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一次的教訓,我在開車的時候小心多了,結果再一次被一個水泥攪拌車追了尾。這次是個男交警當場認定對方全責。
我是個非常好說話的人,對於我來說時間比錢重要的多,我從來也沒想過趁交通事故要去敲詐誰,我和肇事司機商量,
“你是營運車,我也有一堆事,咱們也別耽誤工夫,我也不會訛你,我把車開到4S店,人家店裡說修好要多少錢,你付多少錢就行,你們反正也有保險,最後保險公司也會賠付你,你也不吃虧。”
處理交通事故的警察讓我和修理廠聯繫一下,估個價能私了最後私了。於是我把車輛撞壞的尾部拍了照,發到熟悉的4S店裡,讓他們估算一下維修的費用,4S店回覆約2000元左右。我急着到商場籤個進場合同,實在是沒時間耽誤下去,和司機商量4S店估價2000,我只要1000元,你看行不,你賠我修車錢,讓我先走,司機告訴我,身上一百元錢也沒有,也借不到,又開始耍無賴。對着交警說自己生活如何如何困難,家境如何艱難,屬於社會弱勢羣體,無力支付修車費。
我給樊慕樺打電話問他這種情況該怎麼辦,沒想到他哈哈大笑說:
“海燕,我發現你還真是倒黴,全中州的無賴司機總是能讓你碰上。遇到這種人只能走司法程序。”
於是我只能自嘆倒黴,再一次讓交警隊開出了車輛暫扣條,二個車又全進了高價停車場。
對方是營運車輛,耽誤不起時間,第二天就交了押金把車提了出來,而等對方司機提走車後,小霍再一次找人幫我把車提了出來。中國的司法程序是個漫長的過程,打官司是按年計算的,經過車輛估損、開據了單位收入證明、損失證明、修車證明、修車期間各項因車輛無法使用產生的等一系列的費用票據,總共是8000元,對於時間就是金錢的我而言,真不想勞命傷財的爲8000元打場官司,我寧可對方麻利的付我1000元。但是律師說對方拒不接電話,也不賠付,只能走法律訴訟維權。
整個官司打完用了6個月,法庭該判決前,對方發現僅憑交警的事故認定書就已經處於被動,如果再加上我開據的各項費用,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費用,主動找到我要求和解,問是否可以私下商量,我推給了律師,因爲我實在沒精力和自稱弱勢羣體的無賴們糾纏。劉律師告訴我,對方同意給我們4000元,要求撤訴。我告訴劉律師,我不是得理不讓人的人,但是當時我幾乎是求着這個自稱是弱勢羣體的司機讓他支
付1000元就可以了結的事情,就是因爲他自認爲自己是所謂的弱勢羣體,就可以得到社會的同情或支持,就可以要挾別人而無視法律和公理,他必須要爲自己的無知和無德付出代價,我拒絕和解。
最後法院判決對方賠付8000元,我只收了2000元,剩下的全部給了劉律師做爲代理費用。
第三次交通事故,讓我再一次體會了所謂社會弱勢羣體的可怕。
冬季下班的路上,車輛擁堵,我在主幹道上以20M的速度龜速前進,剛開出公司幾公里,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騎着自行車逆行還闖紅燈,撞到了我的車上,她快速的剎車,我看見她的同時也及時踩下了剎車,阿姨還沒有碰到我的車頭,就因車速太快突然剎車倒在離我車頭還有半米的距離外,倒地不起,根據我的判斷,應該沒什麼事,就是騎自行車自己因車速太快摔了一跤。我先打了120,又打了110。
中國人喜歡看熱鬧,在鬧市區發生交通事故無論大小事情,總是會不知從哪冒出的一堆圍觀閒人。大家圍在一起,議論紛紛。有一個路邊菸酒店的店主,主動站出來說:
“姑娘,你需要目擊證人,我們可以作證,我們在旁邊店裡坐着看得很清楚,這老太太是逆行加闖紅燈,而且你的車並沒有碰住她。”
我真的很感激這個店主,正直善良的好人還是大有人在。我告訴了樊慕樺,這一次他是欲哭無淚的問我:
“海燕你還能再倒黴點嗎?”
他給處理事故的交警五大隊大隊長打了電話,說明了我的事情,但是交警的處理卻讓我十分無語。
交警勘察完事故後,把我拉到一邊,
“你是隊長交待的內部關係,我才和你交底,你這個事故,可大可小,現場爭議很多,不好劃分責任,你的車輛有保險,這個老太太是個商場的保潔工,是弱勢羣體,如果認定你無責,她全責,到時候她們這種來城務工人員,帶着家人和老弱病殘到交警隊示威靜坐,會非常麻煩,雖然你有目擊證人,但是做爲象她那樣的老人,肯定多少都有些小病,到時候醫院真不好鑑定,她在醫院賴上個半年不出院,你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判你70%的責任,她30%的責任,到時候她急診、住院費用你的保險公司也會出,一會你及時到醫院買點東西看看她,哄着她點,只要她不泡病號,住上幾天,頂多也就幾千塊錢,交強險都能報,要不這個事非常扯皮,定你無責,她肯定不樂意,我們處理這種事太多了,現在的老人特別是象她這種
農村來的文化程度不高的,遇到這種事都想趁機敲一筆錢,要不就鬧個沒完沒了,你是做生意的,也和他們耗不起這功夫,處理不好,他們就會用弱勢羣體威脅你和交警隊,到你們單位或我們那靜坐鬧事,所以你是個知識女性,又是個生意人不要和她們計較太多,有時吃虧是福,受點委屈,我就下認定書了,你也別讓我爲難。”
聽了交警的話,我真的是無語加無淚。同意了交警的處理,老太太被120送往醫院,當天就回了家,但是硬是到醫院報了一週的道,空了一週的牀鋪,做了一次全身心360度的身體檢查,我的保險公司賠付了8000多元醫藥費後此事故了結。
三次交通事故,三個不同的弱勢人羣,我真的很想向社會吶喊,這個社會到底怎麼了?最起碼的社會公德和底限都跑到哪裡去了?人人都想不勞而獲,而那些所謂的弱勢羣體已經成了無人敢惹無人敢碰的一個假“弱”勢羣體,他們以自己的“弱”爲資本,挾迫我們這些看似“強”的真弱勢羣體,他們讓道德缺失,原則淪陷,他們倒逼着社會無可奈何的維護着他們,無度的佔有着社會資源和輿論支持,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中國特色還是物慾橫流下中國的人心不古?這個社會到底怎麼了?
追根溯源,我的交通事故和那個南京的彭宇案有着同根之源。2006年,彭宇在南京市水西門廣場下公交車時,將摔倒在地的徐老太太攙扶起來,老人卻稱是被他撞倒在地。結果糊塗的法官一審判處彭宇支付賠償金4萬餘元。法律法規滯後、現存制度不完善、整個社會倫理道德滑坡,信用與信譽淪喪,這或許纔是問題的總根源。我們一味倡導發展經濟,萬衆創業大衆創新,卻忽視了倫理道德教育;我們一味高喊一切向“錢”看,卻無視了信用和信譽;我們一味大肆開發土地,挖遍祖國大地,卻沒有人深入開發人們的道德信仰這塊極其珍貴的文明資源。
這樣的一個弱勢羣體當祖國危難的時候,又有多少人能挺身而出,爲自己的國家去振臂一戰?還是隻能依靠象樊慕樺這些在編的有限警力去除暴安良?我真的爲自己深愛的這個國家而憂心忡忡。這還是那個我身在海外而朝思暮想的家鄉嗎?
一路走來,不論是大事小情,樁樁件件都少不了樊慕樺的幫助,沒有了他,我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冷漠的城市裡是否還可以呆得下去?這個城市因爲他的存在,而倍感溫暖,我的事業,因他的存在,而倍感信心。也許一生中一定會遇到某個人,改變你的習慣,成爲你生命中無可替代的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