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老薑

喬爾·克萊德低下了頭:“父親, 我錯了。”

丹·克萊德搖了搖頭,繼續道:“其次,你不該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你妹妹, 你明知她會將這個信息告訴姜毅光, 將她陷入危險境地。如今她雖沒出什麼事, 但咱們卻無端欠了那郎耀一個人情, 倒是給後面的行動增加了不少麻煩。這個麻煩你要想辦法去解決了, 知道嗎?”

“是,父親。”丹慚愧地不敢擡頭。

“還有一個問題,那個姓程的小姑娘很可疑。根據你和你妹妹所說, 她一個人在星球上生活,那麼她逃出來也是靠她一個人嗎?這太不可思議了。天才當然會有, 但是既是通才又是天才的實在少見。我懷疑她身邊有高人在指點她。你朝着這個方向去查一查, 看看是什麼人隱藏在她身後, 而且可以隱藏這麼久。若是可以,把這人也招攬回來, 恐怕也是我們家的一大助力。”

“是,父親。”喬爾汗顏,他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問題,對父親更是從心底佩服敬仰。

“喬爾,你是我內定的家族繼承人, 我對你的要求比較嚴格, 也許你會覺得我苛刻, 但是這都是爲了培養你的能力。否則, 這麼大的家族, 你若是不能服衆,便是我努力捧你上位, 終有一天你也會被趕下來,你可明白我的用心?”

“是,父親,我明白,我會更加努力。”喬爾擡起頭,讓父親看到自己真誠的表情。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憂,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成長。我在跟你同樣的年紀也犯過同樣的錯誤,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比我更有本事,那也是我們克萊德家族的幸運。”

“是,父親。我將努力不辜負您的期望。”

“你再好好想一想,看看還有什麼我沒有考慮周到的地方,處理好以後來向我彙報。若是需要調動資源,只管開口要,明白了嗎?”丹·克萊德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讓喬爾瞬間有點感動。

“是,父親。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把你妹妹叫來。”

喬爾半側着身退出父親的書房,通知妹妹艾德娜去父親的書房。艾德娜忐忑地進了書房,不知父親此時叫她爲的是什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父親,您叫我?”

“艾德娜來了,來,坐。”丹從寬大的書桌後面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沙發邊示意艾德娜一起坐下來,纔開口道:“艾德娜,你是我和你母親唯一的女兒,從小到大我們一直嬌養你,你也很爭氣,一直都很優秀,讓我和你母親深感欣慰。”

“父親,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能生在克萊德家族中,成爲您的女兒,我既幸運又驕傲。您和母親不僅僅在物質上給予我很多,更重要的是教會我做人做事的準則,這纔是我一生受用不盡的財富。”

“艾德娜,聽到你說的這些話,我很驕傲。這說明我和你母親這些年的努力沒有白費,你按照我們一開始的願望長成了一個有教養的淑女。”說到這裡,丹停頓片刻,才繼續道:“只是有一件事,我們一直都很擔心。你母親總是怕你多心,不敢跟你提起。但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讓我不得不來做一次壞人,提醒你一下。”

“父親您說。”艾德娜認真地看着他父親,靜待父親的言論。

“關於你的婚姻。你今年也不小了,你母親不提,是怕你多心以爲家裡催着你出嫁。但是女大當嫁,我和你母親一直都盼着你能早早擁有自己的家庭,生兒育女,完成人生的幾件大事。”

“父親……”艾德娜試圖打斷他,她也是家裡唯二的敢於直接打斷丹的言論的人之一,另外一個就是她的母親,克萊德夫人。

“別急,聽我說完。我知道你對姜毅光那孩子用情頗深,你一直在等他,但是在我看來,這樣的等待是毫無意義的。他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了,他是否迴應了你?”丹直指矛盾的核心。

艾德娜的臉色一瞬間蒼白起來,半晌才搖了搖頭。

丹坐到她身邊,輕輕地摟住她:“孩子,強扭的瓜不甜。既然他對你無意,你也該收心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我和你母親總是要比你早走,你的幾個哥哥弟弟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到時候未必會有時間來關心你。是時候重新考慮陪你走過下半生的人選了。”

“父親……”艾德娜將頭靠在父親肩頭,淚水劃過臉頰落了下來,“爲什麼他會喜歡那個程星月而不喜歡我呢?是因爲那個姑娘更年輕嗎?但是我也曾經那麼年輕過,他爲什麼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呢?”

“傻丫頭,感情的事哪能這般衡量?能這般衡量的那都不是真正的感情,而是披着感情外衣的利益結合。我必須得說,你的眼光很好,姜毅光若是對你有意,我和你媽媽是舉雙手雙腳支持你倆在一起的。否則也不會任由你蹉跎這麼些年,從一個小姑娘變成了外人眼中的剩女。但是如今已經確定他對你無意,那你應該及時抽身,而不是繼續癡纏,這對你對他都沒有好處。這個道理,我相信你也是明白的,對嗎?”

艾德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將臉埋在父親的胸口“嗚嗚嗚”地哭出聲來:“我明白,我只是不甘心。我究竟有哪裡比不上那個小姑娘,爲什麼他就是不喜歡我呢?!”

丹輕輕地拍着最心愛的女兒的背,什麼都沒說,默默地等她緩過來。

好一會兒,艾德娜才收拾好情緒,從父親的懷中坐直,不好意思地說:“父親,剛剛我情緒失控了,對不起。”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和你媽媽永遠都是你疲憊困擾時的港灣,隨時有需要都可以來找我們。現在好點了嗎?”

艾德娜點了點頭,道:“您的意思我懂了,我不會再固執了。您這邊若是有合適的結婚人選,可以介紹給我。我保證從現在開始一定認真對待,再不讓您和母親失望。”

丹這才鬆了一口氣,滿意地笑道:“好!這纔是我的女兒該有的樣子!艾德娜,你要記住你是克萊德家族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沒有什麼人可以踐踏我們的尊嚴,哪怕是愛人!”

艾德娜苦笑着點了點頭:“是,我明白,父親。”

“去吧,收拾整理好你的心情。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媽媽,她那裡有一堆優秀的男人等着與你相親呢!你若是有什麼想法,也可以與她或是直接與我溝通。對於你們這些孩子的需要,我隨時都有空。”丹微笑着鼓勵她。

“嗯,謝謝父親。那我先出去了。”

“去吧!”丹目送女兒離開自己的書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將目光移到面前的三維星空投影上。過了片刻,他接通了與駐天王星軍團司令的通訊:“哈里曼將軍嗎?我是丹·克萊德。我有個人纔想要推薦給你,就是我上次跟你提過的‘警界之光’姜毅光……”

掛斷通訊,丹·克萊德的脣邊綻放出一個冷笑,眼神裡也透露出一股冷氣:“克萊德家族的女兒也是你一個無名之輩可以戲弄的嗎?姜毅光,你會爲你的選擇付出代價。”

而此時,毫不知情的姜毅光還在努力地清理積年沉案,這是他最新發現的一種賺外快的方式。自從聽到程星月說出她的那顆星球已經與巨型隕石相撞爆炸之後,他就想着要爲她重新買一顆星球,一顆名正言順屬於她的星球。但是作爲一名公務人員,雖然已經小有職務,但是收入還是微薄的,哪裡買得起星球呢?姜毅光花了一段時間瞭解公務人員可以做的兼職,最終選擇了自己相對比較擅長的破案工作。

那些積年沉案要麼就是找不到犯人的,要麼就是證據不足難以判定的,甚至有些就只有離奇的案情,毫無偵破的線索,逐年累積便成了懸案。爲了提高警務人員的辦案積極性,也爲了實現正義的最終目標,警察總署便制定了一則細規,言積年沉案若能破解,則將會給予破解者一定數額的獎金,上不封頂。

發現這一條既能磨練業務水平,又能賺外快的細規後,姜毅光很是興奮了一番。他認真地將這些積年沉案地卷宗翻找出來,利用業餘時間進行比對、調查,還真讓他破了幾起案子,拿到了數額不菲的一筆獎金。而這,更是激發了他以及幾位缺錢的同僚的積極性,幾人一起,分工協作,幹得越發火熱起來。

便是在這個時候,姜毅光接到了調令,說爲了提高年輕幹部的眼界,激發他們的活力和積極性,特選調幾位表現出色的警務人員去部隊掛職,而姜毅光正是其中之一。

接到這份調令的時候,不僅姜毅光是懵逼的,他的直屬領導也是很懵的,搞不清楚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是調令已下,無論是好是壞都得服從,於是姜毅光便帶着滿心地疑問,隨着調令來到了駐天王星軍團,見到了他的上級麥倫·克爾上校。

“你就是那個號稱‘警界之光’的姜毅光?”麥倫·克爾感興趣地上下打量着姜毅光。

“是,姜毅光向您報道,克爾上校。”姜毅光向他行了個標準的警禮。

“看着身板倒不錯,不過基本功還得補補,看你這軍禮行得一點不標準。這樣吧,你先到基層,隨新兵一起訓練三個月,看看成效再決定你去哪裡。”

姜毅光立刻從這話中嗅出了不友善的味道,但是如今已經到了人帳下,卻是不聽從命令不行了。因此,他很快收拾了自己的情緒,應道:“是,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