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看到追擊的敵人又倒下了一個,劉天賜背靠着大樹喘息了幾口:“第11個,怎麼還這麼多人啊?靠!”
心裡抱怨着,劉天賜迅速扯下兩顆手雷系在樹根處,從口袋裡掏出一條絲線在拉環處打了個死結,並將另一頭系在了旁邊的小樹上。這個辦法是雷爆教的,在叢林小路里這個辦法很好用,當第一個人將繩子踢掉後,手雷因爲延時效果會在敵人的隊伍中間爆炸,這樣殺傷的效果也是最大的。
槍聲越來越響,劉天賜知道敵人靠的很近了,扯下另一個手雷往後一拋,身體繼續朝前衝去,同時手中的微衝噴出一條火舌朝後方狂掃。他需要吸引對方繼續追他,才能引爆地上的臨時地雷。
可能是運氣比較好,他的身影吸引了敵人,使得他們沒有注意到飛過來的手雷,隨着一聲巨響,跑在最前面的被掀翻了幾個,後面的幾個敵人不約而同的伏下身子。劉天賜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連忙端起手中的88式瞄準了對方隱蔽的位置。
敵人吼叫了幾句,劉天賜沒有聽懂,但是依然注視着目標躲藏的位置,敵人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槍聲一停歇,便有一人爬起身來。劉天賜沒有猶豫,果斷的扣動了扳機。
可是就在擊中敵人的一剎那,劉天賜有種很彆扭的感覺,心中沒由來的一慌,趕緊靠回到樹後,就是這個感覺竟然救了他一命。
一顆子彈蹭破了半邊樹幹,也帶走了劉天賜肩膀上的半邊皮肉,身體更是因爲子彈的衝力被帶的向前飛跌。這時,劉天賜才聽到一聲沉悶的槍響。
只有被狙擊槍擊中才會知道這種殺人利器的恐怖,只是感受到的人早已成爲了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劉天賜無疑是幸運的,至少他能夠活着跟人們訴說這種武器擊中人體後是什麼樣的感覺。
敵人自然看到了他不自然的動作,吼叫幾聲便追了上來。於是,劉天賜的裸雷發揮了作用,後方突然沉寂了下來。劉天賜靠在大樹後面不停的喘息着,艱難的嚥下一口口水,他含住了衣領處的鹽水袋管子,吸吮了幾口後,他才覺得自己好過了一些。
一邊努力的調整呼吸,一邊仔細聆聽四周的聲音,劉天賜有點無奈,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也有狙擊手,他有點疑惑,爲什麼在先前的戰鬥中他們的狙擊手沒有開槍呢?
這也怪劉天賜戰鬥經驗不足,獠牙身經百戰,每次戰鬥都會假想對方存在一到二名狙擊手的存在,所以在跑位和掩護中自然而然的尋找最佳的掩體,可能很多人要問,爲什麼只假想對方只有一名到兩名的狙擊手而不是更多呢?其實,培養一名稱職的狙擊手並不比培養一名飛行員容易多少,在戰場中,狙擊手往往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所謂擒賊先擒王,一顆子彈有時候就能決定一場戰役。
敵人的狙擊手顯然是不稱職的,在下午的戰鬥中,他甚至連特戰隊員的邊都沒有摸到。所以,他連一槍都沒有開,劉天賜會受傷,充分體現了他是個新兵。至少,一個狙擊手在扣動扳機的同時,他就已經知道了獵物的命運,可惜劉天賜做不到,他扣動了扳機,卻必須看到自己的獵物倒下才知道自己命中了目標,就是因爲那一瞬的遲疑,他,受傷了。
“怎麼辦?對方也有狙擊手!”劉天賜心裡有點着急,但還是手腳麻利的包紮好肩膀上的傷。這時,他開始感激醫生,如果不是他教導自己怎樣應急,估計自己現在連繃帶都不會用吧?
裸雷使得追擊的敵人放緩了腳步,變得更加小心了。
“媽的,拼了!”劉天賜觀察了下週圍的環境,將手裡的兩把突擊步槍壓滿子彈,做着深呼吸,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劉天賜一咬牙,向旁邊橫身側躍,手中的突擊步槍吐出了兩條火舌。四人頓時被打成了馬蜂窩,就勢一滾,劉天賜躲進了一塊大石後面。隨着一聲悶響,剛纔落地時的地面炸出一個小坑,看來對方的狙擊手已經靠近了。
劉天賜擡頭看了看天,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經過了一下午的戰鬥,夕陽已經開始下山了。
“快黑啊,快黑啊!天黑了就是我的世界了。”
劉天賜嘴裡喃喃着,手裡卻沒有閒着,扔出石頭、樹枝之類的東西迷惑敵人,又或是拿起步槍盲目掃射幾下,趁對方沒瞄準又縮了回來。雙方比起了耐心來。
劉天賜換了幾次隱蔽地點,險之又險地躲過了對方的幾次狙殺,他知道敵人是不會放過他的,因爲在敵人眼中他是根刺,必須得拔掉。
天完全黑了下來,劉天賜用一個樹枝撐起自己的頭盔,慢慢伸了出去。良久,對方都沒有反應,正當他疑惑敵人是否已經撤離時,一聲槍響,頭盔頓時粉碎。而劉天賜也知道了敵人的大概方位,冷冷一笑,他毫不猶豫的衝了出去。
“六、七、八……”心裡默數着奔跑的腳步,劉天賜的一個視角鎖定了前方的道路,其他的三個視角卻觀察着敵人可能出現的地方。此時,對方的狙擊手已經瞄準了他,黑洞洞的槍口隨着劉天賜的奔跑移動着。
當劉天賜數到十一的時候,突然一個急剎車後往回折返,一下就脫離的對方的瞄準範圍。敵人也沒想到出現這種情況,等他回過槍口的時候,卻發現劉天賜已經瞄準了他。
槍響,再次驚起了一羣飛鳥,劉天賜喘着氣,雙腿一軟便坐在了地上,他知道剛纔的舉動讓自己在生死線上又徘徊了一次。周圍重新恢復了寧靜,他起身來到對方的狙擊手身邊,忍不住又幹嘔一通,待自己適應了一些後,才着手整理起自己的行裝。
將手中的武器裝填完畢,劉天賜拿出幾塊壓縮餅乾和着鹽水吃下,感覺體力恢復了點,又掏出GPS測定了自己的方位,端着槍鑽進了叢林深處。
他不認爲那幫販毒分子已經全部被消滅了,他也不認爲對方的騾車在黑夜裡能走多快。黑夜給了他最好的掩護,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追上並完全消滅他們,爲自己的第一次任務交上一份過得去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