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時日不見,雪蘭姐姐可還好?”馬爾藍剛剛還想着雪蘭,此時聽的雪蓮迫不及待的問起來,就叫她們下去好好聊去了。
“見過世子!”經過門口的時候,兩人碰巧遇到正要進門的齊子軒,聲音傳過來被馬爾藍聽了個正好。
本來還想搞一下神秘的齊子軒一下子有些慌了,擺了擺手,身後跟着阿樹走了進來。
“津世子回來,世子可去看過了?”
馬爾藍頭也不擡,在裡面叫青環爲自己換上了一身素潔淺白色的金絲梅花月裙,不想齊子軒卻毫不知情的走了進來,看了個正着。
“世子……世子進來做什麼?”馬爾藍慌忙將衣物擋在身前,雖然裡面還貼身穿着內襯,但就這樣被自己‘陌生’的夫君看見還是很害羞。
齊子軒沒想到馬爾藍在換衣服,連退了好幾步走到外間,才幡然醒悟,“我,我待會兒再來。”
“不必了,就在外面說吧。”
不過一會兒,馬爾藍換好出來,看見齊子軒不知該往哪裡放的眼神和雙手,竊喜一下,假裝正經的咳嗽一聲,道:“怎麼還沒有去母親那裡嗎?”
“我剛回來,還沒有來得及過去,想着叫上你一起,反正今日也閒來無事,逛着逛着就……”齊子軒腦子一片空白,舌頭好像也打了一個結似得結巴起來。
腦袋像是不聽自己指揮一樣,一直浮現出剛纔看到馬爾藍換衣服的時候。
光潔白皙的皮膚上頭髮隨意散落下來,纖細的手臂上鈿着一對銀色螺紋百獸雕花的鐲子,隨着手的動作相互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父親可在府上?”馬爾藍側着頭問道。
“老爺今日上早朝,如今還沒有回來,但想必中午時分也就回來了。”
朝着紅菱微微點頭,馬爾藍叫綠蘿從裡間拿出一罐竹草編制的密封好的筐,從裡面拿出一些乾癟的葉片。
對着齊子軒道:“我從母家拿回一些上好的巖茶,說是今年武夷進貢宮裡的,父親向來愛喝茶,聽說是極品,今日泡些世子嘗一嘗吧。”
“巖茶向來以武夷爲最佳,只是長相醜陋,爲人所不喜,但若是懂茶之人才能品味其中甘甜和苦澀。侯爺果真是對茶道精通。”
“還以爲世子平日裡只會做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不想如今看來腹中也是有些墨水的。”看着齊子軒滔滔不絕的講出了馬爾藍都不甚瞭解的東西,不禁對齊子軒更加另眼相看起來。
隨着滾燙的熱水倒進杯中,起初還只是散發出水氣的溼熱,隨後就是一陣醇厚清爽的味道撲面而來,聞着只覺的清新自然。
茶盞之中的水不知不接已經是變了顏色,橙黃中的水中飄蕩着一片片邊緣硃紅色,中間呈明黃的葉子。隨着水的漩渦上下起伏。
“都說聖上年輕時候文武雙全,不僅習的一首好詩,寫出的字也是蓬勃霸氣,武功就更不在話下了,真不愧是從小就跟在聖山身邊的,耳濡目染之下,也
確實會潛移默化的學到很多。”
輕輕的吹掉水氣,馬爾藍小酌一口,茶先是一陣甘甜,而後伴隨着的就是叫人回味的苦澀。
“都道品茶如品人,究竟是要先苦後甜,還是先甜後苦,不過是一個選擇,但到最後的結果卻是要終生承擔的。”
馬爾藍話中有深意,看了一眼齊子軒好像並沒有多在意自己說的話,心裡不禁想起身邊的阿樹,果真是有其主比有其僕。
再回頭看看青環早已經不知跑到了哪裡,興許是不願意看見阿樹那個呆呆的樣子,馬爾藍用手指勾了阿樹一下,把他叫到自己身邊。
“世……世子妃有何吩咐?”
“就是問問你最近怎麼和青環鬧了彆扭了嗎?怎麼從前見你們無話不談,如今卻不說話了呢!”
“回,回世子妃,阿樹也不知道。只是青環姐姐不知爲何就突然不理阿樹了,阿樹也很是懊惱。”
馬爾藍只覺的被人當頭一棒,暈的簡直可以看到滿眼的星星。
無可奈何的苦笑一聲,看着阿樹無辜可憐的臉,一時間馬爾藍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不過是和世子妃一個莫名其妙的脾氣,過幾日就好了。”齊子軒本來還是專心喝着茶,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叫馬爾藍更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青環姐姐是什麼意思?”馬爾藍似乎有些明白阿樹的心思,但爲了確認還是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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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阿樹的姐姐啊,和,和世子妃一樣對阿樹好。青環姐姐總是私下找阿樹說話,還給阿樹留好多吃的……”
馬爾藍聽的幾乎要暈厥過去。如此,如此真是個十足的不開竅的腦袋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改日我好好替你勸一下你的青環姐姐可好?”馬爾藍簡直感覺自己是在和一個孩童交流,心裡對自己鄙夷了不下百次。
趕緊找了一個話題才結束了這段對話。
只是這樣輕鬆的氛圍沒過多久就徹底結束。坐在後室正廳裡,馬爾藍只覺的來自各個方向的眼神雖然表面上分散在四處,但不經意間卻都死死的盯着自己。
氣氛有些尷尬和劍拔弩張。當然還沒有到那個程度,只是如若靈魂可以打鬥的話,只怕此時餐桌上的每一個人都提着刀劍過來和馬爾藍決鬥了吧。
“這些日子可是養好些了?我叫王嬤嬤整日給你端過去的湯藥可還按時都喝了?”沈氏看着也是有些虛弱,但誰又能知道到底是爲何。
馬爾藍也只是敷衍着回答了幾句,看着齊夢棋的位置上齊夢棋妒恨的眼神,纔想起原本被關了禁閉的她怎麼如今卻出來了。
“父親到底是心疼夢棋的,只是想必如今解了禁閉是夢棋反思深刻,看着瘦了不少,我那裡還有些母親送來的補品,待會叫下人給小姑送去可好?”
光是看着齊夢棋惡毒的眼神馬爾藍就已經是心知肚明,一定是自己的‘母親’想法設法的求了齊正凌才把她放出來的。不然就憑藉着齊夢
棋的性格,關上數月的時間不瘋了纔怪。
“哼,如今一時得意算得了什麼,今後的日子還長呢,有你囂張的時候……”
“不得無禮!”沈氏還沒有說話,齊君津卻插了進來,開始訓斥起齊夢棋來。
“從前母親是怎麼教你的,大家閨秀整日滿口胡言,成何體統,說過你多少次還是不長記性,難不成非要兄長停了你所有開銷才肯乖乖低頭認錯嗎?”
齊君津的話倒是要比沈氏更加叫齊夢棋信服,聽了他的話,齊夢棋果然沒有再反抗,乖乖的坐在一旁話也不說。
但還是時不時的白眼一下馬爾藍。不想馬爾藍卻根本不在意。俗話道咬人的狗不叫喚,越是齊夢棋這種性格的人才越叫人放心。
“無妨,只是津世子這一次去南方可一切都好,這麼久的時間一切可還都習慣嗎?”馬爾藍的妝容特意畫的白了一些,看着有些病態的感覺。
“君津一切都好,只是在外掛念父親母親,還有家中,爲國效力乃是天下臣民該做的事情,所以不覺的辛苦。”
看着齊君津滿是謙恭,表情溫和有禮,馬爾藍若有所思的一笑,這樣的男子從前自己差一點就成爲了他的枕邊人,世人都說齊君津溫潤如玉,滿腹經綸,不想卻只是個表裡不一的人。
即使是睡在枕邊恐怕也要每日每夜小心提防,不得安眠。馬爾藍突然感覺一陣慶幸。
想着馬爾靜剛被自己整成這幅模樣,唯一可以依靠的夫君卻是如此之人,馬爾藍便暗自慶幸。
“爾靜平日對長嫂多有得罪,承蒙長嫂不嫌棄,不僅饒了爾靜那樣大的過錯,如今還准許爾靜繼續待在王府,爾靜便是生生世世都沒齒難忘。”
不知是沈氏還是齊君津對馬爾靜如此教導,今日的馬爾靜看上去分外乖巧言聽計從。馬爾藍也懶得再和她鬥嘴,只是簡單點點頭示意一下就沒有再說話。
又等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齊正凌才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走了回來。
身上的官服還沒有來得及摘掉。管家趕忙幫忙脫下。看見齊君津黑瘦精壯了不少,齊正凌心裡一陣痛惜但表面上卻從來不會好言好語的說出來。
反倒是眉眼一高一低,莫名起來一股子火氣,“和尋常一樣柔柔弱弱,去了這麼久也不見你有些什麼變化?”
“回父親,君津日夜和戰士在部隊軍營裡同吃同住,南方天氣溼熱,但卻是慣能鍛鍊人的意志的,君津不才,沒有在武功上得以提升,但心智卻比從前成熟了不少。”
這番話叫齊正凌欣慰不少,從小到大齊正凌對於齊子軒和齊君津兩人的訓練都幾近最高的最準,不允許他們有一點點的懈怠,爲的就是有朝一日他們能夠繼承自己的武功和品行,做一個保家衛國的好男兒。
齊子軒很小的時候就被南宮景看中選進了宮中,其實一開始本來是各個大臣推選一名子女入宮培訓,不想齊君津突然感染了傷寒,就只好派了齊子軒入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