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要說到昨天張瓊還在墨府時,老李走進雨唐的房間便看到了張瓊說起。
“瓊妹!”老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後突然大叫道,“雨唐快過來,鬧鬼了!”
“表哥你覺得可能大白天的鬧鬼麼?”張瓊笑着走過去,幫驚訝的老李理了理衣領,笑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邋遢,都不改一改,你在我兒子面前究竟樹立了一個怎麼樣的形象,妹妹算是知道了。”
這肯定是瓊妹,老李很熟悉這樣的感覺,因爲他很久以前就開始這麼邋遢了,十多年沒見了,還是這樣的熟悉。
“瓊妹你還活着?”老李大驚失色,,“還是說回魂了?回魂夜早就過了啊,那你爲什麼……唔!別打我!”
張瓊聽到他仍然是沒個正形的回答,便在他頭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讓他醒悟過來這是大活人,而不是回魂的鬼。
“你讓我手足無措,家裡什麼也沒準備你就回來了。”老李慌忙道,說的好像這是他家似的,“雨唐你愣着做什麼?去給你婆婆做兩道小菜表現表現……算了還是別了,你做出來的菜連狗都不吃的…………”
看到雨唐沒有回答,但卻是用那道狠毒的視線掃過來,老李也住了嘴,看來這婆媳兩個都是悶騷型暴力狂,不惹她沒啥,一但惹了她你就完了……
“瓊妹,我才你和墨兄是用陣法擺出來的假象吧?好厲害的手法,你這下基本上是把天下人都給騙了,整個天幻大陸的人都知道墨月溟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老李很嚴肅地道,“你現在纔出現,是個什麼意思呢?”
“我是要救我兒子的,然後通過靈力流給他灌輸了影族鷹之意識的使用方法。”張瓊解釋道,“這次回來,是想看看我的小孫女兒的~表哥,你看小君蘭很可愛的吧?真不愧是我兒子的女兒~”
你這不是在誇你自己麼…………
“你接下來要怎麼做?”老李問道,“你準備和月溟相認麼?雯兒呢?”
“暫時不會相認的,我馬上就要去清揚穀了。”張瓊起身道,“表哥你幫我照顧兒子這麼久,是不是要獎勵你什麼呢?”
說罷,張瓊踮起腳來在老李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我走了,表哥~”
在老李眼中,這個背影彷彿還是當年的那個純真的少女。
也許在別人的眼裡不理解,張瓊和墨雲也許就是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但事實究竟如何呢?呵呵,歷史和時間將會證明一切。
張瓊一路疾飛,按照她和墨雲的預計,現在月溟應該已經和星雲慧接觸了,甚至現在已經交手了,不過她並不擔心,因爲他身邊有兩個萬年老妖怪跟着,萬年妖怪對千年妖怪都打不贏了,那他們這萬年真的就活到狗身上去了。
而就在張瓊回到清揚穀,看着原來小屋的廢墟,當年的種種回憶漸漸浮上心頭,她的臉上又是笑容,卻又是一種很辛酸的眼神。
是啊,那時很幸福,可是這種幸福卻是她自己主動放棄了的。
就在這時,從另一個方向飛速衝來一個身着藍衣的身影,張瓊認得很清楚,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墨月溟。
可是現在並不是相認的時候,她必須逃開。
月溟衝過去時,迅速開啓了鷹之意識,在鷹眼視覺中他看到那個黑衣女子卻是藍色的,可是這個世界上他的至親之中,還有誰是這樣的一個女的?
能夠想到的只有風青羽,問題是風青羽並不知道進入清揚穀的辦法,那還能有誰?
月溟看着那個背影,卻總感覺有一種很溫柔的感覺,就像母親一樣,難道真是母親?不可能,母親在七年前已經死了,現在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或許是亡靈,或許是陰靈,月溟現在不想放棄這個假設,不管是亡靈還是幻覺,他都想見見母親,他有着太多的傷痛,無處傾訴。
而看到自己衝過去,那個女子居然逃開了,如此敏銳的洞察力,看樣子對方是個高手,月溟這樣提醒自己,母親可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
等等,雖然月溟沒見過母親用武功,但是問題是母親也沒有說過她會不會武功,現在回想起來,關於母親的一切,月溟都不知道,關於父親的過去,月溟也不知道。
在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一切,月溟在懷疑,他們二老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麼?還是說從那個時候開始到現在都是一個局,他們二老爲了月溟而佈下的一個彌天大局?
那黑衣女子跑得幾乎是要飛上了天似的快速,月溟感到了沒有過的超強壓力,從來沒有發生過他還有追不上的人,今天難道說這個女子就要破紀錄了?
沒這個可能,別說她可能是月溟的老母了,她就算是月溟的老母,月溟也會強行追上,不擇手段。
“休走!接招!”月溟說出了一道廢話,說實話,什麼休走和站住,接招和吃招都是廢話,你叫我站住就站住?你以爲你是誰啊?你叫我接招就接招,我傻啊我不知道躲!
月溟以雙手的凝靈之力凝聚出一團柔和的靈力團,用力將其打出去,靈力團看似無力並且人畜無害的樣子,實則強大之極。
它的主要作用並不是傷害,而是控制,至於控制,我就不多做解釋了,不然就廢話了~~
可沒想到黑衣女子居然以靈活的身體閃過了靈力團,只是被靈力團刮掉了胸口的一小片布,露出了胸上的十字形標誌。
月溟心想這邊是前幾天在水簾洞裡看到的那個女子了,爲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那個女子便是母親?
月溟突然想起來,母親的胸口就是有一個十字形的傷疤的!!
想到這裡,月溟雙眼突然流出了兩行清淚,隨風飄散在空中,朝着那個背影撕心裂肺地喊道:“娘!————”
女子聽到了月溟的呼喚,身形有些晃悠,差點就倒了下去。
而月溟就趁這個機會,一個縱身上去,將黑衣女子撲倒壓在身下,兩支袖刃從袖子裡面伸出來,抵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被月溟這麼一撲倒,女子的頭髮將眼睛遮住,下半張臉又被臨時戴上的黑麪紗給遮住了,月溟無法辨認出來這個女子的面貌,只能問道:“娘,是你麼?”
這個問法,令張瓊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不想相認,可是現在是自己被對方控制的狀態,雖然問題是你是不是我媽,但是這可是一個威脅性的問題,因爲那一對寒刃正比在她的脖子上。
現在什麼回答都沒有,只要她的面紗被揭開,再加上她胸口的十字傷痕,這世間再無第二人,而張瓊不覺得自己能夠冷血到自己的兒子發現自己沒死而大哭的時候,還能夠保持冷靜繼續撒謊。
然後她也不忍回答,她這七年來做的事情,還值得月溟再呼喚她一句母親麼?這七年可苦了他們兩個孩子,而讓孩子們受苦的卻就是她們兩個父母。
月溟輕輕撩開了張瓊的亂髮,用右手的袖刃挑開了她的面紗。面紗慢慢地被揭開,這一瞬間就如同在播放着慢動作一般,月溟的眼淚也跟着面紗一起落下,是的,這張臉就是孃的臉,是他所失去了的至親的臉。
“娘!”月溟大聲呼喚道,“娘~~孩兒……孩兒好想您啊…………”
月溟把張瓊扶了起來,緊緊地抱住了她,大聲地哭了起來。張瓊明白月溟的苦楚,母子連心,她肯定是心疼這個孩子的,再怎麼說是她親生的,是她帶大的孩子,她怎麼會不可憐他呢?
而張瓊是一個十足的性情中人,聽到月溟的哭聲,她再也忍不住了,母子倆七年壓抑着的感情終於釋放了出來。
這是隻有對着自己的親人,只有對着自己的母親纔會有的依戀,只有對着自己的母親他纔會這樣子放聲大哭。而張瓊也是面對着兒子的痛苦,以及自己對兒子的愧疚,令她再也把不住淚關。
“好孩子,苦了你了,娘在這兒,娘在這兒啊~~”張瓊淚眼迷濛,也是緊緊地抱着兒子已經長大了的身體,大哭着,“是孃的錯,娘不該讓你們兄妹倆孤孤單單地,苦了你了我的兒子…………是娘自私,是娘和爹爹的錯!!”
“嗚嗚嗚…………”月溟大哭着,萬千想說的話都在也說不出來,都化作了悲傷的情緒隨着淚水傾訴出來。
月溟本質上並不是一個堅強的人,他是爲了什麼纔會去做,一切的傷悲他都背在自己背上,擔在肩上,甚至是吞進肚裡任其腐爛,爲了親人他什麼都能去做。
現如今他見到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想念的人,他一切的行動都是爲他們復仇而策劃實施的,這期間多少的艱辛,又豈是一朝一夕說得盡的?
“娘,孩兒…………”
“你什麼都不用說,娘什麼都知道。”張瓊溫柔地將月溟抱在懷裡,撫順着她的頭髮,突然神色一變,貌似是有點生氣的樣子,“我這就帶你去見你父親,我今天要和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