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軒回到世子府,卻並不見馬爾藍,不知爲何,他驀地有些心慌,問了百悠才知道原來馬爾藍被宣召入宮。
“誰讓爾藍入的宮?”
齊子軒大急,他知道皇后娘娘一向不喜歡馬爾藍,如今路晨曦又被毀了容,若是皇后娘娘要爲路晨曦報仇,那麼馬爾藍一定會十分危險。
“是皇上身邊的小李子,說是請世子妃去一趟御書房。”
是皇上?
齊子軒更爲狐疑,他剛剛纔下了朝,爲何南宮景要馬爾藍入宮呢?
齊子軒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因此轉身就要離開,樣子竟是要入宮,百悠連忙喊住了齊子軒,“世子留步,世子妃曾經說過,若是世子回來了,便在這裡等她。”
“還有別的話嗎?”
百悠搖搖頭,“沒有了,世子妃只說了這一句。”
饒是齊子軒着急,可既然馬爾藍這樣說了,他也只能在屋子裡乾等着,好在是南宮景宣召並非是皇后娘娘,否則還是讓人擔心。
御書房。
馬爾藍也着實有些納悶,按說她不過是個女流之輩,皇帝如何會宣召她?
不過很快馬爾藍便明白了,因爲南宮景的態度十分和善,甚至流露出感激她的意味來,那一瞬間馬爾藍甚至以爲南宮景已經知道了齊子軒的身世,不過在下一刻,馬爾藍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只因南宮景說道,“世子妃好計謀,能夠將世子從神將之國裡面救出來,着實是不易。”
“皇上謬讚,不過是擔憂世子的安危而已。”
馬爾藍的神情略微放鬆了些許,看來南宮景並非因爲自己貿貿然去了神將之國而要將自己治罪,如此便是萬幸。
“聽世子說起在萬象城裡面互市的事情,不知世子妃如何看待這件事情?”
原來是此事!
“皇上提及此事,可真真是擡舉了爾藍,爾藍不過是一介女流,如何能夠對朝堂之上的事情評頭論足?”
話雖是這般說着,馬爾藍卻知道南宮景不是那般小氣之人,既然問了,想必就是想要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果不其然,南宮景的態度更爲柔和,“非也,世子妃此番救下世子,於大周也是有功之臣,哪裡會因爲你是區區一介女流而排斥於你?但說無妨!”
馬爾藍微微頷首,“既如此,爾藍便大膽妄言,若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皇上恕罪。”
南宮景點了頭,算是認可了馬爾藍的話,馬爾藍這才正色道,“臣婦也從神將之國來,一路上見到能夠支撐草原上的人民生存下來的無非是天意,所以若是有年頭不好的時候,草原上的人民必然會暴動,這也是爲何今年神將之國才興起的緣故。”
見馬爾藍說的事情和齊子軒說的並無二般,甚至更加深入一些,南宮景不禁興致更濃,“既如此,世子妃以爲要如何是好呢?”
“相信世子早已經說過互市的主意,其中的細情,臣婦便不再一一多言,臣婦以爲
,這是一個極好的想法,算是共贏互利,皇上請想,神將之國必須要依附大周才能生存,倘若大周有了任何不測,那麼脣亡齒寒,神將之國也必將覆滅。”
南宮景臉上的欣賞之色更濃,“難怪世子如此將世子妃放在心上,若世子妃是個男兒身,想必一定能夠爲我大周多做貢獻。”
“皇上謬讚,這不過是世子的主意,只是想着在朝堂之上許多話不便多說,因此臣婦才能夠在御書房裡多說幾句。”
馬爾藍和齊子軒並未見面,可馬爾藍竟然能夠將事情的關鍵想清楚,可見真真不是一個簡單的女子,齊子軒有這樣的世子妃,也算是他的福氣。
“路家的那個丫頭也跟着回來了,朕聽聞那丫頭毀了容,如今在世子府裡可還安靜?”
聽南宮景提起路晨曦來,馬爾藍雖不明所以,卻也老實地開口道,“這幾日倒還好,臣婦會開解側妃的心結,免得側妃想不開。”
“如此甚好,路家和世子府雖然結了親家,可有些事情並非像想象之中的那麼簡單,若是受了委屈,世子妃就算是爲了世子,也該忍耐些許。”
“是,皇上。”
馬爾藍覺得南宮景有些不同尋常,明明這不過是世子府的家事而已,南宮景何以這般緊張?
難道說,南宮景意識到了什麼事情?
既然南宮景將話說到這個份上,馬爾藍也只能先行答應着,可待到她回到世子府,很快就明白了南宮景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因爲她還沒有見到齊子軒,就首先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那便是路晨曦。
原本馬爾藍已經適應了被毀容之後的路晨曦,雖然樣貌醜陋了些,可大約是因爲近來她十分老實的緣故,馬爾藍並不預備主動去找路晨曦的麻煩,誰知道如今路晨曦卻主動迎了上來。
而且,路晨曦的容貌竟然已經完全恢復!
馬爾藍十分震驚,不過三日不見,路晨曦到底使用了什麼秘法,竟然能夠將面容恢復如初?
“怎麼,不認識妹妹了?”
路晨曦嘴角輕挑,整個人如沐春風一般,她的眼神十分清冷,彷彿看着的不是馬爾藍,而是一件物品一般,馬爾藍驀地感到有些心驚,這樣的路晨曦她並不熟悉,短短三日,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
“姐姐也不要這般驚訝,妹妹的臉能夠恢復得這麼好,也全靠着姐姐的福澤庇佑,加之大夫的醫術精湛,日後妹妹和姐姐一同伺候世子,也免得姐姐一人伺候世子那般辛苦。”
這般說着,路晨曦慢慢地走近馬爾藍,“姐姐,不過以前的那些事情,妹妹可不會忘記,妹妹到底經歷了什麼,可不是姐姐能夠想象得到的。”
“路晨曦,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馬爾藍幾乎咬牙切齒,她討厭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而且路晨曦一朝恢復容貌,這其中一定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她必須找出這其中的關聯來,免得自己和齊子軒稀裡糊塗
地上了路晨曦的當。
“沒什麼,左不過提醒姐姐幾句而已,畢竟高處不勝寒,姐姐也該體會妹妹的感受纔是。”
說着,路晨曦竟走遠了,半晌,馬爾藍纔回過神來,才發覺後背已經溼了一片,她有些嘲弄地扯起嘴角,自己似乎有些太過於膽小了,許是想起南宮景說的那番話來,再聯想今日路晨曦的容貌,她無論如何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不知不覺間,馬爾藍已經回了自己的院子,卻發現齊子軒正在房間裡來來回回地踱着步,見到馬爾藍回來,齊子軒一把拉過她,“如何了?”
“世子放心,爾藍並沒有怎麼樣。”
齊子軒這才鬆了一口氣,“皇上無緣無故地將你叫去,我總是覺得不安,更何況宮裡還有皇后娘娘,很多人都對你虎視眈眈。”
“那是世子的父皇和母后,來日世子總歸要和他們相認,如今這般排斥,怕是不太好。”
齊子軒卻不以爲意,“我總以爲我的孃親早就死了,如今即便有了親生母親,我也不覺得有什麼,此事日後再議。”
見齊子軒執意如此,馬爾藍也不多說,她心頭總是縈繞着路晨曦那張精緻的面容,卻有着說不出來的詭異,似乎有哪裡不對勁兒,可是她又想不明白。
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實在太多,讓馬爾藍也覺得有些心神疲憊,她略痛苦地揉着額頭,“世子可見過了側妃?”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麼?我纔不會去見她。”
果然如此!
見齊子軒一口咬定並沒有,馬爾藍知道齊子軒還不知道路晨曦已經恢復容貌的這件事情,倒不是因爲馬爾藍擔心齊子軒會因爲路晨曦的美貌而變了心,而是因爲她總覺得此事太過於詭異,怕是日後會有大麻煩。
“側妃臉上的傷治好了,想着她一定十分希望世子過去看看纔是。”
“治好了?”
齊子軒十分難以置信,他當時就在現場,很清楚草原之神的匕首有多麼大的威力,路晨曦臉上的傷勢絕對沒有恢復如初的可能性,更別說是這麼短的時間內。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爾藍,可是你親眼所見?”
馬爾藍十分肯定地點頭,“自然,不過一炷香時間之前,我剛剛和側妃說了一會兒話,只是側妃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讓我覺得十分不安,所以世子也要小心一些纔是。”
“我會將此事弄清楚,只是,皇上讓你去御書房做什麼?”
馬爾藍方纔將剛纔在御書房裡面說過的話盡數說了一遍,使得齊子軒的面色好轉了些許,“看來皇上還是信任我的。”
“你們本是父子,血脈相連,也許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皇上即便聽了路尚書的讒言,也願意給世子一個機會,但是路尚書既然已經將女兒嫁了過來,卻還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實在是可惡!”
馬爾藍面露不平之色,路尚書落井下石,實在是陰險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