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回到正軌,我又回到學校——家的生活,孝翰暫住在我家,每天到處跑來跑去忙碌的樣子。只是偶爾會想起那神秘人,讓我覺得背後被人盯着一般升起一陣寒意,轉過頭去又什麼都沒發現,這樣的感覺真是讓人寢食難安。不過好在我有個擅長使喚人的導師,讓我很少有這樣的時間去瞎想。
今天的課程結束後,他便又差遣我去城南新開張的熟食店買烤雞,說是爲了慶祝我“大病初癒”回到正常工作裡。看着他“真誠”的雙眼,我知道拒絕是徒勞的,也爲了不被唸到頭大,只好拖着站了一天疲憊的身體去給他買吃的。
才下午六點,太陽就已經懶洋洋的快要落下,進入秋天的日子越發的短了。我拖着疲憊飢餓的腳步,一深一淺的往前挪動,腦袋呈現出一種放空的狀態。最終,行屍走肉的我終於不小心和別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正抱着一大袋蘋果,被我這麼一撞,那些蘋果掉在地上,骨碌碌的滾的到處都是。突如其來的撞擊讓我回過神來,趕緊一面道歉,一面蹲下來幫她一起將散落的蘋果撿起來。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將最後一個蘋果遞給那人,嘴裡還不住的道歉着。
她用手指將長髮撩回耳後,微笑的看着我。“沒關係。也怪我不小心呢。”
面前的少女看起來頂多二十歲,白皙的面容上有精緻的五官,雖然未經着妝,但是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美感。清澈的雙眼似乎能讓我看見自己沉落在她眼眸中,小巧的鼻子如同精心雕琢一般完美無瑕。即使不用口紅,她的脣色也如同春天的桃花一般豔麗。讓我不由得呆在那裡,愣愣的盯着她。
看着我傻愣愣的樣子,那少女抿着嘴笑了起來。“先生。是因爲我撞的太厲害,讓你有些迷失了麼?”
如同流水一般叮鈴悅耳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我才發現我竟然這麼突兀的一直盯着別人看。“額。。。不好意思。我。。我。。我會負責的。”沒頭腦的這麼胡亂說着,然後我竟然逃也似的跑掉了。
失魂落魄的坐在公交上,腦子裡面那少女的樣子如同重播一樣,反覆的出現,讓我一不小心坐過了三個站。
我迷迷糊糊的回到家中,習慣的將揹包遞給旁邊人,似乎他說了什麼,但是我沒太在意,遊魂一般的鑽進臥室,倒在牀上。
想到那少女甜蜜的微笑,我也躺在牀上對她笑起來;但是想到我落跑的糗樣,我又有些懊惱的抱着枕頭嘆氣。
“誒誒。。。好痛。。。孝翰?你幹什麼啊。”我揉了揉被孝翰捏紅的臉,盯着這莫名其妙的傢伙。
“我還想問你幹什麼呢。剛纔門廳和你說話你也不搭理,回到房間跟神經病似的傻笑。你今天干嘛了,吃錯藥了嗎?”孝翰站在牀前叉着腰看着我。
“哦。。剛纔你和我說話啊。”難怪覺得有人說話,果然是他。“沒什麼。。。今天我遇見了一個美女。。。她真是太漂亮了。。。”
“你這個沒見過女人的老處男,真是少見多怪。”看着我癡迷的樣子,孝翰攤開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是我卻沒有在乎他的態度,趴在牀上繼續陶醉在自己的幻想裡面。“你這個野人,根本不懂什麼叫一見鍾情。。。。”
整個晚上我都沉浸在奇怪的幻想裡面,而孝翰也懶得和犯病的我多說。一直到十二點被忍無可忍的孝翰趕去洗澡,然後帶着美麗的夢境沉沉的睡下了。
早上起來腦袋有些沉,似乎沒有睡好的樣子。孝翰看着我發呆的樣子,敲了敲我腦袋。“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沒和他多說。腦中少女的形象有些模糊,看樣子這感覺來得快,去的也挺快。
我們一家四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爸爸看報紙,媽媽在旁邊給家裡的狗狗弄吃的,孝翰埋頭猛吃,我則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裡。
“誒誒。真是恐怖啊。”爸爸推了推眼鏡,將報紙上的新聞唸了起來。“本月第二起命案。妙齡少女被人割臉謀殺。本月連續兩次命案讓市民憂心忡忡,大家紛紛猜測造成去年疑案的竊臉殺手又重新作案。。。。”
爸爸這麼說着,讓我想起去年的那匪夷所思的案件來。被害人是一位二十六歲的公司白領,被人綁着石頭沉入河中,最後在水閘口被掏垃圾的環衛工人發現,身上沒有其他傷痕,只是整張臉被人完整的剖了下來,一段時間裡大家都憂心忡忡。但是好在這個兇手幹完這一票就再也沒出現了。聽說現在還沒破案呢。
現在這個時候兇手又出現了,而且一個月內就是兩次。。。哎,現在的世道真是越發危險了啊。我一面喝着豆漿,一面胡思亂想着。昏沉沉的腦袋總算清醒了一些。
因爲昨天沒有買燒雞,我整天都躲着老頭子,好在他今天有兩個會談,沒有時間料理我,讓我難得的過了一個閒散的一天。
晚上下班的時候接到了孝翰的電話,說是和付超一起吃飯。雖然有些突然,但是有人請吃飯,哪裡會有不去的道理呢。
我們約在經營一個臺式小火鍋的店鋪。雖然到了飯點,但是整個店鋪裡還是空蕩蕩的,三三兩兩的食客讓這裡顯得有些冷清。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坐在那裡,點了一桌子菜,就等我來了。
“啊,抱歉抱歉。來的晚了。”我做到孝翰身邊,不好意思的說着。
“嗯,先吃點東西吧。有什麼事等下說。”孝翰幫我把外套脫下來,掛在椅子背後。
孝翰這麼說着,讓我覺得有些奇怪,但是還是沒說什麼,三人一邊閒聊一遍吃着火鍋。付超對孝翰的經歷非常好奇,孝翰也大概講了一些關於魘和魘師的事。
“這麼說。我們上次遇見的那些會動的屍體,都是因爲你說的那個魘咯?”酒過三巡,付超將菸頭掐滅,認真的看着孝翰。
“魘有億萬種形態。我雖然不能確定他是使用哪種魘來操控那屍體的,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屍傀之所以能夠活動,便是因爲附着其上的魘。”
“雖然還有些不太相信。但是親眼見識後,也由不得我不相信了。”付超撥弄着菸蒂,嘆息一聲。“今天將你們找出來,主要還是想讓你們幫幫忙。”
“幫忙?”我有些疑惑的望向付超。
“最近城裡沸沸揚揚的兩起兇殺案,你們都知道了吧。”看我點了點頭,付超繼續說“這兩起案子。。。。太匪夷所思。現在我們也沒有個頭緒。”
“可是。。。破案的話,我們應該也幫不上什麼忙啊。”我看着苦惱的付超說。
“普通案件你們確實幫不上什麼忙。但是這次,我覺得和你們說的那個魘有很大關係。所以希望你們能幫忙看看,能否找出什麼線索。”
聽到和魘有關,孝翰點了點頭。“帶我去看看。”
“你是說。。。屍體?”
“嗯。如果是通過魘下手,我或多或少能從是屍體上看出一些端倪的。”
付超沉默下來,考慮了一番,將椅背上的警服批了起來。“老闆,結賬!”
我有些明白爲什麼要來這個餐廳了。我們出門左轉,走了不到五分鐘就來到了警察局門口,“帶你們去看屍體已經違反了規定,我也是迫於無奈。希望你們不要把事情說出去。”站在警局門口,付超轉身對我們說。
接到我們應答之後,付超有些無奈的推開警局大門,帶着我們往裡面走。
現在這個時間點,警局裡面已經空蕩蕩的,只有一個掃地的大媽還在。我跟在付超身後,感嘆我悲哀的命運。自從孝翰回來之後,我總是和這些奇怪的事情扯上關係,似乎我的生活隔三差五總要來一兩具屍體,刺激我脆弱的神經。
胡思亂想中跟付超來到了地下室,空氣中變得冷冰冰,同時傳來福爾馬林的味道。推開一扇鐵門,我們走進了冰櫃一樣的停屍間。
付超走到一個窗口面前,將躺着屍體的匣子拉開。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冰冷的房間裡面迴盪,讓我不由打了個冷顫。
“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已經斷氣了,”付超將裝着屍體的袋子拉開露出了裡面的人,“面部皮膚被人剝離,身上沒有其他傷口。驗屍官報告說,她是因爲腎上腺素刺激,導致心臟負荷過重而驟停。也就是說是嚇死的。”
我瞥了一眼裡面躺着的女屍,整個臉部皮膚不翼而飛,露出紅色的肌肉組織,雙眼瞪大,雖然沒有皮膚,但是扭曲的肌肉組織還殘餘着驚恐的表情。這模樣不由讓人毛骨悚然,我往後退了一步,不願再看了。
“的確很奇怪。”孝翰低頭湊近了仔細觀察着,“死者臉上的皮膚被完美的剖離了,但是卻沒有傷害到下面的肌肉組織。而且從切口來看,雖然整齊,但是應該不是刀刃的傷口。”
“是的,另外一具屍體和這個情況是一樣的。”付超點燃一支菸抽起來,“我聽前輩說去年的案件也是這樣,根本沒有絲毫線索。最後變成了懸案。”
孝翰將屍體推了進去,搖了搖頭。“距離死亡時間間隔太久,我感覺不到有魘的氣息。但是從這手法來看,如果說是人類,反而讓人有些不能相信了。”
“那現在沒辦法了麼?”付超失望的望着孝翰。孝翰則搖了搖頭,“至少現在只能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