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37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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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雪衣還未說話,那慧紋已經搶着給宋遠懷磕頭道:“樓主所說,當然句句屬實。奴婢也知道夫人對奴婢一家子有大恩,所以奴婢纔想着報答夫人和樓主對奴婢一家的大恩。”
“你就是這樣報恩的?”
慧紋急中生智,忙道:“樓主容稟。奴婢想跟着安公子,固然有奴婢的私心。可是奴婢也是爲樓主和夫人打算。奴婢知道樓主和夫人看重安公子,以後也會對他委以重任。奴婢跟了安公子,就能幫樓主和夫人更好的看着安公子,讓他盡心盡力爲樓主和夫人做事。若是他有二心,奴婢絕對不會徇私,會第一個報於樓主和夫人知曉”
慧紋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出來,南宮雪衣已是氣得臉色雪白,站起來就給了她一巴掌,怒道:“你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見過樓主用這種下三濫手段鉗制手下?”又指着慧紋道:“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你如今送上門,人家都不要,還能幫人做奸細?——我看你是嫌命太長”
宋遠懷也極爲不悅。他初與範朝風結交,固然是看中對方不是一般人,有着攀附之心。可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他已是把範朝風當作了肝膽相照,可以深交的朋友,如今被慧紋一說,自己到成了惟利是圖的陰險小人。
慧紋跟着南宮雪衣這麼多年,南宮雪衣從來沒有動她一根手指頭。這一巴掌,就把她打傻了。只捂着臉,呆呆地看着南宮雪衣,難以置信道:“小姐,你那年還說過,你會照應我一輩子……”
宋遠懷不想再跟這丫鬟置氣,便對南宮雪衣道:“雪衣,我早跟你說過,升米恩,鬥米仇。這奴婢當年種種出格的要求,你都應了她,幫了她。如今怎樣?——你這不是養一個下人,你這是養了個祖宗”
南宮雪衣只好嘆了口氣,道:“慧紋,你這是自找的。做人太過心高氣傲,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只會給自己招禍。你如今既然脂油蒙了心,我也沒辦法就這樣放了你出去。”
宋遠懷就出去叫了人進來,又對南宮雪衣問道:“她的賣身契呢?”
南宮雪衣進去屋裡取了出來。
宋遠懷就拿了賣身契,對進來的人道:“給我將她送到煙雨閣邢媽媽那裡。就說是我說的,這丫鬟欠了我家的銀子。讓她在那裡接客還債,什麼時候還清了,什麼時候就放她出去。”
慧紋大驚失色。她跟了小姐十幾年,一直知道小姐是個嘴硬心軟的人。無論何事,只要自己求一求她,無不允的。
他們一家子,本來世代是南宮家的下人。只是自從她被挑中做了南宮雪衣的貼身丫鬟,這些年下來,很是多了些體面,就有些忘形。跟着小姐陪嫁過來,她也去試探過宋遠懷,只是宋遠懷看不上她。她沒辦法,纔對小姐表忠心,表示可以不做通房。
南宮雪衣自是覺得她是個好的,便先答應了將她父母脫籍,連身價銀子都不要,又送了他們一百兩銀子,讓他們出城養老。
後來,慧紋又說她弟弟聰慧,是個讀書的料兒,又求着南宮雪衣脫了奴籍,要去考科舉。南宮雪衣也允了,也是連身價銀子都不要,一併賞了去的。
誰知真的如宋遠懷所說,有些人,就是得寸進尺。你越寬待她,她就越蹬鼻子上臉,都不知自己是誰了。——雖說得隴望蜀是人之常性,可也要看是自己努力爭取得到的,還是事事要靠人施捨。自己沒本事,還要心氣高,只能說禍福無門,唯人自招。
眼見慧紋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南宮雪衣有些不忍。只是想到她如今眼大心大,若是不能遂了她的願,不止安公子一家人,就是自己和宋遠懷,都已是被她恨上了。與其現在假慈悲放了她,給自己和別人養虎遺患,還不如現在就一棍子將她打入底層,再不能有機會對安家和宋家,造成威脅。
南宮雪衣再心軟,也是統領一個幫派的首領,也有自己的鐵腕在。便坐在一旁,沉着臉,並不爲慧紋說話。
慧紋還要撲過來,抱着南宮雪衣的腿哭訴。
南宮雪衣只是一擡腿就讓她撲了個空,還未等她自己動手,宋遠懷已是飛掠過來,將慧紋遠遠地扔了出去,怒道:“還想對夫人動手,我看你真是活膩了”又對旁邊候着的人吩咐道:“別送去煙雨閣,給我送到紅燈衚衕去”
煙雨閣是整個江南最頂級的青樓,來往的人都是非富則貴,一般的女子想要進煙雨閣,也不是那麼容易。
而紅燈衚衕,卻是輝城最底層的娼館。所接之客,都是販夫走卒,自是不能同煙雨閣相提並論。
慧紋雖不想去煙雨閣,可是紅燈衚衕卻更是豺狼虎穴,就哭喊得更加厲害。
南宮雪衣在一旁別過臉,不去看她。
宋遠懷便揮揮手,讓人將慧紋帶走了。
這邊南宮雪衣才轉身坐下來,重重地嘆了口氣。
宋遠懷就坐到她身邊,伸手摟了她,道:“別爲這種人費神。我這裡纔有麻煩事要來了。”
南宮雪衣忙打起精神,問道:“何事讓我們的宋樓主都覺得棘手?”
宋遠懷長吁一口氣,道:“二孃帶着貞娘要從宜城回來了。”
南宮雪衣知道宋遠懷的爹,有個二房,乃是當年江南有名的“俠ji”翠仙。
那年宋遠懷的爹——仗義樓的老樓主同另一個大幫派火拼,一度落敗,生死不知,是翠仙捨命救了他。兩人在外,慢慢有了感情。
宋老樓主跟自己的髮妻,也就是宋遠懷的娘,也是恩愛夫妻,本來也沒有想過要擡翠仙過門。
只是後來,翠仙大着肚子從宜城追過來,跪在宋家門口,要讓肚子裡的孩子認祖歸宗。宋遠懷的孃親無奈,才同意她進門。
翠仙進門後不久,說是當日在宋家門外跪得久了,就滑了胎,孩子到底也沒保住。
後來宋老樓主見她日日哭泣,也覺得對不起她,便同意將翠仙的遠房外甥女,年方六歲的貞娘接了過來,在她膝下承歡。
宋老樓主本來對自己的髮妻極爲愧疚。豈知宋遠懷的娘也很硬氣,自打翠仙進門後,她就搬去佛堂住,吃齋唸佛,萬事不理。
翠仙人生得美,又有功夫,又有手段,當家理事也在行。
宋老夫人不管事了,宋府的家事,便是翠仙管着。
宋遠懷那時也有十多歲,對爹和孃的事,也有察覺。
只是那翠仙對宋遠懷極爲和顏悅色,又關懷備至。
而那時仗義樓也正是在江湖上聲譽鵲起的時節。
宋老樓主帶着宋遠懷多在外打拼,對家裡的事沒有時間理會。
宋遠懷的娘自翠仙進門後,就鬱鬱寡歡。平日裡,除了在佛堂裡唸經,就是去自己的手帕交,仁興堂南宮堂主的夫人那裡坐一坐。
南宮夫人的女兒南宮雪衣,是宋老夫人給宋遠懷自小定下的親事。南宮雪衣那時的年歲比貞娘還要大兩歲,同宋遠懷青梅竹馬,感情甚篤。
貞娘自從來了宋府,翠仙對她百般優待,生怕她不順心。又一心要將她養成大家小姐,便找了各樣的師傅,教她琴棋書畫,管家理事。後來貞娘逐漸大了,翠仙不想她嫁到外面去吃苦,便一心想撮合她和宋遠懷,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貞娘雖比南宮雪衣長得美貌,無奈宋遠懷心裡只有南宮雪衣。
翠仙也曾給宋樓主吹枕頭風,要他退了南宮家的婚事,給宋遠懷另結良緣。又明裡暗裡給宋老樓主灌迷魂湯,說是自己的外甥女貞娘,比南宮家的野丫頭更合適。
孰知宋老樓主雖然別的事情都聽了翠仙的,唯獨這件,就是不鬆口。又說是夫人定下的,他們宋家在江湖上混,最怕言而無信。
翠仙無法,又去求夫人,打算讓貞娘進門做個平妻。
宋老夫人大怒,只一口回絕了她,又忙忙地去南宮家正式下了定,將三媒六聘都齊了,只等南宮雪衣及笄之後就要娶進門。
翠仙本來一步步擠兌宋老夫人,以爲自己能在宋家當家作主了。誰知臨到頭來,自己不過是像他家的一個管事媽媽。真正有事,自己說了不算,還得夫人說了算。
這樣一來,翠仙更是容不下宋老夫人。只是宋老夫人自從此事之後,更是心灰意冷,沒多久便鬱鬱而終。
翠仙見這夫人不用自己動手就沒了,正暗自歡喜,以爲自己可以扶正了,可宋老樓主卻又病了。沒多久,宋老樓主也跟着髮妻去了。
翠仙本想讓老樓主臨終的時候將她扶正,她也好更加名正言順地執掌宋家,且能插手仗義樓。
宋老樓主沒有答應,只給了她一筆銀子,和宜城的一處宅子,讓她等自己死後,帶着貞娘去宜城住着,不要在輝城給宋遠懷添亂。且宋遠懷是青年男子,翠仙是年方盛年的庶母,兩人共處一地,未免有人說閒話。
翠仙本待不去,宋遠懷卻是不想再跟她們搭上關係。等老爺子一斷氣,宋遠懷就遣了人,將她們遠遠送走了。
宋遠懷爹孃都去了,他和南宮雪衣都守了孝。又加上宋遠懷初初接掌仗義樓,又費了番功夫纔將人和事都理順了。因此兩人的婚事就耽擱下來。
南宮雪衣及笄的時候,並未能出嫁。直到今年秋天,南宮雪衣滿了二十歲,宋遠懷二十八歲的時節,兩人才正式成婚。
而翠仙和貞娘自打去了宜城,到現在,也有七八年時間。
如今貞娘也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
翠仙捎信回來說,給貞娘配了門貴親,要回來備嫁。又說這門親事,對宋家有莫大的好處。
南宮雪衣就好奇地問道:“有何好處?”
宋遠懷苦笑道:“豫林王韓永仁已是不成了。聽說爲了不被族滅,韓永仁已經帶着大軍降了上陽王範朝暉。有些不願降的部下,便轉投了江南王。如今江南王的聲勢越發大了,二孃就打算把貞娘送到江南王的府上做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