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日龍體可安好?”齊子軒是時的插了進來,就憑着柳洛澤那樣直快的性格,別再說些什麼給自己抹黑添亂就是夠好的了。
如今朝廷雖看着平靜,但實際上卻暗流涌動,稍微一個不注意可能就會隨時被吞沒。齊子軒不願意淌這一趟渾水,也不願柳洛澤跟着不明所以的攪和進去。
雖然都是很忠心於南宮景,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對自己纔有好處。
南宮景是何等的睿智敏捷,早已經看出了齊子軒內心所想,“太醫院近日選拔了一個新的女醫,醫術很是高明,近日的藥全部都是由她所配,吃着也是比以前更加精神多了。”
南宮景若有所思,特意停頓了一下,“你們從小進宮接受訓練,和太子也算是一起長大,能力和忠誠朕自然是不懷疑的,只是以後有什麼儘管說出來就好,可不要遮遮掩掩和外面的那些大臣學。”
“臣謹遵皇上教誨,定不負皇恩。”
“這件事情你們繼續追蹤下去,看看是否還有什麼遺漏,能查到更多的東西自然是好的,但是就此斷了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南宮景思路清晰,頭腦快速運轉,“如今周邊各國已經漸有擴大的趨勢,說不定對我大周心存覬覦之心,有的事情還要多多加強防範,今後暗衛由你們全權負責,在之前的基礎上再多增加一倍的人,以防不測。”
“臣領命。”
從皇宮裡出來,柳洛澤的心情輕鬆了很多,這件事情雖然沒有偵破,但至少也爲此耗費了好些精血,還從中找到些許破綻。
齊子軒卻還是愁眉不展的樣子,和柳洛澤匆匆拜別,就頭也不回的帶着阿樹趕回了家裡。
滿月樓裡,柳洛澤前呼後擁的和一幫才子佳人詩意大發,對酒當歌。
“淒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
“澤洛兄真不愧是京中第一才子啊。只是這美酒佳人,本是人間最爲暢快不知澤洛兄吟出的詞句爲何這樣酸澀清苦呢?”
在外柳洛澤化名澤洛二字,身份是京中第二富商賈之諦的庶子,平日裡最喜歡流連於酒館茶樓煙花地,揮金如土酒醉金迷。
這種大都是人們消遣娛樂的地方人流大,大多都沒有什麼顧慮,因此也最容易打聽到各種消息的好去處,況且柳洛澤生性愛熱鬧,這樣的差事正好一舉兩得。
曾經還帶着齊子軒來過一次,不想卻被齊子軒頻頻鄙夷,在一羣人中間陰沉着臉從始到終都沒有給別人好臉色,柳洛澤也就只好作罷。
“有道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澤洛兄難不成是爲了哪家如花似玉的小姐神魂顛倒了嗎?”那幾個人打趣這柳洛澤,惹的衆人鬨堂大笑。
窗外的天氣陰沉的樣子叫人只覺的憋悶,喘不過氣,從前柳洛澤從來不會這樣,不知如今到底是爲了誰憔悴呢。
回過神來,柳洛澤訕笑一聲,今日就不醉不歸
可好。
後室正北房間裡,馬爾靜戰戰兢兢坐在榻邊,時不時的看着沈氏的反應。
“怎麼說你也嫁到府裡不少時日了,怎麼如今一點動靜都沒有,難不成還要我替你想辦法嗎?”
自從馬爾靜得到沈氏的青睞一路順風順水的把馬爾藍這個‘障礙’一腳踢開,進了平南王府裡,馬爾靜只是以爲從此自己就能過上一手遮天的光鮮生活,卻不想從此和沈氏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眼前的這個女人總是衣着色彩鮮豔的衣服,看着庸俗無趣,馬爾靜從前只是以爲其和自己的母親一般好打發,不想這些日子接觸下來,只是覺得沈氏根本沒有之前給自己那樣的感覺。
馬爾靜當初主動找上沈氏,表示自己比馬爾藍更加適合成爲平南王府的世子妃,再加上齊君津在外的名聲都讓馬爾靜覺得這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不想沈氏想都不想就直接答應,還主動幫自己把馬爾藍從身邊清除。
如今看來,自己彷彿不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反而事事被沈氏牽制,還有那個本該已經投胎重新做人的嫡姐從中挑事,就有些擔憂起來。
可事到如今,馬爾靜早已經和馬爾藍勢不兩立,雖然表面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深仇大恨,自己從前在府上也隱藏的足夠隱秘,可這位嫡姐自從逃回來之後對自己的態度就不再像從前那樣。
而是事事都開始戒備起來,彷彿換了一個性格一樣。既然已是如此,那隻能繼續和沈氏同坐一條船了。
“世子每日都不見人影,那日婚禮只是碰過我一次,從那以後就再也……”想起自己的夫君,馬爾靜更是瞋目切齒,從前只是以爲齊君津是個誠實可靠之人,日久見人心,如今看來只不過是個言行相詭的僞君子罷了。
“這王爺府雖不比的皇宮,但若是沒有子嗣,你拿什麼去爭那王妃的地位,如今軒兒手操聖眷,如日中天,爾藍又有了孩子,你又是個庶出,拿什麼和人家比?”沈氏回眸一笑,透過鏤金鑲百色銅鏡看着卻是不寒而慄。
“從前看你也是個乖巧伶俐的孩子,怎麼如今成了這個樣子?想要人前顯赫,背後若是不付出些辛酸淚水,又怎麼能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東西呢。”
沈氏款款走到馬爾靜身邊,隨手拈起一朵桌上開敗的花朵。
“這人好比盆裡栽培的花朵,看它是個名貴的品種,自然是會盡心盡力的培養,每日拿出去曬曬太陽,用肥料和露水滋養,只爲等到它盛放那日,一旦枯萎了,誰還每日像從前一樣細心呵護呢?”
“爾靜知道該怎麼做,母親只管放心,定不會叫母親失望。”馬爾靜額頭滿是細汗,手掌心也不知什麼時候都變得溼溼黏黏的。
“你明白母親的一番苦心就好,等津兒回來母親會好好替你勸他的,有什麼叫你上心難過的事情只管告訴我,只是夫妻之間牀頭吵牀尾和,若是有什麼隔閡不說出來那就會出問題了。
”
身後王媽默不作聲,將桌上放着的一盆已是有些枯萎的花連同花盆一起丟了出去。“再叫人換一盆新的過來。”
馬爾藍窩在書房,外面沉悶的天氣叫她更沒有心思出去散散心,隨手拿起齊子軒架子上的兵書看了起來。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迎面碰上了剛回來的齊子軒。
“阿樹見過世子妃。”頭也沒有擡,馬爾藍哼了一聲,旁邊原本安安靜靜的青環此時卻開心了起來。
“世子今日怎麼回來的這樣早?”青環忙着把壺裡的水換掉,又添了新的凍頂烏龍,沏了兩杯送到了外間。
外面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卻不見齊子軒回答,馬爾藍擡頭看去,阿樹正朝着自己努力的示意着什麼。
用口型告訴馬爾藍些什麼,無奈馬爾藍根本看不明白。直覺齊子軒有什麼事情。
馬爾藍放下竹簡,走到外間的屋子,笑吟吟的說道:“今日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世子,不知世子可有興趣一聽?”
“世子妃這一生還不夠充滿驚喜嗎?先是莫名其妙被土匪劫走,還稀裡糊塗的成爲了平南王府的世子妃,怎麼接下來就是再無緣無故的懷個身孕嗎?如果哪日沒有驚喜了那可就不正常了吧!”
齊子軒一雙怒目直視着馬爾藍,手中的茶杯被他緊緊撰在手中,隨時都會被捏爆一樣。
“你……世子是何以知道的?”凝眉回頭望了望站在那裡手足無措,滿臉無辜的青環和阿樹,馬爾藍也是隻覺的不可理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原本以爲世子妃純良有義,不想竟如此不知羞恥,還要把這件事情通過手下告訴我,所謂表裡不一也不過如此吧。”
齊子軒言語激動,一雙劍眉挑到了額頭,目光如月上寒蟬一般清冷幽怨。
“阿樹只是如實轉告了世子,具體的細節並不知情啊!”
三人都被齊子軒過激的反應嚇得不輕。馬爾藍更是不知道齊子軒爲何聽說自己懷孕的消息會如此憤怒。
“世子若是覺得爾藍騙孕之事有何不妥可以儘管明白告知,只是無故這樣發火不僅爾藍覺得無可奈何,他們也是無辜受累不是嗎?”
齊子軒和阿樹此時同時驚的張開了嘴巴,幾乎異口同聲的道:“騙孕?”
“明明阿樹說今日是母妃親自帶着大夫去看的,你怎麼會……怎麼會躲過她們的雙眼假裝懷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嘴上還是不依不饒的餘氣未消,但齊子軒的心裡卻突然一下子明朗了起來。
“這個世子不需要知道,騙孕也是事出有因,只是世子明明不瞭解前因後果,爲何還這樣對爾藍?”
看着齊子軒的氣焰漸漸弱了下去,馬爾藍卻開始‘囂張’起來,一步一步靠近開始逼問起齊子軒來。
青環突然明白什麼似得,想笑又不敢笑的朝着阿樹使了一個眼神,阿樹卻還是不明所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