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漸漸稀疏,但並沒有完全結束。
雖然所羅門下達了撤退命令,但仍有不少大衛國戰士不願撤退。
是啊,勝利唾手可得,卻又被如此無情的奪走,試問誰能善罷甘休。
很多人心裡想的肯定都是死了算了。
關於這一點,端木愚多少有點感同身受。
他站在指揮中心外,看着如鐵籠欄杆一般的閃電,露出苦澀的笑容。
“靠,從牢籠裡出來,看到的卻是另一個牢籠。”
一旁的藍沁笑道:“別說的好像你刑滿釋放了一樣,我只是看你們兩天沒曬太陽,缺鈣缺的厲害,才讓你們上來活動活動。”
四周圍,被關押的墨童們都在伸懶腰,但沒一個有逃跑的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可這裡哪有太陽啊。”端木愚望着烏雲密佈的天空感慨道,“哎,幸虧我已經成了階下囚,跟這樣的傢伙對抗,不是找死麼。”
他指的是主角秦墨。
“要不乾脆投敵算了。”泰瑞爾調侃道。
“你怎麼不投啊。”
“投哪個?”
“就那個唄?”端木愚指了指不遠處正在檢查大衛國士兵屍體的一號秦墨,“又帥又聰明,看你們配合這麼默契,過去的恩怨應該一筆勾銷了吧。”
泰瑞爾瞟了藍沁一眼,喃喃道:“嗯...恩怨什麼的倒是沒有了,不過我可不能待在情敵旁邊。”
藍沁佯怒道:“什麼情敵,你是怕我跟他待久了,突然不要你了唄。”
泰瑞爾大窘道:“我怎麼會懷疑你,但信不過他啊,你看,他追你都追到山洞去了。”
端木愚看着彪悍的泰瑞爾在藍沁面前像只小貓似的,頓時覺得回到了童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什麼事這麼好笑啊?”
秦墨來了。
一號。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個世界真奇怪,一物降一物啊。”
秦墨看了看泰瑞爾,又望了望藍沁,秒懂。
“好了,笑歸笑,我能跟你私下談點事嗎?”
“可以啊。”端木愚聳了聳肩,“能說的我一定說,不能說的...你懂的。”
“放心,這個你一定懂。”
秦墨摟着端木愚走進指揮部。
然後,從口袋裡拿出十三枚顏色不一的玻璃球。
“這不是白皇的玻璃球嗎?”端木愚好奇問。
“是的,這個東西的正式名稱叫做魂器,是裝契的容器,可以一次性使用。”秦墨望了望天空,補充道:“哦,現在看來,除了契外還能裝別的東西。”
“然後呢?”
“這些魂器都是從所羅門的親信士兵身上搜出來的,我想問問你,爲何大衛國會有這玩意?”
端木愚拿過一枚魂器仔細端詳:“爲什麼你要問我,我和手嶌千明來半島是幫助聯盟軍的,呵呵,話說回來,你還在所羅門那當先知的時候,難道他沒告訴過你他有魂器?”
秦墨搖頭道:“所羅門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我,只想利用我這個先知鼓舞士氣,以及提升實力罷了,當他意識到我可能會威脅到他的地位後,立刻毫不猶豫地甩開了我,至於我爲什麼要問你,是因爲你替白皇蒐集過魂器,我想你這裡可能多少有點線索。”
端木愚沉思了一小會後,輕輕道:“有一種可能,之前白皇借二號秦墨的名義給我們下命令,讓我們去全世界蒐集魂器,但沒有全部蒐集完我們跟白皇就打了起來,所以有一部分魂器還埋在世界各地,可能被所羅門用什麼辦法找到。”
秦墨點頭同意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這裡面又有一些枝節講不通,比如所羅門是怎麼知道魂器的存放地點以及用途的。”
“這個確實奇怪,我們蒐集的魂器不僅分散在世界各地,而且埋在地下兩百米,如果不知道位置,是不可能找到它們的。”
頓了頓後,端木愚接着道:“還有一件事很奇怪,我們從世界各地挖出這些魂器時,裝着它的金屬盒子都生鏽了,彷彿在地底埋了千萬年一樣。”
“...那這就更奇怪了,二號地球出現才半年不到,爲何這些裝着二號地球‘特產’的盒子會在一號地球的地底埋了千萬年?”
“這個我就答不上來了。”端木愚將手中的魂器交回給秦墨。
秦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沒有警惕端木愚會捏碎手中魂器企圖逃跑。
哎,還是太容易信任人了。
幸虧端木愚寧願被關着也不想獲得自由,回去繼續做二號秦墨的走狗。
“還有什麼問題嗎?”
秦墨猶豫了一下後,輕輕問:“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端木愚苦笑道:“說的好像我有的選一樣。”
“你當然有的選,我瞭解四號秦墨的性子...也瞭解你,只要你承諾不幫二號秦墨,找個地方隱居,我甚至可以做主放你離開這裡,樓下的墨童也一樣。”
“別!”端木愚斬釘截鐵道,“這挺好的,說實話,自二號地球出現,被分配給二號秦墨後,我沒一天開心,反而這兩天稍微平靜一些。”
“...就是想林素想的慌?”
“哈哈哈,你知道她啊?”
“嗯,幻非在空間站憋得難受,什麼八卦都不放過,嘴巴又不嚴,所以我也知道了。”
端木愚輕嘆一聲道:“是啊,我掛念她,不過你們幾個秦墨決出勝負前,我還是隱身比較好。”
“可以理解,那麼...我送你回房間?”
“別急,我還有件事要提醒你,呵呵,準確的說,我要挑撥一下你跟你下屬的關係?”
秦墨皺了皺眉:“你指的是陳儒生吧?”
“沒錯,如果我沒猜錯,那天晚上引誘守城的聯盟軍去屠殺難民營,是陳儒生未經你同意佈下的行動吧?”
“你沒猜錯,出主意的是陳儒生,執行的是所羅門,我是事後才知道的,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端木愚難得露出一個鄙視的表情:“自小陳儒生就把自己比作韓信加張良,總覺得應該發揮最大的主觀能動性,有時候甚至要代替主子行事,嗯,當然,他的目的是讓你贏。”
“哪怕贏的血腥四濺麼?”
“沒錯,所以怎麼跟他相處,你自己定吧。”
說罷端木愚朝地下的牢房走去,“不用送我了,我進去後會反手把門帶上的。”
秦墨立在原地,反覆回味着端木愚的話。
是啊,得跟陳儒生攤攤牌,畫下一條底線了。
也是時候離開了。
猶豫了一下後,他決定不辭而別。
否則見到藍沁應該怎麼說呢?
我的心永遠在你這?
呵呵,肉麻不說,搞不好還會死在泰瑞爾手上。
下了決定後,秦墨將魂器一股腦放在桌上,跳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