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畫塵深知就算現在陳風不再像以往那樣總是與人保持淡淡的疏離,可他的性情還是那樣。看似你與他走近了實則你永遠走不進他的內心。他永遠都會把他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你,就算遭遇挫折也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或許只有真正親近他的人才會讓他露出他脆弱和疲憊的一面。戀愛時,蘇畫塵覺得陳風總是那麼貼心,從來都不會與自己吵架。自己當時也很享受其中過程,不過現在想想她還是覺得那時的陳風或許只是爲了彌補過錯才那麼對自己,根本不是源於愛。之後分手後,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蘇畫塵才覺得自己越發地悲哀,覺得自己不管怎麼都走不進陳風的內心。他總是對自己很好但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陳風走後蘇畫塵難免又想到了這些,她覺得陳風就像她心裡的一根刺。時間久了以爲它不在了,然而只要一去觸碰它就會開始隱隱作痛。
澳大利亞的教學模式與中國很不同,蘇畫塵一來還有些適應不了。不過漸漸地也喜歡上這種注重開發學生潛能,倡導學生自由學習的教學模式了。蘇畫塵覺得在這裡求學自己花在圖書館的時間比在國內還多,因爲完成作業需要查閱大量的資料。很多人以爲國外教學的作業量比國內輕鬆,實際上它的作業量也不輕鬆。很多東西都要靠自己去了解,教授只是給了大概的方向。所以蘇畫塵覺得在國外求學很是辛苦。陳風這根刺她已經很少去觸碰,只好用很多事來讓自己忙起來。她有些後悔去見陳風,後悔來到這兒,她有時會想待在國內也許還會比較好。畢竟知道陳風遠在南半球,而現在自己與他隔得那麼近卻像距離更遠了。
兼職的地點是一個法國餐廳。蘇畫塵的英語還不錯,所以纔拿到了這份工作。她在這兒當服務員,主要是負責詢問客人需要點什麼菜。上班時間爲每天晚上6到9點,週末一般是全班。工作看起來倒是輕鬆,可是還是會出現一些小紕漏。比如說遇到一些刁鑽的客人,蘇畫塵溫軟的性子根本應付不過來。事後被責罵也是常有的事,不過想到自己還需要這份工作蘇畫塵倒也覺得所受的苦都不算什麼了。來到他國求學本來就得要自己學會獨立。學會忍受很多之前不能忍受的。幹了一段時間,餐廳的人也看出蘇畫塵這個小姑娘吃苦耐勞,受了委屈也不多說也是喜歡上她來。畢竟勤奮懂事總是會給人留下很好的印象。更何況餐廳的很多人都是比蘇畫塵年長自然會對她有些照顧,蘇畫塵的兼職才越來越好。
與蘇畫塵那個同寢的華人留學生叫樑君怡,已經來澳2年了。一開始對待蘇畫塵像是對待妹妹一樣,蘇畫塵也是很感謝她。只是後來相處久了兩人價值觀有些不同,有時候也會因爲一些事發生一些爭吵。那女孩性子比較直,說話也沒什麼顧忌。每次吵架到最後都是她的勝利而蘇畫塵紅了眼睛。事後她也會意識到自己的一些不對主動和蘇畫塵道歉,蘇畫塵也是脾氣好,每次也是說事情過了就別再計較了。兩人便又笑嘻嘻地和好。只是吵架久了難免會有隔閡,樑君怡也是拿準了蘇畫塵的性格不敢與自己鬧得太大,之後更是沒個尺度。對蘇畫塵喝來喝去的,一點兒也沒了剛開始的熱情與友好。後來再發生矛盾也不會再與畫塵道歉,反而諷刺蘇畫塵矯情。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蘇畫塵不願與她計較但也不願與她交好了。兩人基本上沒什麼交際,大多時候只是晚上回來時會遇到。大概吵的多了,樑君怡也覺得沒意思之後便不再和蘇畫塵吵起來。兩人便陷入了長久的冷戰。有時候蘇畫塵覺得在一個寢室還是不要鬧得那麼僵想去和樑君怡和好,可每當想去和樑君怡說的時候,她對蘇畫塵總是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蘇畫塵也是難以開口了。蘇畫塵知道自己看似溫軟,實則骨子裡敏感而又倔強。所以一些事自己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當別人試圖改變自己的想法時自己自然是會強烈地抵抗。以前的朋友與自己相處久了都深知自己的這個特點,所以勸說自己什麼的都不強加。而現在自己遇到的是樑君怡這個也是一根筋的姑娘,相處久了自然會引發這些矛盾。所以蘇畫塵也是很無奈。同時更是想念起以往的室友來。每次與她們通話自己都說自己很好,實際上自己已經與現在的室友相處很不愉快了。劉梔子一干人也總是說畫塵不在大家很不習慣,蘇畫塵每次聽到這樣的話就忍不住萌生回國的念頭。只是一想到陳風,一想到只有一年的時間,也就給生生遏制住了。
蘇畫塵還保持着與陳風聯繫。所以知道他在那裡上學和工作。每當她有時間時,她總會用着那存下來的一點錢坐上火車去看陳風。雖然每次都不會通知他,每次來了都是匆匆地走。她只是想看看他所在的城市是怎樣的,他的生活是怎樣的。她只是貪戀着這些東西,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好像一走進他所學習的大學,他所工作的酒吧,自己就能離他更近點。而她在自己的大學所遭遇的種種委屈就不復存在了。只要離他更近些看到他,自己就會很心滿意足。只是她不知道,陳風已經察覺到她偶爾的到來。酒吧就那麼大,她與周遭的人格格不入,他又怎麼能看不到她呢?只是她來了也不來找自己,陳風也不願去打擾她。況且現在自己更是不能給她任何希望,現在自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陳風學長了。自己需要做的事太多,後面能在澳大利亞求學也是託了一個國內教授的忙。自己怎麼能在耽誤她呢?畫塵你何時能忘了我呢?
她默默在他身邊守候,而他看透卻一心想讓她離開。卻不知道一切都是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