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期,天氣依舊很寒冷。
剛下班,裘安心就拉着劉措溪,也不說幹什麼,開了個車就奔B市的一個有名的飯店去了。
挑了一個靠窗的好位置坐下,劉措溪有些遲疑:“你不會是來相親的吧?”
裘安心笑笑,叫了兩杯熱果汁,一瓶啤酒。
“等會兒看着我怎麼解決。”裘安心笑着說。
劉措溪心裡已經隱隱有了些苗頭,慢慢點點頭。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只見門口玄關的大門執拗轉動,兩個人影閃動,劉措溪眯着眼看着那兩個人影朝着她們走過來。
男子身材很高挑,模樣還算清秀,只是眉宇間掠過濃滯的暗沉,另外那女子一身紅衣旗袍,做工花紋格外精緻,身材玲瓏有致,一雙蒼白美麗的臉滿是戒備。
裘安心淡淡一笑。
那男子已經走在桌子前面。
“請,”裘安心做了個收拾,立馬就說,“今天我是來了結的。”
明顯,那男子鬆了口氣,安慰似的看了身邊的女子一眼,然後隨便從一旁拽了兩個椅子坐在桌子旁邊。
剛坐下,男子便道:“安心,今天我的話不想多說……”
裘安心眉宇間一絲深沉慍怒劃過,隨即拍了拍手:“很好,”她話語頓了頓,嘲諷一笑,“宇文,咱們今天不過就是過一個儀式。”
張宇文沒有什麼表情,只是他身邊那個女人臉上掠過不耐:“你這個女人,早說清楚早了事,扭扭捏捏的,你以爲你是誰?!”
“當小三還有理了?”裘安心冷冷笑着,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女子一怒,就要拍案叫怒,張宇文一下子拽住女子的手,搖了搖頭,反倒轉過頭來,笑意微寒:“安心,我們今天來不是找罵的,我們分手吧。”
“恩,”裘安心笑意微醺,暖融融的,纖纖長指握住酒瓶,將酒倒進一杯長腳杯裡,推到了張宇文的面前,努了努嘴,“宇文,把這杯酒喝了,我們就分手。”
一片棲寂。
不知是誰先明白過來。
“你這女人有病是不是……”那尖酸女子刻薄的話語再次傳來,卻戛然而止。
張宇文慢慢一笑,分明帶着不可置否的幽深與內斂,靜靜喝完了這杯酒。
多麼決絕。
你竟然會喜歡這樣的女子。
這是劉措溪從裘安心的眼裡讀出來的話語,心中卻隱隱一抽。
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看着,這個男子並不像那種不理智的人。
“好,我們分手……”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這是劉措溪看着裘安心淡淡的笑容後,心中所想。
眼見着張宇文和那名紅衣女子走後,劉措溪纔出聲:“你捨得?”
裘安心卸去了防備,淚水落下:“我恨,卻無能爲力;我愛,卻不從所愛。”
何嘗不是呢?劉措溪心中慢慢描摹起自己來。
愛不能愛,恨不能恨,讓愛變得尖酸,讓愛漸漸稀釋,一切不都是時間嗎。
誰逃得了時間?曾經裘安心和張宇文多麼要好,還不是因爲裘安心離開了,就分手了嗎?
何必呢?強顏歡笑,面對這一切。
劉措溪回過神來,靜靜握住裘安心顫抖的手。
面前熱果汁,娉婷生出白烘烘的嫋嫋熱氣,掩去裘安心蒼白臉頰上的淚痕。
怎麼也比不過心中的苦楚。
透過窗子,看着蒼白的天,帶着深冬的赫然,刺骨,痛楚,冰封,讓這一切都漸漸轉涼,逐漸消逝。
都是在這樣活着。
她有什麼資格埋怨。
突然感覺抽噎聲小了些,措溪靜靜注視着裘安心。
“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回家?”
“呵呵,”裘安心早已斂去了淚意,眉宇張揚的挑起,雖然眼睛依然撲朔紅通,但卻盈滿了堅強,“走,咱們回家。”
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哪怕極是憂傷,也歡笑面對。
這一霎那,劉措溪突然爲這個女孩張揚灑脫的笑而心痛。
“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