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來了,二話沒說就給倆人包紮了一下,說是沒什麼大事,養幾天傷就好了,真不放心抹點平時止血的草藥就行。
送走了大夫,李大叔聽李大嬸轉述了來龍去脈,臉一下就陰了下來。嵐棹還沒醒。他站在牀前揮着拳頭就要打,李大嬸手快一下攔住了他,說:“娃傷還沒好呢,你省省吧。”
李大牛低着頭一副知錯的樣子。李大叔看嵐棹在旁邊睡的正香也不好再多說,憤然之下甩手離去。李大叔和李大嬸這麼着急也是應該的,每年村子裡總有下河玩淹死的,止也止不住,這次還好有嵐棹在。想到這裡李大嬸心下一片柔軟,嘴角帶着笑,有些心疼的看着嵐棹。
嵐棹這孩子除去營養不良,仔細看來,五官是長的真不錯,要是調養好了,那得俊的跟天仙似的。他父母長得也只算作清秀,倒沒想到生了個這麼俊的孩子。將來到了十四五歲怕是媒婆要踏破門檻了。雖然村子裡也沒多注重相貌,只要能吃苦幹活就行,不過這一次嵐棹臉上那傷口將來就算好了,估計也要留下印了,他們都是老百姓哪有富貴人家那些祛疤的藥。可惜了這麼一張臉。這麼想着李大嬸看着嵐棹的眼神又帶了些可憐和心態。
現在這個情況,嵐棹也沒有多麼注重自己的長相,看的過去就行,只是每一次他穿來的身體,也許是遊戲的設定,外貌和姓名都和他原身一模一樣。這樣他也就沒有感到不適應,如今頂多就是臉上一道疤而已,他來又不是選美的,沒什麼大不了。不過他倒是沒想到因了這一次救男主,讓李氏夫婦大爲感動,從此把他當親兒子一樣看,爲他以後辦事省了不少力。
差不多一天過去了嵐棹才悠悠轉醒,他發現全身都沒什麼力氣,努力擡起手臂,摸了摸頭,他感覺好像睡了好久,大概是之前撞住了頭吧。
李大嬸本來在熬湯,聽見牀上有動靜就趕緊跑來,一看是嵐棹醒了,臉上馬上帶了笑說:“狗蛋,感覺還好吧?”
嵐棹看了看身上塗的藥,被子下面好像渾身□,不過身上的傷口也不打疼了便遲疑道:“我沒事……大嬸,大牛……他?”
李大嬸彎下腰坐在嵐棹邊上,憐愛地摸了摸他的頭說:“那個淘氣蛋沒事,真是苦了你這孩子了。家裡還有狐狸骨頭,大嬸給你熬湯喝。你歇着啊!”說完又匆匆忙忙地出了房間。
嵐棹舒了口氣躺在牀上,撩起被子看了看身上的傷口,又摸了摸眼角清涼的地方,有些溼潤。傷口都不是什麼致命傷,比起之前受過的傷,這些簡直就是小菜一碟。眼角這處傷口就算塗了藥,怕是也要留疤了,但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還好沒傷了眼睛。
不過片刻,屋子裡便充滿了香氣,只見李大嬸端着一碗湯小心翼翼地走過來。
湯裡面也沒什麼東西,就是蘑菇、野菜還有些蔥花,連油都沒有幾滴,不過對於村裡來說,這已經夠好的了。嵐棹捧起碗一口一口地喝着,李大嬸坐在旁邊嘆了口氣悠悠開始絮叨:“狗蛋
啊……你這娃,就是命苦。你娘和你爹走的早,就留下你一個獨苗。可你當時又不記事,村裡面大家那個急啊,你一口我一口的,纔算是把你拉扯大了些。”
“你這娃也是懂事,這麼小就得自己操心生計,也沒個爹孃疼的。”李大嬸說着就嘆了口氣,看着嵐棹低着頭一副黯然的樣子,也就沒有再說下去。左右想想她又接着說:“以後啊,你就把大牛當你弟弟,大嬸以後給你撐腰。”
嵐棹感動地含着淚點點頭。心裡倒是有些詫異,這是因禍得福了?不過仔細想想也沒什麼意外的。
過了一會大牛瘸着腿,一蹬一蹬地進了屋,看見嵐棹醒了,咧嘴道:“狗蛋哥,你醒啦?我娘給你熬了骨頭湯。”
“李大嬸的骨頭湯真的很好喝。”其實味道也就一般,不過比他之前吃的東西來說,這確實是美味。
李大嬸聽見誇獎,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連連說:“大嬸再給你盛啊!等着。”說完就拿着空碗起身。李大牛走近了看着嵐棹的嘴角,下意識地舔了舔脣,他還沒進家就聞見這香味了。
嵐棹知道她這是饞了,等李大嬸端過來走了之後,他接過碗笑着說:“你喝吧。”
李大牛嚥了咽口水,躊躇了一會,不過畢竟還是小孩子,馬上接過碗抱着咕咚咕咚就喝完了。他拿手擦擦嘴,滿足地放下碗。
自這之後嵐棹和李家親近了很多,閒暇時,李大叔和李大嬸就讓嵐棹帶着李大牛出去玩。李大牛對嵐棹是言聽計從,對他的話比父母的還聽,整天纏着他。
轉眼已是冬季,飄了雪,外面白茫茫一片,嵐棹獨自縮在家裡裹着被子坐在牀上翻着書,牀下放着火盆,燒的噼裡啪啦直響。這書是他借來的,現在的字都是繁體字,他勉強也能認出來,冬天獨自在家無趣的緊,便想看看書打發打發時間。他扭頭看了眼窗外,心想還好趕在下雪前把屋子裡的洞都補好了,不過就算是這樣還是冷的有些受不了。
外面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還有一些不怕冷的小孩在打雪仗。嵐棹眼看天色有些黑了,心想是傍晚了吧,他是點不起燈的,便放下書,起身披好衣服,放下門栓頂着風雪走到院子裡。雪花凍得他鼻子通紅,地上的雪也把他的布鞋浸溼了,他快步走過去,抱了一大捆柴禾回來。剛準備關門,便聽見有人叫他:“狗蛋哥!”嵐棹有些意外地往外面看去,一眼便看見李大牛外面罩了一層斗篷深一腳淺一腳地費力地往自己這走來。
嵐棹趕緊讓他進了屋,屋子裡的溫度和外面形成鮮明的對比,李大牛緩了口氣。嵐棹拿過他的斗篷,拍了拍雪,掛在門上。
李大牛搓了搓手,蹲在火盆邊說:“我在家好無聊,就想你在家也無聊,便披了斗篷來了。”
李家離嵐棹家不算遠,平時要走個十來分鐘,這下了雪,時間也就更長了。
他又擡頭看了看牆壁羨慕地說:“狗蛋哥,這毛子真好看。”
嵐棹家裡之所以還能待的下去,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的牆壁上貼滿了動物的毛皮。雖然沒有老虎豹子那般誇張的,但是山貂、狐狸、黃鼠狼、野兔什麼的也不錯。他過去倒了碗熱水說:“喏,外面這麼冷還亂跑,大嬸也不說說你。”
李大牛接過碗咧嘴一笑說:“她知道我來找你就不攔了。”說完他看見牀上有本書驚奇道:“咦?狗蛋哥,你認字啊?”
嵐棹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只認得幾個,也只是聽村頭那些去過私塾的娃們說的,名字都不曉得寫。”
李大牛掛上有些得瑟地笑容說:“狗蛋哥我會寫我的名哦。”一邊說一邊手指蘸了些水,一筆一劃地在地上寫着“李大牛”,嵐棹能認得出來,不過他還是笑着說:“哥太笨了,沒讀過書,不認得這字。”
李大牛又一臉認真地在旁邊寫着“嵐狗蛋”三個歪歪扭扭的字,嵐棹沒有多說。
過了一會,嵐棹去做飯,李大牛晚上也就不回去,非要和嵐棹蹭在一張牀上,嵐棹也就沒推讓,又鋪了一牀被子。他有些可惜地想,之前也沒見誰這麼乖,硬要蹭着他的,只可惜李大牛太小了,他也太小了,還真產生不了啥想法。
雪一連落了快一個禮拜,李大牛就賴在嵐棹家裡蹭吃蹭住。轉眼已到新年,雪早就停了,村裡熱鬧的很,鑼鼓喧天的。家家戶戶都喜氣洋洋的。村裡不少人家,包括李家早都叫嵐棹去他們那過年,嵐棹心裡覺得有些彆扭,就一一拒絕了。除夕晚上他一個人窩在牀上,透過對面的窗戶看着外面,村裡晚上的活動他沒有去,外面鞭炮聲不斷,還有些落雪。
現實那邊到底怎麼樣了……這個問題他一直有些迴避去想,他有些害怕回去之後已經過了很多年,他的人生就這樣在這種毫無意義的遊戲中消磨過去。這該死的系統。那種帶着惡意的行爲,讓他總覺得自己的一舉一動之下,伴隨着的,是系統的笑。什麼一次一次的完成任務,系統纔是真正的贏家。儘管這系統疑點重重,他卻一條也無法詳盡的獲知。這種感覺……他又有些煩躁起來。現在男主還是個小笨孩,等他結婚最起碼還得再等快十年。
每一個世界都那麼真實。十年……這是要他忘記之前的生活啊!
想到這裡他回過神來,外面鞭炮聲不斷,煙花的光火時而照亮屋子,旁邊的火盆還在噼裡啪啦地響。雪下大了,但歡聲笑語不斷。他翻了個身,拿被子蓋住頭,帶着清淺的呼吸合上了眼。
又是一年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學期學校說要改革所以週六自習取消變成上課……好像週日要設置成自習吧
章的我在評論裡扔的都有不能看評論的郵箱裡都有悄悄聲肉肉除了31感謝途君的地雷,抱住親一個廠c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