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大家過的都非常的開心,劉天賜也很開心,畢竟血獠越來越像一個大家庭了,但是在開心之餘,他並沒有放鬆的意思。
於是在大年初三的晚上,大家剛剛睡下不到三個小時,基地的警報器就響了。每個房間天花板的小洞裡掉出了一個瓦斯彈,頓時使得只有十平米的房間煙霧瀰漫。
有了上次的教訓,大家早就學乖了,當劉天賜按動了警報器剛趕回校場,就被面前的一幕驚呆了。
整棟宿舍樓彷彿起火一般煙霧繚繞,一羣隊員有從樓梯跑下的,有從樓梯扶手滑下的,也有藉助牀單從陽臺蕩下的,更有甚者直接從陽臺跳下的,這個場面猶如電視裡的國產武打動作大片,要多壯觀有多壯觀。
只用了短短的兩分半鐘,整個隊伍便穿戴整齊的在校場集合完畢了。
“好!很好!”只待雷爆咳嗽了幾聲,劉天賜才反應過來。
“一年了,我很滿意,你們的表現我真的很滿意!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爲國家做的一切。”劉天賜緊咬着嘴脣,眼中噙滿了淚水。此刻的他是激動的,自己的部隊終於有個樣子了,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大家的努力也沒有白費。
“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了,現在解散,大家回去睡覺吧。”
“全體都有了!稍息!立正——!向右——轉!目的地!基地跑道!科目!十公里!跑步——走!”
劉天賜一愣,看着下達命令的老鷹,疑惑道:“喂喂喂!你什麼意思?可以了,大過年的還整什麼十公里啊?”
“背時!你看看宿舍樓,現在這個樣子你要我們去睡覺?你想毒死我們不成?去!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透透氣!”
看着隊員們一個個掩着嘴跟着老鷹跑掉了,劉天賜的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孃的,什麼世道,竟然指揮起我這個團長來了,還有沒有上下級觀念?”
聳拉着腦袋往“硝煙瀰漫”宿舍樓走了幾步,劉天賜突然回頭大吼着:“老鷹!你給老子等着!上次竟然把隊伍全拉出去了,害的老子一個人在基地裡掛上百條節日綵帶!現在竟然還要老子做雜工!我遲早把賬一筆一筆和你算清楚!”
“我沒聽見!!”老鷹一邊跑動着,一邊吼道,跟在後面的一羣隊員頓時笑成了一團。
“他媽的!”劉天賜笑罵了一聲,繼續往宿舍樓走去:“一羣落井下石的傢伙。”
大家跑十公里累,劉天賜一口氣開四十多個窗子也累,捶在腰桿子回房呼呼大睡了一通,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趴在窗戶上一看,不少隊員已經投入到了訓練當中。洗漱一番後的劉天賜神清氣爽的道食堂飽餐了一頓,這才趿拉着腳步就來到了備戰大廳。恰好看到老鷹在查看兩份資料,當下好奇道:“看什麼呢?這麼專心。”
老鷹頭也不擡的回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壞消息吧,我倒是想知道大過年的能有什麼能震懾住我炎龍的。”劉天賜嘿嘿一笑,拿起遙控器往沙發上一靠,順手打開了電視。
老鷹“嘿嘿”一笑,湊近身去,道:“你絕對不會想到的。”
“是什麼?”
見自己成功的勾起了劉天賜的好奇心,老鷹往沙發上一靠,將一份傳真資料扔在劉天賜的面前:“你五年前活捉的那個大毒梟唐家龍,越獄了。”
“什麼啊?!”
劉天賜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激動道:“老鷹,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五年了,他的罪足夠他死一百次,一百次你知道嗎?國家早就處決他了。”
“你自己看看這份資料唄!”老鷹指着劉天賜面前的資料,道:“人家拿的是a國的綠卡,是a國的合法公民。”
“這、這……”劉天賜一下愣住了。
根據法律規定,他國公民在其他國家犯罪被抓是要被引渡回去的。但是唐家龍的情況太特殊了,在他被活捉的那一刻,a國的衛星已經得知了這一情況。
作爲中國來說,唐家龍製造的“洪水”無疑比真正的洪水更迅猛,處決他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是a國方面卻多方阻攔,極力要求中國方面將唐家龍交出來。考慮到國際輿論等諸多方面的問題,這個事情就拖了下來,這一拖,足足拖了五年。
“就在昨天晚上我們跑十公里的時候,秘密押運唐家龍轉換關押地點的特警支隊遭到了未知敵人的襲擊。戰鬥只用了五分鐘,整整一個支隊,七死二十六傷,現在還有五人在重症看護室裡生命垂危。”
劉天賜重重的錘擊了下桌面,忿忿道:“傻子都知道是誰的傑作,那幫老外還真欺我國家無人了!操蛋!”
老鷹嘆了一口氣,淡淡道:“我們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卻在五年後得到了一個這樣的結果,唉!”
劉天賜沉默了,軍人的付出往往會被政治因素所覆蓋,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軍隊只不過是國家的作戰工具,很少有人會重視手中的兵器,特別是政客。雖然國家爲了這件事抗住了國際方面的多重壓力,劉天賜還是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說說好消息唄。”劉天賜坐在椅子上用手搓着桌面,悶悶道。
老鷹晃了晃手中的資料道:“我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好消息,現在爲了這件突發事件,所有的軍部高層都動起來了,估計是想在唐家龍沒有出境之前將他抓回來。”
“這算什麼好消息?”劉天賜嗤笑一聲:“咱國家丟不起這人不是?讓領導們動腦子去吧,我們要做的就是執行任務。”
“那看來這個消息對你來說就是壞消息了。”
“怎麼的了?什麼意思?”
老鷹將資料往劉天賜面前一推,淡淡道:“與會名單裡……有你炎龍的名字。”
第十九章突發事件(中)
“怎麼?難道還要我再去抓他一次?我不去。”劉天賜自嘲的笑了笑,身子一歪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老鷹的目光繞過劉天賜,落在了監控屏幕上,嗤笑道:“恐怕由不得你了,你看。”
順着老鷹的目光回頭,劉天賜就立刻發現了監控屏幕中出現的那輛迷彩色獵豹,當下雙手捂着臉,大聲嘆道:“我!日!啊!你還要不要我活了!!”說完猛地一挺身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按動了集合警報按鈕後,徑自往大門口走去。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軍八處的處長鞏益民。
“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立正!”
集合好隊伍的劉天賜一路小跑到下車的鞏益民面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處長同志!血獠特遣團正在訓練!請指示!”
“稍息!”
“是!”劉天賜敬了個軍禮,跑回隊伍前面,命令道:“稍息!”然後一個半面左轉跑到排頭兵大熊身邊自動對齊後站好稍息,等待鞏益民的指示。
鞏益民大步流星的走到隊伍面前,掃視了軍姿筆挺的衆人一眼,道:“講一下!”
見衆人聞言立正,鞏益民對着方陣敬了個禮,道:“請稍息。今天我來這裡首先是慰問大家新年好。血獠是一支年輕的隊伍,在這一年裡大家都非常的努力,取得的成績也是有目共睹的。我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發揚這種克難奮進的精神,積極訓練,敢於創新,在新的一年裡取得更加輝煌的戰果!“
“鼓掌!”劉天賜吼了一句,心中卻在暗贊鞏益民不愧是領導,往那隨隨便便一站就能出口成章,這點劉天賜自愧不如。
待掌聲稍歇,鞏益民伸手在虛空按了按,道:“大家應該都清楚血獠作爲特遣團的性質,我們的擔子很重哪,同志們。今天是大年初四,我鞏益民在這裡向大家做一個保證!只要你們能迅速的強大起來,只要你們能很好的行使自己的權利和義務,有困難,說!只要我鞏益民能辦到的,我就是扯掉這中將銜,也支持你們到底!”
“血獠!”
“怒嘯!!!”
看着底下這羣嗷嗷叫的兵王,鞏益民一直板着的臉總算有了幾絲笑容:“好好好,接下來大家該幹嘛的幹嘛去,炎龍留一下,解散!”
“吼————!”
衆人壓着嗓子齊齊低吼一聲,按站位分成四個小隊離開了校場,鞏益民看着衆人遠去的背影道:“炎龍,隊伍士氣很高漲嘛。”
“嘿嘿,鞏處過講了,還不是託您老的福嘛。”
“油腔滑調!”鞏益民翻了翻白眼,這個劉天賜總是嘻裡馬哈的涎着臉,可是鞏益民就是不知道自己怎麼去不喜歡他。
當兵的人性子直,敢愛敢恨,喜歡就是喜歡,哪怕你做錯一千件事,領導如果喜歡你就全力袒護你。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怕你做對了一萬件事,領導如果不喜歡你還是不會正眼看你。
可是劉天賜給鞏益民的感覺卻十分的奇怪。你說喜歡吧,這小子閉門造車,訓練也好,生活也好,都把軍八處下派的政委拒之門外,何況還有個莫冷焱罩着,可謂用足了裙帶關係。在鞏益民的眼中完全是個剛愎自用,狐假虎威的主,更何況血獠的這幫隊員百分之七十五進了軍八處的黑榜,幾乎沒幾隻好鳥。
你說不喜歡吧,這血獠還真是拉的出、打的贏。搞訓練的時候往塔克拉瑪干大沙漠裡一躲,軍八處四十多個菁英按線員楞是找不到他們。組團沒多久不但滅掉了鬼狼團而且還全身而退,前段時間更是雪片般的往情報科扔請戰報告,一連二十一個任務都被他們漂亮的完成了。
鞏益民想不通,爲什麼這羣平時嘻裡馬哈的兵油子,讓各個連隊頭疼的吊兵們一到劉天賜手裡就變成了一羣如狼似虎嗷嗷叫的兵王了。
所以鞏益民也處在一個比較尷尬的位置,扔?這樣的部隊能扔嗎?不扔?單是上次軍需處搶奶的事司令部裡現在還沸沸揚揚鬧的歡騰呢。
“通知收到了沒有?”在劉天賜的指引下往備戰大廳走去,鞏益民隨口問了一句。
“通知?什麼通知?”
“嗯?各軍區電視電話會議啊,不是給你傳真了通知嗎?司令特地點了你的名,怎麼?沒收到?”
“沒有。”劉天賜繼續裝傻:“我吃了飯就在訓練,沒人通知我。”
鞏益民點點頭,道:“那我就現在通知你,上午十一點……”
“來來來,鞏處,坐。我給您沏茶去。”劉天賜立刻打斷了鞏益民的話,轉身就往門外走。
“回來!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走什麼走?”
見自己避無可避,劉天賜乾笑兩聲在鞏益民的對面坐了下來,道:“鞏處,您說。”
“昨天晚上出了大事,五年前被你抓獲的毒梟唐家龍越獄了,確切的說,是被人救走了。”鞏益民一邊說着,一邊觀察劉天賜的反應,見後者依然一臉的悠閒,於是道:“負責押送的特警支隊,七死二十六傷。解救唐家龍的絕對不是一般的匪徒。”
“哦,您的意思可能是職業軍人,對不對?”
“沒錯。”鞏益民點上一根菸,道:“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呵呵,我能有什麼看法?我只是一個只懂得服從命令的兵而已。”劉天賜扯扯嘴角,笑道。
深深的了口煙緩緩吐出,鞏益民死死的盯着劉天賜,淡淡道:“操蛋!”見劉天賜低頭微笑就是不說話,鞏益民站起身來道:“我走了。”
能當上軍八處的處長,鞏益民自然有點真本事。從劉天賜的反應來看,他就明白這個小子絕對看到了資料,對國家處置唐家龍的做法也感到怨憤,所以纔會有牴觸情緒。但是現在並不是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
看着依然坐那裡不動的劉天賜,鞏益民暗歎一聲,這個劉天賜,思想還是不成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