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原罪

魚丸很好吃,只是上原僅剩的食指和中指還能動,捏起筷子怎麼也用不太好,於是就看着那個汁水豐滿的魚丸一次又一次的從筷子中滑下。

“媽個雞!不吃了!”上原終於怒了,隨手把筷子往碗裡一扔就準備找點水把自己喝飽算了。

“諾,上原,這個給你!”猚叫住了上原夾起自己碗裡的魚丸就要給他。

上原沒有讓別人喂自己飯的習慣,他猶豫着拒絕了,“……還是算了,我有事先走了,猚。”

以爲上原是嫌棄自己,猚急了,“我還沒開始吃呢,真的!”

盛情難卻之下,上原最終還是吃到了美味的魚丸。

漢那個傢伙因爲太激動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上原僅剩的一隻手也被他給捏傷,指節錯位讓他連筷子都拿不好了,狩跟他也差不多,兩個非戰鬥減員的人員就這樣誕生了。

……

漢成了第四代土影,沒有正式的任命,但是同樣沒有人反對。大概沒有人知道,被擊潰的巖忍竟然還有一支上千人的成建制的軍隊。

山陽忍衆趕來支援了七十多名忍者,上泉岡信作爲一個武士對於忍者戰爭沒多少助力,因此他依然在田之國駐守。

從暗部和紅蜘蛛中共挑選了十人作爲漢的影衛隊,漢最早的是拒絕的。但是按上原的話來說,影衛隊存在的意義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檔下一支致命的手裡劍或者僅僅能做出預警就已經足夠了。於是,漢默許了上原的行爲。

比大野木的影衛隊更統一的一點,因爲上原的惡趣味,他把那種設計未完成的白色面具發給了影衛隊,面具上眼瞼下方的那個醒目的紅色蜘蛛圖樣到底代表着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一千多名不可控的流浪忍者,僅靠兩百多名己方忍者去約束他們難度太大,而能否順利掌控這部分力量是上原他們拯救巖隱村計劃的關鍵所在。

平推了整個和平鎮,現在和平鎮就像是一個有着圍牆的朝巨大操場,而俘虜就被關押在其中一角。

帶着土影的褐色影袖標,覺得自己勢單力薄沒有那種壓服人的氣場,於是上原在半路上拉過了土獄一隊人跟他離開。

“記着了,一定要站的整齊,不能亂動,明白嗎?”推開鐵門之前,上原最後一次跟同伴們交流着。

“明白!”土獄無奈的聳了聳肩。

原著中忍者世界有一個頂尖的賞金組織,來歷神秘的軒轅衆。他們的戰力極度可怕,在四代雷影掠奪了杉忍村的秘術之後四代雷影一行人就受到了被杉忍所僱傭的軒轅衆的追殺,這羣身着獸皮衣腰間纏着獸尾的傢伙極擅長林地作戰因此被稱之爲狩獵忍者。

而給上原印象最深的是他們所培育的那種能爆炸的查克拉蟲,極微小的蟲子隨風擴散之後如果吸附在身上,很快就會通過吸收查克拉而迅速成長膨脹起來,跟心臟血管糾纏在一起的查克拉蟲子很難和活體分割,原著中也是四代雷影求助綱手才最終救下了同伴們的生命。

想起蟲子,上原總會想起苗疆的蠱術,蠱能用來控人不知道是不是傳說。

鐵門吱啞一聲打開了,一排八個十字架上緊緊綁縛着八個年齡不等的忍者。

“軒轅衆,我喜歡你們的名字。”上原徑直走向一名頭髮灰白的軒轅衆忍者身前,看他疲憊的耷拉着腦袋,頭髮雜亂,渾身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你們本該死去的,殺掉我們整整一隊忍者,哼!”上原冷哼了一聲拎起了對方的衣領,“混蛋,你得感謝我,是我讓老師留下了你們的生命。”

“交出你們培育的那種可以吸收查克拉的爆炸蟲,我可以放你們離開。本大爺差點都成了四代土影,我說的話你們應該相信……”

“咳,咳咳……”軒轅衆的首領虛弱的咳了幾聲艱難的睜開了眼睛,他眼睛裡滿是混濁,“很奇怪了閣下,培養蟲子向爆炸蟲的方向進化是我還在考慮過的計劃……”軒轅衆的首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原,“你爲什麼知道這些?”

“……你們可是頂尖的傭兵團,”上原嗤笑,“木葉山中一族有入侵大腦的秘術你不會不知道吧?山中一族的秘術下,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可你是巖忍忍者。”

上原一時沉默了。

“本大爺來的時間太早了,竟然遇到了第一代軒轅衆,爆炸蟲還未培育完成,日後僅次於曉的賞金組織這個時間段,還是一羣笨蛋。”上原心裡是何等的抓狂。

如果真的能獲取爆炸蟲,他有信心陰死這個時間段的任何一個影。

“我明天再來,”上原起身就離開了,“明天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喂,等一下。”軒轅衆的首領用力的掙扎着,掙得鐵鏈匡匡作響,“我們沒有爆炸查克拉蟲,但是有別的東西。”

“奧?”上原心裡暗喜表面上卻不露半點痕跡,他轉過身狐疑的看向對方。

“軒轅衆是賞金忍者,賞金忍者的性質閣下大概知道吧?我們追逐利益,如果閣下能給我們足夠的利益……”

“你們要什麼?”上原嘴角露出了笑意,有趣,都什麼處境了這傢伙還想着跟上原談判。

“閣下來的目的大概能猜的到,要控制一千多名來歷複雜的忍者,所以需要我們的蟲子,對嗎?”

“我們要五百名忍者的份額。”軒轅衆的首領擡起了頭滿臉的賭徒般的狂熱,“不僅僅幫助閣下完成任務,任務之後五百名忍者同樣屬於我們軒轅衆!”

這傢伙要五百名忍者,一個小忍村的規模了。上原皺了皺眉頭,一時無法答覆。

“抱歉,我需要跟我們的四代土影商量一下。”

“巖之絕兇虎上原土石,三代雷影承認了你第四代目的名號,”軒轅衆帶着極端自信的眼神看向上原,他聲音沙啞着,“你肯定能自己做出決定的吧?”

被人叫了第四代目,上原心情還不錯。

“那好!”上原笑了,這是一個野心與智慧兼具的傢伙,“你將會成爲五百人聯隊的指揮官,但願你能在戰爭中活下來。”

得到上原的答覆,軒轅衆首領終於常舒了一口氣,他像是乾癟下去的氣球一樣臉色迅速變的蒼白,整個身體也明顯的佝僂了起來。

“你的狀態很奇怪。”上原發現了可疑之處。

“蟲子。”軒轅衆的首領滿臉疲憊,他眼瞼閉着幾乎沒力氣睜開了,“他們之所以處於昏迷的狀態,同樣是蟲子的作用,被蟲子休眠了身體,閣下就無法從他們身上獲取情報。同樣,行刑的痛苦就不會被感知的到。”

“所以呢,你讓自己一個人保持清醒來面對拷問是嗎?”上原有些瞭然,他裂開嘴角笑了,“你是個很不錯的首領。至少還有底線,我喜歡你這樣的傢伙。”

……

爆炸蟲沒能得到,軒轅衆的首領交給上原的那種蟲子已經有的爆炸蟲的雛形,蟲子有些像瓢蟲,體積大了一點兒根本不像後來軒轅衆用來追捕雷影時微小到肉眼不可捕捉的到。這麼大的蟲子就實戰而言實用性大打折扣。

跟原著中爆炸蟲很類似的一點兒,這種看起來懶懶的蟲子一旦與血液接觸之後就快速膨脹了起來,直到膨脹到瓶蓋大小之後就不再變化了。

蟲子沒有了吸收查克拉之後爆炸的能力,威脅性削弱了不止一點半點,上原以爲剛剛好。

抓來一個重傷的流浪忍者,上原在旁邊看着軒轅衆進行手術把一隻小蟲子移植在了對方胸口處,等蟲子膨脹到最大的時候,“爆!”軒轅衆的首領很聰明,他特意走出好遠的距離才雙手結印引爆了蟲子,蟲子的體積不大,不是吸收查克拉而是吞噬血肉生長起來的,沒爆炸的威力自然不大。可是檢查屍體的時候,看到了流浪忍者胸口上的那一個拳頭大的空洞,上原懷疑其威力的想法徹底沒有了。緊貼着心臟的爆炸沒人能活下來。

控制流浪忍者們的方法有了,忙碌許久收效甚微的上原終於放鬆了下來。

“這個術……”

“可以一直存在,而且要清楚掉蟲子難度很大,需要很厲害的醫療忍者才行。至於操控距離……”軒轅衆的首領遲疑了一下,“這個保密。”

上原張了張嘴巴什麼也沒說出來,對方完全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

“接下來我們就要對所有的流浪忍者移植蟲子了,”軒轅衆首領朝上原鞠了一躬,他動作有些僵硬,畢竟身體還帶着傷,“閣下可以派遣您的同伴們來協助……或者說是監督我。”

所以又讓對方看穿了,讓土獄他們站的跟雕像一樣給自己增加氣勢用來摧毀對方的抵抗心理,結果白做這一番動作了。

“好了,土獄,你們就跟着那傢伙好了,仔細點,別被騙了。”

軒轅衆的投誠讓漢感到意外,這一一聲名不顯的賞金組織幹掉了一隊二十多名忍者,包括紅蜘蛛和暗部的成員,所以大家纔會那麼想殺掉這些傢伙。最終是上原得知對方的名字時力排衆議決定儘可能的把他們爭取成可以藉助的力量,果然,有着奇蹟之名的忍者什麼都有可能辦得到的。

初代軒轅衆有八人,四名跟隨軒轅衆的首領去控制流浪忍者們,剩下的三名,兩個女孩子一個長相貌似跟軒轅衆首領有些相像的男孩子被塞進了紅蜘蛛之中,不動聲色的就脅迫了人質,想來那個很聰明的首領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就差時間問題了,上原於是又閒下來了。事情沒有解決的時候上原是最忙的,他要想盡一切辦法去找到方法,而當方法有了,忙的就成了同伴們,連清理鎮子中的廢墟這種事都要同伴們去做卻沒人計較,誰讓上原是個殘疾人呢。

閒來無事,上原於是就在俘虜堆裡走走轉轉眼神像是在看自家白菜一樣。

有個詞,相由心生。意思是一個人的內心會極大程度的決定他的面相,年輕人的長相看顏值,而超過三十歲之後,內心的精神狀態對相貌的影響至關重要。

因爲自己最早就是個平凡到卑微的忍者,因此抓到這些同樣屬於忍界底層苦苦掙扎的流浪忍者們,上原多少從他們畏懼不甘甚至相互扶持的身影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隨便挑了幾十個看上去不那麼窮兇極惡像是“好人”的流浪忍者,上原慵懶的和他們面對面坐着,“說吧,我是個喜歡講故事的人,同樣更喜歡聽故事。”狠狠地打了個哈欠,上原的目光從這邊掃到那邊,滿臉的興趣盎然,“不管真的,假的,聽來的,或者你們臨時編造的故事,越慘越好奧,如果本大爺感動了,說不定會放過你們奧。”

該死的上原一副反派的姿態,被他叫來的流浪忍者們忐忑不安,沒有一個人接話。

“我……我……我哥哥哪裡去了。”

一聲怯弱的聲音傳來,上原卻沒能看看到是誰。

“喂,能站起來嗎?”上原叫到。

一個小鬼怯生生的站了起來,他似乎發育不良,腦袋顯得大大的,頭髮稀疏而枯黃髒兮兮的貼在腦袋上,他小臉黝黑枯瘦的像個黑黑的小猴子一樣,顴骨很高,多少有些滑稽。臉上脖子一下滿是風吹日曬的痕跡,如同他的臉部一樣都是黝黑的。他脖子裡的海螺做成的項鍊引起了上原的注意力,這個小孩子大概是來自海邊的國度。

等他站起身體,上原看到了他的雙腳是一雙殘破的草鞋,小小的腳掌上卻是支支叉叉化過的血痕。

“我哥哥剛被……被帶走了,”小鬼似乎很害怕,他不敢去看上原的眼睛,只是緊緊的盯着自己的腳趾,“哥哥受傷了,總是在發燒,我也生病了,哥哥說他是要去找醫療忍者……”

“我……我想問的是哥哥現在被治療好了嗎?”小鬼滿臉希冀的看着上原,“肯定會好了的!你們能把我們都抓起來,醫療忍者肯定比我們厲害的多……”自己的理由說服了自己,小鬼雀躍起來了。

“你哥哥……他,這裡也有一個海螺是嗎?”上原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指着自己的頸部,“那個海螺是藍色的,挺漂亮的對吧?很少有藍色的海螺呢!”

“沒錯!”小鬼更高興了,“哥哥的海螺是爺爺給他撿到的,我的是哥哥給撿到的……”

剩下的話上原聽不下去了。那個脖子裡掛着藍色海螺的少年,胸口已經被軒轅衆的蟲子炸出了一個大洞……消耗品而已,珍貴的藥物不能浪費。

軒轅衆的首領正在繼續着移植蟲子的大業,上原無聲無息的走在了他身後,“喂,大叔。”上原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剛纔我們從重傷人員中隨便抓走了一個,那傢伙似乎說了什麼話,你還記得嗎?”

“什麼?”軒轅衆的首領疑惑了,“沒聽太清,聲音太小了……像是在說什麼藥?不太清楚……”

“不能給藥。”旁邊負責監視軒轅衆的土獄抱着雙臂酷酷的說着,“有的傢伙總騙我們說生病了,然後那些傢伙想用藥物來配置出能破解我們查克拉抑制藥的配方。”

土獄捱了上原一拳,至始至終他都沒明白上原爲什麼揍他。

……

就是被抓起來了,小幽幽谷也遇到了很多小夥伴呢,他正在跟一個胖胖的小鬼趁巖忍不注意悄悄的說着話。他身體似乎不舒服,說話時呼哧呼哧喘着粗氣,面部紅彤彤的,小夥伴很擔心他,不住的用手去觸碰他的額頭。

“幽幽谷,你好像生病了。”小夥伴擔心的看着他。

“沒事!咳!”幽幽谷劇烈的咳嗽了一下,咳的血跡從鼻孔裡流了出來他也不自知,“哥哥會帶藥回來的……”

“那誰……就你!那個腦袋很大的傢伙。”

“別打我!”看上原徑直朝自己走來,幽幽谷嚇得哭了起來,“我沒有說話!真的沒有!”

臉色陰沉着,上原手裡拿着一隻藍色的海螺掛在了小鬼的脖子上,單手把他扛起肩頭就走,任由他死命的踢騰着鬼哭狼嚎。

“喂!別抓走幽幽谷!”小臉髒兮兮的少年畏畏縮縮的站了起來,“他生病了的!”

上原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還沒到胸口的小鬼,在他壓迫性的目光下,小鬼最終敗下陣來慢慢的蹲在地上。

……

“額頭這麼燙。”上原皺着眉頭用手撫摸向小鬼,小鬼卻在害怕一個勁在往後躲,“別動!”

上原吼了一聲,瞎的小鬼果然不動了,雙手緊緊抓住膝蓋身體瑟瑟發抖。

“你這樣的傢伙也是忍者嗎?”一邊看着醫療忍者配置着注射藥劑,上原一邊懷疑的看着這個比難民強不了多少的小孩子。

“哥哥教會了我幻術,可是我總是用好多次才成功。對了,哥哥呢……”

“你哥哥被我殺了,你有意見嗎?恩?!”上原那種要吃人的眼神,誰敢有意見。

只是緊緊的咬着嘴巴,這個不知名字的小鬼把嘴脣都咬破了也沒發出哭聲。

“……本大爺腦袋值一千多萬,他想殺了我,所以我把他殺了沒錯對吧?”

上原或許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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