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衣,狩,上原。”早飯是在漢家裡吃的,每天早上來漢家裡吃早飯,然後進行晨間訓練,三人已經養成習慣了。漢看着三人吃的差不多了,“跟我一起去看看紫,你們去嗎?”
“去!”——上原。
“不去!”——狩。
“不去!”——真衣。
三人同時回答了之後,又相互看了一眼。
“不去!”——上原。
“去!”——真衣。
“去!”——狩。
又是同時開口回答,場面一時沉默了。不管是上原還是狩和真衣,他們懂得尊重彼此的意見,照顧彼此的感受,而且儘可能保持一致,漢很欣慰,只是他看向上原的時候表情有些不自然。
上原醒來的時候只是問了下脖子怎麼有些疼,漢簡單的解釋了下說他情緒不穩,怕他出事,才把他打暈讓他安靜一下。
拙劣的再不能拙劣的說辭,聰明的不像個孩子而像個成年人一樣的上原卻完完全全的相信了,只是朝漢抱怨了下,同時告訴他以後不用把他打暈的,提醒一下就行。
對親近的人總是沒有任何防備,漢看着不停的往嘴裡扒拉食物的上原有些擔心,這孩子不足以在滿是欺騙的忍者世界裡保護自己的。
“到底去還是不去?”漢徵求着三人的意見。
“我去。”上原扒拉完最後一口米,很滿足的拍拍肚子,“狩和真衣你們別去了,雖然不知道你們爲什麼害怕,不過,既然害怕,就別去了好了,沒什麼的,我跟漢老師去就好了。”
“上原你也別去了,”真衣小聲的說着,“我在土峇爺爺那裡看到好多屍體,就是紫前輩的尾獸暴動的時候……”
“對啊,我也看到了!”狩說的有些興奮,“我可跟你說啊上原,我看到有個嬰兒……”
“停!”不用聽完,上原就能想到是個慘劇,他再也不肯讓狩說下去了,大清早的,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一天的心情都不會好起來。
……
紫被關在哪,上原並不清楚,他跟着漢左拐右拐,“就是那裡。”漢指給上原看,那是一個類似高塔的建築物,緊緊比巖隱村的土影大樓矮上一點兒而已,難怪那麼高,原來是關押人柱力的。
越走越近,不像是冷冷清清的禁地,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反而像是菜市場一樣嘈雜。
漢臉色微變,他撇下上原幾個跳躍踩着別人家的屋頂離開。
上原沒漢那麼瀟灑,他現在稀少的查克拉不足以讓他飛檐走壁,只得靠兩條腿跑着趕去。
直線距離或許很近,但上原拐來拐去繞了很多路,花了不少時間,等他趕到的時候,他邁不動腳步了。
紫頭髮散亂的跪在地上,手上帶着看上去就分量帶着鐐銬,紫低着頭,上原看不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身上被人扔了蛋殼還有爛菜葉,看起來悽慘無比。
不知哪個失去理智的忍者還把手裡劍扔了出去,手裡劍就訂在紫的肩膀上,入骨很深,看來他跪着的有好一會兒了,鮮血順着他的身體流在地上,彙集成一股溪流,然後沿着臺階一階的落下。
“你這個怪物,還我的孩子!”一聲淒厲的聲音發出之後,上原覺得不妙了。
果然,這彷彿是一個信號,一個雞蛋扔出去之後,更多的雞蛋飛了出去。
紫依然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雞蛋仍在他身上噼裡啪啦作響,蛋清蛋黃粘在一起看起來很噁心。
紫都這樣了,漢就站在他旁邊,被殃及池魚的他同樣好不到哪去,他身上同樣被幾個雞蛋砸中了,也不知是別人不小心扔到的,還是故意的。
猶豫了一下,上原還是決定擠進去,別的不管,先把傻子一樣的漢拉到一邊再說,他那麼站着,目標太大了。
在場的幾乎都是大人,有忍者,更多的則是普通人,人人臉上帶着仇恨的表情。上原人小個子小,很容易就鑽到了前邊。趁着一波雞蛋扔完,衆人正在七嘴八舌的聲討着紫的時候,上原趕緊一溜煙的跑到了漢的身邊。
“走啊,漢。”上原拉着他就要離開,“這又不關你的……”
啪的一聲,連上原也中招了。
有些愣神的上原摸着粘糊糊的臉頰目光掃過人羣,沒等看清是誰砸的時候,又是一波垃圾飛了過來。
“先走,上原。”漢咧嘴朝上原一笑,“我也是人柱力,這樣的事我早晚也會遇到的。”
“走!”上原還要狡辯,被旁邊的一個年輕暗部的給拉進了監獄。
“土獄?”上原不確定的看着拉着自己的暗部忍者,面具變了,但是纏在腰間的鐵鏈倒是沒變,再加上聲音有些耳熟,因此上原一下就認出他了。
朝上原點了點頭,土獄找來兩個凳子,遞給上原一個,然後兩個人就坐在監獄裡,看着外邊躁動的人羣。
“你們爲什麼把紫放出來?”上原有些不滿,“三代大人的意思嗎?”
“不是,”帶着面具說話聲音很低沉,土獄指指倒在地上扭曲成麻花的巨大鐵門,這是按照尾獸的本體的規格製造的,很巨大,可在四尾的巨力下根本起不到應有的防護作用,“我們攔不住他,他非要出來。”土獄指着跪在地上的紫有些唏噓,“村民的傷亡你也知道了吧上原。”
“知道。”上原點點頭,“一發尾獸玉正落在村子裡,死了一百三十四個人,有一百零一個人連屍體也沒有,剩下的人全都成了屍體,其中還有個嬰兒……”
“對!”土獄接下上原的話,“就那個阿姨的孩子,纔剛生下來沒多久……”
順着土獄指着的方向看去,上原看到了一個聲嘶力竭的人影,離的有些遠,上原無法看到她具體的表情。只是看她不停的用手指抓自己頭髮,用指甲去摳地上堅硬的石磚,還不時用最惡毒的語言去謾罵着。
上原插不上手,他連幫忙說幾句話都沒能力,自詡嘴遁了得的上原,面對這種情況連待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人羣漸漸失控了,人羣一涌而上,不停的撕扯着紫的衣服,推搡着,拳打腳踢,漢再也忍不住了,“停!適可而止了!”他張開雙臂,想要攔住人羣,可人太多了,而且太多人是普通村民,稍微用力就可能會造成誤傷,漢只能一個勁後退。
“你不去幫忙?”土獄已經要跟暗部一起去維持秩序了,上原仍然坐着,他有些不解。
“不去,幫不上忙。”如同一塊岩石一樣在人羣中矗立不動,紫的頭髮都被扯掉一縷了,可人羣仍然沒有停手,“太過分了……”上原拳頭握了又握,早知道跟真衣和狩呆在家裡,不來了好了。
暗部加入維持秩序,人羣終於漸漸冷靜了下來,緩緩後退。
“對不起。”咚的一聲狠狠地用腦袋磕在石板上,額頭都磕出血了,然後紫轟的一聲站了起來,站起來比所有毆打他的人都高的很多,可紫從始至終沒還擊一下。
漢朝紫點了點頭,紫隔着很遠點頭示意。兩個人有相同的命運,同樣有相當的默契。
看漢揮手招呼自己離開,上原趕忙跟上,與走進監獄的紫擦肩而過,本想打聲招呼再走,可看到了不停在流鼻血的紫,上原打消了這個念頭。
跨過監獄門口的臺階,石質的臺階上被硬生生的跪出了凹痕,“這傢伙脾氣真倔。”上原嘀咕了一句,目送紫走進監獄拐角再不見人影,然後連忙朝漢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