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我娘現在在哪裡?”
“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我怒視贏憐,這句話能夠看出,她從一開始就騙我,有預謀的一步步將我引入到這裡,我低聲道:“姬穆手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贏憐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姬穆不敢直接返回霍國,而是北上去了戎狄的邊境,在那裡悄然發展了一支軍隊,憑藉雄厚的財力,他的實力在不斷擴充着,在外人的眼中這不過是一支強盜的隊伍,誰都沒有想到這支隊伍的首領竟然是姬穆,就在姬穆信心滿滿,要返回霍國重奪王位的時候,一場意想不到的內亂髮生了,姬穆多年苦心經營的力量在頃刻間毀於一旦,而他也落入秦人之手,淪爲奴隸。”
我皺了皺眉頭,想不到姬穆一生的經歷竟如此的曲折。
贏憐道:“秦人並沒有認出姬穆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漠王,就在姬穆忍辱負重,終於獲得主人的信任,即將給他自由的時候,楚國有位入使秦國的大臣認出了姬穆。”
“哪位大臣?”
“楚國司馬子期!”贏憐輕聲道:“子期在成爲司馬前,曾經是葉公府上的門客,他和觸封也就是姬穆曾經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子期一眼就認出了成爲奴隸的姬穆,他並沒有揭穿此事,向姬穆的主人將他要了下來。將姬穆帶到了楚國。”贏憐停頓了一下,輕聲道:“司馬子期將姬穆地事情稟報給楚昭王,君臣試圖從姬穆的口中得到那個昔日他盜走的寶物,可是姬穆的嘴很緊,無論怎樣折磨他,他都不吐露半個字,楚國君臣無奈之下,方纔將他關入了鐵血大獄。”
我低聲道:“能讓大家如此看重的東西。一定是了不起的寶物。”我滿懷深意的望向贏憐道:“你這次前來楚國,只怕不僅僅是爲了探望你的姑祖母吧。”
贏憐笑道:“探望我地姑祖母是真,想從北漠王的手中拿回本應屬於秦國的東西也是真的。”
“所以你就不惜一切代價的引我入甕,利用我來要挾姬穆?”
贏憐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並不想將你牽涉到這件事情內,可惜陸頤虹在姬穆心中的地位還遠遠不夠。”
我冷冷看了看她:“我娘在哪裡?”
“她現在很安全!”
“她到底在哪裡?”
贏憐地目光在我的逼視下軟化了一些:“她並沒有在鐵血大獄,我已經將她妥善安置了。”
“假如我娘出了任何的事情。我絕不會放過你!”我信誓旦旦道。
贏憐毫不畏懼道:“你放心,我從沒有想過去傷害無辜!”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從沒有想過?聽起來你好像很高尚啊,先是利用我娘去要挾北漠王,發現沒有什麼作用,便將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你錯了,我從沒有想過利用陸頤虹對付姬穆,如果你沒有出現在這裡,我對姬穆仍然沒有任何的方法。”
我不屑的哼了一聲。
贏憐道:“姬穆已經見過了陸頤虹,他也知道了你和他之間的關係,在他的心中。你遠比陸頤虹重要得多。”
我冷笑道:“你果然聰明過人,打着幫我救人的旗號。將我置於困境之中,我今日方纔發現。我纔是你真正的誘餌。”
贏憐美眸之中流露出單純無辜地目光:“我是無心的!”
我不得不佩服這妞地表演功力,換成過去的社會,她一定是影后級地人物。我回到石牀坐下,事已至此,我唯有先想辦法脫離眼前的困境再說:“今天你來找我,恐怕不僅僅是爲了告訴我這件往事吧。”
贏憐點了點頭:“姬穆答應我,只要把你平安帶到他的面前,他就會將那件東西交還給我。”
“這麼說。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贏憐搖了搖頭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北漠王,就算姑祖母疼我。我也不能將你明目張膽的放出去。”
我凝視贏憐深邃的美眸,低聲道:“看來楚國人並不知道你背後做得這些事情,假如楚人知道這一切,只怕你的處境也不會舒服。”
贏憐甜絲絲笑道:“你果然聰明,姬穆手中的那件寶物,天下人都想得到,如果昭王不死,我根本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我心中暗歎,難怪秦國會迅速強大起來,最終橫掃六合,一統天下,單單從贏憐這個秦國公主地身上就能看出這一切並非偶然,知道我對她還有利用的價值,我一顆心完全放了下來,躺倒在石牀之上,懶洋洋道:“說來聽聽,你打算將我怎樣救出去?”
贏憐輕聲道:“這鐵血大獄之中,安插了不少我地人。”
我點了點頭,這段日子雖然我處在地牢之中,可是吃得很好,也沒有遭受什麼折磨,肯定和贏憐的暗地照應有關。
贏憐道:“今晚我會讓人將你救出去,只要姬穆遵守事先的承諾,很快你們一家人就會重逢。”
我冷冷道:“如果你真的想救我還不容易?將你先前將我送入地牢的方法再用一次不就行了?”
贏憐幽然嘆了口氣道:“你這呆子,同樣的事情豈可用上兩次,再者說,我救出你們父子,必須要將這一切的痕跡抹得乾乾淨淨,不然就算我將你們從鐵血大獄中放了出去,只怕你們也逃不出楚國的邊境。”
“你打算怎麼做?”
贏憐溫柔一笑,纖手輕輕在我的額頭上彈了一記:“呆子,你只需在這裡老老實實的等着,其他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你去操心。”
我看着她嬌豔欲滴的俏臉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邪惡的念頭,假如這次我將色狼筆記帶來,一定將這小娘皮就地正法,讓她補償我這幾日來的牢獄生涯,
上我又感到一陣慚愧,利用色狼筆記算什麼本事,就她的肉體,也無法征服她的芳心,更是一種懦弱的表現,我暗暗下定決心,日後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勝她一次。
贏憐似乎從我的眼神中讀到了什麼,俏臉微紅道:“你在想什麼壞主意?”
我狡黠一笑,低聲道:“天機不可泄露。”
夜半時分,已經睡去的我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初時還以爲是老鼠,可後來那聲響越來越大,我霍然坐起身來,卻發現那聲音來自我囚室內的地下,牀前的石板被從下方推開,竟然露出一個黑魆魆的洞口,我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贏憐竟然會用這樣原始的營救方式。
兩名黑衣蒙面人先後從地洞中爬了出來,其中一人向我冷冷道:“小子,別來無恙!”從聲音中我聽出這是圖烈。
我笑道:“好得很,有就有肉,做夢的時候還能想想女人!”
圖烈將一套事先準備好的衣服扔給我:“換上,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另外一名黑衣人從地洞中拖出一具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一具屍體。我愕然道:“替死鬼?”
圖烈對我似乎並沒有什麼好感,語氣生硬道:“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搖了搖頭道:“我忽然不想走了。在這裡好吃好住,這樣舒舒服服地過上一輩子倒也不錯。”
圖烈怒道:“你想幹什麼?”
我微笑道:“在我走之前,我要知道你們的整個營救計劃,否則,我絕不離開。”
圖烈向我怒目而視,最終卻不得不在我的面前讓步:“我們已經做好了手腳,從地洞中可以一直前往鐵血大獄後方的千尺湖,順利的話。我們一個時辰內可以抵達那裡,這座鐵血大獄會發生大面積的坍塌。”
我這才明白贏憐考慮的十分周全,她不但要將我帶走,而且要將這裡的一切抹得乾乾淨淨,以免楚人日後找到任何地痕跡,我現在所處的囚室位於地下。只要在建築結構上動些手腳,坍塌滲水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加上那具事先準備的屍體,就算楚人真的要挖出姬穆的屍體,等他們挖出以後只怕我們早已遠走高飛了,她考慮地果然面面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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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故意刁難圖烈,可是逃跑的事情卻不敢耽擱,迅速換上爲我準備的夜行衣,那名黑衣人將我脫下的衣服給屍體換上,然後將屍體扔在牀上。向圖烈點了點頭,率先從地洞內跳了下去。
沒等我做好準備。圖烈一把推在我的後背上,將我推入地洞之中。我罵咧咧從爛泥上爬了起來,卻見前方的那名黑衣人已經拿出一物,整個地洞之中變得一片雪亮,我看得真切,他手中的分明是一顆夜明珠,從夜明珠的形態大小來看十有八九就是我和陸頤虹在鸞鳳樓找到的那一顆。
身後一股濃烈的寒意襲來,卻是圖烈用青銅劍指着我地後腰,冷冷道:“不想被活埋在這裡的話就給我快走!”
我們三人在地洞中匍匐前行。地洞因爲深處地下,滲水嚴重。許多地方都泥濘不堪,讓人不禁擔心這地洞隨時都會有坍塌地危險,我們都沉默了下去,手足並用在泥洞中攀爬,我粗略的估計了一下,已經攀爬了大約二百米左右地距離,經過短暫的平地之後,都是傾斜向上攀爬,真是難以想象,他們是如何完成這樣規模的地下工程的。
爬到泥洞的最高點之後,我們開始轉而向下,現在我們三人已經成了三隻泥猴兒,沒過多久我們便抵達了地下的水道,圖烈道:“希望你的水性還過得去!”
前方的那名黑衣人已經率先向水中潛去,我深深吸了口氣,入肺地都是污濁腥臭的空氣,強忍着心中地厭惡,我潛入水道之中,跟隨那名黑衣人向前方游去。
圖烈始終在我身後,他的水性很好,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青銅劍距離我的身體始終在兩尺左右,只要我有任何的異動,他可能就會毫不猶豫的刺穿我的身體。
順着水道的潛流很快便進入冰冷湖水之中,從眼前突然清澈的水質,我知道我們已經脫離了鐵血大獄的範圍,望着身邊的圖烈和那名黑衣人,我悄然尋找着逃走的機會,如果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我就會在贏憐的面前始終被動,她會繼續利用我去要挾姬穆。
我轉向圖烈,臉部呈現出痛苦而扭曲的神情,雙臂胡亂揮舞着,雙足拼命向下蹬。
圖烈顯然一驚,他迅速游到我的身邊,想要攙起我的手臂,就在他即將靠近我的時候,我抓住這難得的良機,用額頭重重撞擊在圖烈的眉弓之上,圖烈眉弓處的皮膚被我的重擊撕裂,鮮血從傷口處宛如煙霧般飄散而出。
我深知圖烈的厲害,不敢和他多作纏鬥,迅速向遠方游去,那名黑衣人看到勢頭不妙,起身去追我,其實此時我們都出於缺氧的狀態,最需要的是付出水面換氣,彼此的身體都開始向上浮去。
我的頭顱最先露出了湖面,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天色一片漆黑,暴雨從空中傾瀉而下,我顧不上觀看周圍的環境,因爲這時滿臉是血的圖烈和他的同伴分從左右向我游來。
我向圖烈挑釁性的豎起了中指,然後再度向水中潛去,比起他們古老的泳術,我現代的游泳技術完全佔據了上風,當然這和圖烈的眉弓被我撞傷有很大的關係,在水下,他的視線不時被飄出的血霧影響。
我內心中涌起一陣狂喜,小丫頭,我馬上就讓你知道世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