們大多憐貧惜弱,對被男人所棄的女人更是同情。如今安解語在她們眼裡,便成了遲早的棄婦,就個個對她和善得不得了。不少人還特意過來,拉了她到一邊說悄悄話,都教她趁着夫君寵着的時候,如何存私房錢,在外置田產店鋪,儘量能撈多少是多少。這樣就算以後有個不妥,至少衣食無憂。
安解語聽着有些啼笑皆非,卻又覺得這些人直率的可愛,倒是結識了不少可以一交的朋友。
南宮雪衣在旁聽了一耳朵,也是樂得不行。等人都走了,就拉着安解語打趣。
安解語也不介意,憑她笑去了。
這邊吃完午飯,有的人已是告辭回家,有的人還要等到晚上。仗義樓和仁興堂的高層們,還要單獨聚餐。
南宮雪衣就邀了安解語去她的內室歇息。
安解語想了想,道:“我有幾句話,要先給我夫君囑咐了。”
南宮雪衣便知道安解語不敢自專,得和範朝風商量之後才行事,就含笑道:“也好。我在門前等你。你說完話過來,我帶你一起去我住的地方歇息。”又特地道:“遠懷白日裡從來不回內院,你不用擔心不便。”
安解語忙點頭應諾。
一會兒的功夫,範朝風被丫鬟叫過來了,便忙忙地問道:“是肩膀又疼起來了嗎?”
安解語搖頭,在範朝風耳邊低聲道:“我的肩膀一點都不疼。你可別讓人知道。”
範朝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見安解語小心翼翼地模樣兒,又覺得有些心疼,便攬過她靠在懷裡,也在她耳邊道:“你不用擔心會得罪人。那二太姨娘不是什麼好東西,她要再整事兒針對你,我不會讓她好過。”
安解語忙捂了他的嘴道:“在人家家裡,你也收斂些。好歹是人家的庶母,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得給雪衣和宋樓主一點面子。”
範朝風伸手將安解語的手按在自己嘴上,又親了好幾下,才嗤笑道:“庶母?她也配?”又俯在安解語耳邊輕聲道:“宋大哥剛纔偷偷告訴我,那二太姨娘,其實連族譜都沒有上,最多就是個外室。宋大哥他爹不想負了自己救命恩人,臨死的時候,讓宋大哥不要爲難這翠仙孃兒倆,宋遠懷才一直混着沒有說。若是這娼婦不知好歹,真要鬧出來,宋大哥他們也不是吃素的。——宋家再是江湖人,也是正正經經的人家,不是她 這種世代做*子的人家裡出來的女人可以肖想的。”
安解語皺了皺眉,嘆道:“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範朝風也笑了,道:“你別胡思亂想了。只要她不惹到我們頭上,就不關我們的事兒。且看看熱鬧吧。”又忍不住笑道:“你跟雪衣多學幾招。以後碰上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人,你也能自保。我再小心,也不能將你拴在我身邊,總有我看護不到的時候。”
安解語笑道:“你別把我想得太無能了。今兒你就算沒有過來,那二太姨娘也討不到好去。”說着,小心地將袖子拉開,讓範朝風看了看她綁在胳膊上的臂弩。
範朝風奇道:“你什麼時候綁上的?都不跟我說一聲。讓我瞎擔心一場。”
安解語抿嘴笑道:“這種小事,哪用安大護法掛心?”
範朝風也笑,摸了摸她的頭。
兩人互相看着,一時都不說話。
過了好半日,安解語才連忙道:“跟你廢話了半天,倒是把正經事忘了。雪衣剛纔邀我去她的屋子裡坐坐。我說得問問你,看你同不同意。”
範朝風就道:“到晚上吃飯還有一段時間,你跟她進去歇歇也好。記得帶上五萬和六萬跟你一起進去,在人家家裡別落了單,走到哪裡都要跟人一起。”
“知道啦知道啦——你真是越來越婆婆媽媽。”安解語笑道。
範朝風也笑:“我一會兒沒看着你,你就能惹麻煩。——你說我能放心嗎?”
安解語想到剛纔跟那“二太姨娘”的衝撞,也覺得好笑,道:“真不知是她不走運,還是我不走運。——怎麼就這麼巧?”
這邊說着,範朝風就攜了她的手,走到屋門口。
南宮雪衣背對着門站着,見他倆出來,便轉身道:“說完體己話了?——家去多少話不能說,偏要在我這裡做張做致,你們是故意氣我吧?”
安解語見南宮雪衣故作生氣的樣子,掩袖而笑,對範朝風道:“老爺,你去把宋樓主叫過來,讓雪衣也進去跟宋樓主卿卿我我,我就在外邊等着。”又對南宮雪衣道:“這下你可滿意了吧?”
南宮雪衣轉嗔爲喜道:“你這張嘴,真是說不過你”說着,兩人便一起給範朝風福了一福,範朝風也拱手還禮。南宮雪衣就挽着安解語的手,一起進內院去了。
到了內院南宮雪衣的正屋裡剛坐下,還沒來得及上茶,貞娘已是哭哭啼啼地趕過來,一頭撲在南宮雪衣懷裡,泣道:“表嫂,你可得給我姨娘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