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老婆娶的好,家中無煩惱,這不顧清風就做到了,一個非必要的相親讓她搞得聲勢浩大,而且大家還都很高興,能被天家關注的姻緣那覺得是兩家人都很受寵。
但對於顧清風來說,相親是假,請人出山纔是真的,蘇青自石英兩敗與於慶武后主動辭去明鑑司指揮使一職,蒙琰爲了酬謝他們夫婦的功勞,讓蘇青接任了督查院中堂一職,而石英也變成了大都督府的輪值大都督之一。
這次彭澤的戰事來的太快也太蹊蹺,朝廷沒有任何準備,現在麻煩來了,宣鬆三人組在水戰上還未入門,怎能擋得住仲凡和蕭澤這兩個頂尖的水戰高手。
顧清風知道蒙琰手中無人可用,就想到了一個人,這人就是蘇青,她也是出自東陽,常年隨侍在仲柔蘭身邊,再加上武脈修習的就是避水訣,可謂是天生的水師統帥。
顧清風覺得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仲柔蘭已是女帝之身,往日的情分最多還有一絲殘留,面對家國大義連葉伯懷都能放棄那些虛無的情愫,何況是蘇青呢?而且這幾年不再掌兵的他們夫婦二人過得其實並沒有那麼快樂,所以基本上沒有耗費太大的力氣就請出了蘇青。
“蘇青願意出山真是太好了。”蒙琰鬆了一口氣,他不是沒想過啓用蘇青,只是有點不好意思,而是蘇青再怎麼說也是個女子,私下召見總是不太方便。
“您本來就在大都督府下設置五軍部,步、騎、輜重、屯田的事情都差不多了,不如趁勢將水師部也一併解決了。”顧清風已經脫得只剩下一身褻衣了。
蒙琰見此情況,立刻眼中冒火,不多,是顧清風在拱火,這個年紀的女子正是豐腴的時候,再加上事情又得到了解決,蒙琰心中歪念起,應該再添個公主纔是。
蘇青以宣旨欽差的名義出發九江的時候,顧清風的肚子已經微微隆起,蒙琰是高效的,更是說到做到的,皇后身懷子嗣是朝廷,是國家的大幸。
對於蒙氏來說,皇帝血脈太過於單薄,蒙琰前後一共只有兩妻,沒有妾室,除了太子蒙靖言之外只有雍王蒙靖翊,而且兩人年紀相差不小,蒙氏族老以爲蒙琰應當開枝散葉纔是,包括顧氏兄弟也認爲蒙琰應該加強後宮的深度,只不過這些要求都被蒙琰統統拒絕。
不過送行中有一個人的表情不太好看,這人就是神鷹軍主帥石英,陳之慶看出石英的難受,上前說道:“英帥,想回戰場嗎?”
石英神色一動,而後立即又苦着臉,說道:“慶帥,不要取笑我了,陛下寧願啓用我家蘇青,也不願意用我。”
陳之慶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還吃你媳婦的醋?陛下讓澄侯爲欽差不過爲了增強水師指揮,想不想再去碰碰於慶武?”
不提還好,一提到那個人石英就不能淡定,臉上的表情變幻極其精彩,最後咬着牙恨恨的說道:“求慶帥助我再回江夏!”
陳之慶搖了搖頭,說道:“你想回江夏主持軍務怕是有點難度,我這裡只有一個談判的機會,你願不願意去,大寧派的使者以端木陽爲正使,於慶武、徐煜爲副使,楚朝派了宋儉爲正使,仲謙、慕容長灃爲副使,咱們這邊正使是萬州縣公薛震,其中一個副使定了言令君,陛下的意思是從咱們大都督府出一個輪空的大都督,靳帥的身邊你是知道的,所以我舉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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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英有些不爽,不能指揮兵馬和於慶武真刀真槍的幹一場,尤其是聽到了徐煜和慕容長灃的名字眉頭都扭在了一起,猶豫了半天還是衝陳之慶拱手道:“多謝慶帥,只是派出的副使都有諜者首領,爲何我們?”
對於石英的不解,陳之慶沒辦法解釋,白衣祠是從自己手上轉交出去的,但是他不能明着說明言瀾的身份,只能掩飾的說道:“明鑑司葉南的能力和身份還不足以參與談判,陛下應該會有別的安排。”
“哦,”突然石英想起什麼說道:“慶帥,徐煜的身份?”
“確認了,是顧迎風,其實澄侯早年間就懷疑是他了,只是他一直深居簡出,而且手段殘忍,很難靠近。”
石英擡頭看着蘇青快要消失的背影,又看向蒙琰夫婦的鑾駕,喃喃說道:“慶帥,談判有用嗎?咱們三家誰會輕易讓步呢?”
“你的任務是保護談判的順利進行,我一直覺得這次談判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你要小心些,仲謙心底的怨恨有多大你是知道的,於慶武也不是善男信女,談判場的較量與你無關,諜者之間的較勁你也不要管,只要你安全把他們帶回來就是大功一件,甚至要比你在戰場上打贏於慶武更有意義。”陳之慶耐心的安撫着石英的情緒,儘可能把事情交代清楚,他心底的不安不是安慰石英,而是真的不安,從談判選址的地方就讓人不舒服,小孤山,名字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石英點點頭,陳之慶的預判能力是整個朝中最優秀的,這一點連葉伯懷都甘拜下風,最近這一段時間陳之慶總覺得力不從心,靳騫這次是真的挺不住了,家人已經準備好喪服了,葉伯懷出使西京也還沒回來,卓白陵也病了,盧崇宗雖然貴爲親王,但在朝中的影響力實在一般,現在整個朝堂上只能聽到顧言風和他的聲音,這不正常,也不妥當。
月清宮裡蒙琰一邊爲顧清風輕柔着小腿緩解腫脹,一邊聽着顧清風的訓斥,“您到底要怎樣?最近我兄長和慶帥都快瘋了,您是皇帝,不是王爺,不可以這樣的懶散的。”說着說着吐出來幾顆葡萄籽。
“又不是沒人用,三臺這麼多宰相,四大中堂也很勤勉,六司各司其職,他們倆就是太不知道捨得了。”蒙琰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又是三面開戰,您一點也不緊張?虎帥的一連上書五次,您給點反應行不行?老是讓我下懿旨安撫虎帥夫人算怎麼回事?”顧清風不解的說道。
“三面開戰,又不是三面緊張,詔南的問題並不在詔南,婉瑜前幾日整理的文書讓我發現一個秘密,整個中原裡有一個非常神秘的組織,他們在攪動天下局勢,父親的死、於慶武遇刺以及詔南之亂都有他們的影子,他們從剛開始的刺殺到現在挑起爭端,他們的組織越來越嚴密了。”蒙琰說的很是輕鬆,但語氣中的緊張是沒辦法隱藏的。
“你墜上他們了?”顧清風最近因爲懷孕,蒙琰就不許她太多過問明鑑司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是由婉瑜、婉姝直接和蒙琰商量,一是爲了顧清風的身體着想,二是也要放手讓這兩個姑娘歷練歷練,三是考察蒙靖燁執掌的明鑑司的能力。
“沒有,”蒙琰將彈起來的顧清風按下去繼續給她揉腿,“不過白衣祠倒是發現一個有趣的組織,還不能確認他們之間是不是有聯繫。”
“什麼組織?”顧清風急迫的想知道,如果這個組織是真實存在的那就太可怕了。
“朱厭,是一個民間組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興起的,但白衣祠能確認的是他們從第一次辰京之變後就開始存在了,不過他們一直很低調,低調到幾乎沒有痕跡。”蒙琰眯着眼睛說道。
“朱厭?哼!”顧清風一個冷哼,“山海西經有云:‘又西四百里,曰小次之山,其上多白玉,其下多赤銅。有獸焉,其狀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厭,見則大兵。’,不管他們是什麼,就憑這個名字也不能讓他們存在。”
“還真不行,這個組織裡大多都是良善百姓,他們聚在一起是爲了活命,而且一直以來都沒有做過任何危害百姓和朝堂的事情,甚至他們都不關心。”蒙琰無奈道。
“陛下,這個事情您不能心慈手軟,前朝靈帝年間內侍把持朝政,朝堂上混亂不堪,在雲夢、星潭以及江右地帶有心人組成‘距虛’組織挑動三地百姓造反,而後‘距虛’首領與朝中內侍勾結,出賣百姓從中獲利,最後的結局是顧氏和卓氏不得以在三地進行了一次大清洗,死傷無數。”顧清風忍痛將家族的秘密說出來,這件事與蒙氏起兵不同,這是禍亂。
蒙琰擡頭看向顧清風,好一會兒才說道:“所以那件事讓顧氏成了驚弓之狀,對蒙氏的追殺也是害怕?”
顧清風沒有猶豫,堅定的點點頭,蒙氏、顧氏之間的問題在他們中間雖然沒有什麼忌諱,但還是很少談起。
蒙琰沉默了一下,捻着手指,顧清風知道他的習慣,他要做決定了,而且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言風兄長是顧氏中的翹楚,對‘距虛’是不是很瞭解?”蒙琰突然問道。
“是,我們這一輩中若論對‘距虛’的瞭解,言風和迎風兄長是最瞭解的,言風兄長文武雙修,家中秘聞對他幾乎都是公開的,而迎風兄長當年執掌家族暗門。”
“明日讓言風兄長進宮吧,你和他好好談一談,言瀾現在去了小孤山,沒有太多的精力,你來告訴兄長,我在白衣祠和明鑑司中抽調力量供他使用,給朕好好的查一查這個‘朱厭’!讓婉姝全力協助。”
“如果他們存在這麼多年,憑藉我們一家力量恐怕難以徹底解決。”顧清風憂慮道。
“先查,如果確認了,我會親自書信給金陵和豫章,還有,諸葛氏怕也參與其中了,讓婉瑜給西京琉璃閣打個招呼,我想權博對這個組織也會有興趣。”
“這樣的話,誅滅他們倒是有了五成的把握,就怕有人會濫殺無辜。”顧清風善意的提醒道。
蒙琰站起身來說道:“我知道,這事兒我會謹慎,不過一旦落實,以他們三家的做法,一定會大開殺戒的,有些事情,無可避免。”
蒙琰心裡清楚顧清風的提醒是針對錦衣麒麟的,不管是當初的顧迎風還是現在的徐煜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屠夫。
“我給陛下推薦一個人,明鑑司海璃。”
“他?”蒙琰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