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說四十多的女人是豆腐渣,可繁花落盡,歷盡風霜,這個年紀的女人也許纔是真正的成熟。
巫啓賢有首歌叫《寂寞是因爲思念誰》,我常常一個人聽着入眠。
你知不知道寂寞的滋味
寂寞是因爲思念誰
你知不知道痛苦的滋味
痛苦是因爲想忘記誰
你知不知道忘記一個人的滋味
就像欣賞一種殘酷的美
然後用很小很小的聲音
告訴自己堅強面對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個人的滋味
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
然後用很長很長的時間
一顆一顆流成熱淚
唐朝文人盧照鄰曾在《春晚山莊率題二首》中這樣描述家:田家無四鄰,獨坐一園春。獨自在異鄉飄泊了30多年後,終於回到了自己固定的棲身之所——如意湖邊的小院,雖然比不了庭院別墅,樓臺亭閣,但也別有情致。
晚年的我更多的時間負閒在家,靜坐在幽靜的小院,聽風的低吟,看雪花漫舞,悄悄落在我溫熱的手心,想那個人的溫語,多麼渴望再見到那個懂我的人。風夾着雪花,雨含着心事,驀然,我的眼睛就溢出了淚。在不好不壞的日子裡,獨守着屬於自己的清寂,看小園雪綻梨花,聽春風輕語呢喃,任思緒飛花。
古有文人雅士隱居於山林品茶參禪,我雖不及古人,但也悠閒自在,工作之餘在家中養蘭、品茶、悟佛,享受生活中那份恬靜。
樊慕樺說我從來養不活蘭花,枉稱空谷幽蘭,花跟着我是遭罪。我開始學着養蘭花。
君子蘭、墨蘭、劍蘭、金邊蘭,各種蘭花或雅或淡或素或秀,裝點在那間玻璃陽光房裡,屋內花架上擺放着各種與蘭相關的植物。蘭花頗爲嬌氣,生性喜潮不愛陽光,受不得寒,多不得水,水多了爛根,溫度低了黃葉,
所以真的需要悉心照料。鬆土、施肥、灑藥、換盆......早上醒來必先爲家中蘭花進行淋浴灑露,修枝剪葉,看着一盆盆或枝葉繁茂或花語嫣然的蘭花,我想也就是古人說的:種蘭幽谷底,四遠聞馨香。春風長養深,枝葉趁人長。這種意境吧!
只是這蘭花培育得再好,也總是少了一個人欣賞。
樊慕樺說我心太急不善品茶,茶送給我是浪費。我開始學着品茶。
忙碌了一天,晚上歸來,自是要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脣舌,茶是少不了的。茶煮九分熟,杯斟七分滿。將一盞香茶捧在掌心,細細品味杯中別樣的風景。那些碧綠的葉片兒盡情舒展着、繾綣着,浮浮沉沉中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於淺淺的微醺中,品盡那月瘦花黃,盡享那淺香涌動。何嘗不是一種風度,一種品味,一種成熟?
茶有三味,滋味、趣味和信仰之味。說起滋味,我最喜普洱,熟普色如紅酒,味如醇香;生普先苦後酣,提神降脂,如若再加上些許杭白菊天然的淡雅,乾燥時節品杯菊普讓人清潤心神。龍井味如酣露,色澤淡雅碧綠,如江南的水墨畫,品在喉中後味酣甜清香,沁人心肺。鐵觀音則多了幾分剛性少了些許柔弱,但香氣卻是最濃郁,只需聞得杯壁,便茶香撲鼻醉人。大紅袍也是平素多飲之佳品,味道獨特,淳香圓潤,回味無窮,綠葉紅邊品相最佳。不論是紅茶、綠茶、青茶、烏龍,都讓人“茶不醉人人自醉”!醉的是愜意,醉的是舒心,醉的是那人生百態與世間冷暖。
“培香氣,嫋一縷早煙,人靜門閉。”一杯香茗在手,觀其色而感蒼生萬物,品其味而曉人世沉浮。幾十年的職場歷練人世萬變,生死離別後,舉杯把盞間,雖仍不能做到萬物已瞭然於胸,但那一份恬淡雅靜的心情卻也萬金難買。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小院裡,泡上一杯茶,慢慢品咂也常會生出頗多感慨:茶要沸水沖泡後纔有濃香,人生也要經歷磨練
後才能坦然。杯中茶由淡變濃,浮浮沉沉,聚聚散散,苦澀清香中慢慢感悟:人生如茶。
樊慕樺說我心不淨,拜佛不誠,心願難成,於是我開始參禪。
茶的信仰之味,集道、儒、佛爲一身。茶可淨心,自古就是茶佛一家、禪茶一味。我雖不通佛性但也心神嚮往。請來觀音一尊,每日奉上香菸三柱,祈禱心中所願。佛家雲:佛是自性作,莫向身外求。自性迷,佛即衆生;自性悟,衆生即佛。我雖執迷不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對“諸惡莫作,衆善奉行,自淨其意,是諸佛教”。卻也認識粗淺。
參禪悟佛何嘗不是對自我的修煉,不論是職場經營,還是情愛糾葛都能從佛法中尋得答案。只是必要歷經磨難,燈火欄柵後,纔會恍然領悟。幾十年前我曾修文《離佛太遠》,若干年後,依然離佛甚遠,雖可識四無量心的道理,卻難捨凡塵俗世中太多的貪、嗔、癡、戀。於是每日裡只好求得我佛寬懷:願來世到達超凡脫俗的“般若”彼岸。
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走過人生的五十八載,把一個女人最後的美好時光賦予這蘭、茶、佛之間,雖錯過了人間天倫的享受,但那份了無牽絆的灑脫和無拘無束的自在又豈是旁人所能理解?世間百態,有人求夫、有人求子、有人求財……都遵循着各自的人生軌跡。而我終是執着於本心,雖逃脫不了人間煙火,卻在喧譁塵世中營造着自己的一方淨土。“蘭草已成行,山中意味長。堅貞還自抱,何事鬥羣芳?”
我不知道自己牽掛的那個人,是否真的歲月靜好?唯願我愛之人都能平安......
實際上很多人的成長都是水到渠成的結果。有些事,只有到一定年歲才懂得,晚一年,晚一個月,晚一天都不行。這世間真正幸福的事是,你知道自己的樣子,知道自己的生活,能看見未來你會站在哪個節點上,可以清晰看到自己一步步往那個節點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