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最好趁段天崖不在,趕緊放了我,否則我們林家絕不會放過你,任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你抓到的。”
在一個被打掃一空的石穴內,林若雪雙手縛在身後,捲縮在角落裡,可即使如此,也不忘對守在洞口處的牛奎勸道。
林若雪已醒轉一會了,她雖然不知段天崖與牛奎爲何會走到一路,卻也看出兩人實際上是各有所需,貌合神離,正好趁着段天崖出去解手的機會,便想要試着說服牛奎放了自己。
可勸說了半天,那牛奎卻是油鹽不進,只好將家族擡出來嚇唬嚇唬他。
可誰知道,那牛奎一聽林若雪提起了林家,不但未曾害怕,還把腦袋一揚,無所謂地道:“我說林小姐,你也不用嚇我,這裡是地陵,等天崖少爺達到目的,你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兩說,就更別說什麼家族了,我想,天崖少爺出去後,也不會傻到把這件事說出去吧。”
“哼哼。”
林若雪聽後卻是冷笑了一聲,鄙視地道:“你以爲段天崖會殺我?告訴你,他只是想做林家的女婿而已,以達到以後有機會掌控我們林家的野心。”
說完後還故意嚇唬道:“無論我的結果如何,最終我還是可以回到家族的,到了那時,就是林家滿天下通緝你的時候,除非你死在了這裡。”
說到這裡,林若雪的小臉一紅,她可從未說過這樣大膽露骨的話,但爲了脫困,也是沒有辦法。
“你是說,段天崖會讓你活着出去?”
那牛奎聽後也是心裡一突,驚訝地問道,然後又低聲道:“不對,我不信,你想騙我。”
其實此時他的心裡已經有些沒底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以自己的這點實力,還真是難以逃過一個頂級家族的到處追殺,除非逃出東元隱境。
但那可能嗎,如果那樣的話,豈不是死的更快。
林若雪本就冰雪聰明,這時見牛奎有些猶豫,又趕緊點火道:“這些暫且不說,你應該與段天崖之間有什麼交易吧?”
見牛奎沒有說話,算是默認,於是輕蔑地笑了笑道:“以段天崖的爲人,你還指望他能兌現諾言?不反扒你一層皮就不錯了。”
“你,此話當真,他真是那樣的人?”
牛奎聽到此處,卻是有些慌了手腳,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地問了一句,問完後,又覺得哪裡不對,隨後又在林若雪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反應過來:“不對,死丫頭,你想挑撥離間。”
說完卻又退到洞口,沉沉地道:“告訴你,別再想耍花樣,否則對你不客氣。”說完就不再理林若雪。
林若雪見此卻是一愣,居然沒唬住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裡露了馬腳,使得自己功虧一簣,隨而又是一陣難過涌上心頭,小嘴一撅,帶着幽怨道:“死紫騰,臭紫騰,小氣鬼,還不來救人家!”
“紫騰?”
那牛奎本已不準備再說話,此時一聽林若雪在那裡牢騷,隨而想起總聽他們說什麼紫騰紫騰的,不禁有些好奇,於是問道:“林小姐,你們總說的那個什麼紫騰是誰?聽你們的意思,好似挺厲害的。”
“哼,當然厲害了。”
林若雪俏眉一挑,繼續道:“別看他還沒有成爲魔魂戰士,但我能感覺得出來,就是你們這樣的魔魂戰士,可能兩個都不是他的對手。”話語間隱隱帶着一絲驕傲,就像那個人是她自己一樣,可她自己並沒有感覺出來。
“沒有達到化魂境,還兩個我這樣的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牛奎聽後喃喃地念叨一陣,突然之間心裡卻是一震,一個手撫眉心的少年浮現在眼前,於是趕緊問道:“你說的那個紫騰長的是什麼樣,有什麼特徵?”
“咦?”
見那牛奎一臉急切的樣子,林若雪輕咦一聲,卻是有些納悶,但還是將紫騰的容貌和特點簡單地描述了一下,心想着,難道他和紫騰認識,興許會看在紫騰的情份上放了自已。
牛奎不聽還好,這一聽完不禁渾身冒汗,一想到紫騰那凶神惡煞般的樣子,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你,你說他會來救你?”牛奎極不自然地道。
“當然了,在進入地陵前,他答應過我的。”
林若雪不疑有他,直接說道,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正是這隨意說出來的一句話,卻正巧打在了那牛奎的軟肋之上。
“這,這可如何是好。”
確定了這一點,牛奎暗暗着急,還以爲林若雪是那紫騰的小女友呢,那紫騰已經放過自己一次,若這次尋來,看到自己在這裡的話,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可想到這裡,再看了林若雪一眼,牛奎的眼睛又是一亮:“哎,如果有個護身符就不一樣了,有她在,就算被紫騰追上,在投鼠忌器的情況下,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吧,說不定還能把自己失去的東西要回來呢,或許還會更多。”
要不怎麼說“惡向膽邊生”呢,那牛奎想到這裡膽氣也爲之一壯,大有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意思,上前一把將林若雪拽了起來,夾起來就向外奔去。
至於段天崖,去他的吧,有林若雪在手,還怕得不到好東西?也省着一天到晚給他當使喚。
人就是這樣,邪念一起,無藥可救!
…………
就在那牛奎將林若雪帶走後不久,段天崖也回到了這裡。
此時,他已站了半天,看着空空如也的石穴,氣得渾身發顫,雙拳攥得“咔咔”直響。
“好你個牛奎,養不熟的白眼狼,膽敢壞我好事。”
段天崖恨恨地道了一聲,轉身便出了石穴,他雖然明知不是那牛奎的對手,但仗着自己的家世,認爲那牛奎絕不敢將自己怎麼樣。
他卻是氣得有些失了分寸,也沒有想想,人家連林若雪都敢虜走,還怕他段天崖嗎?
不過,段天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一是他不知道那牛奎將林若雪帶走到底是什麼原因,究竟是救還是虜,如果是救的話,似乎沒這個可能,但如果是虜的話,究竟又是爲何,莫非中間有什麼誤會?
二是如果有什麼誤會的話,他相信開出足夠的條件,還是可以把牛奎拉回自己的陣營當中的,畢竟自己現在最缺少的就是幫手,像牛奎這樣找不到主子的化魂境修者正合適,在這種環境下,哪怕代價再大些都不算什麼。
其實最重要一點,他是想把林若雪要回來,以滿足自己一直以來的慾望。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看到林若雪,腦中的那絲邪念便迅速地燃燒起來,越燒越旺,就好像有一隻邪魔在控制着他一樣。
“嗷。”
就在段天崖剛剛踏出洞口沒多遠,一聲獸吼卻迎面而來,震得他一陣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啊,紫,紫騰,怎麼又是你?”
看清來人居然是騎着魔獸的紫騰,段天崖不由驚叫了一聲,緊接着便看到那魔獸的背上還堆縮着一人,正被紫騰一手抓着,順嘴道:“這,凌原……”
一看到凌原,段天崖便已知道紫騰爲什麼會來此了,定是那凌原領過來的,心裡已經快速地罵了凌原幾十遍了。
“撲通,哎喲喲……”
紫騰哪有功夫回答段天崖的話,一把將凌原扔在地上,凌原遂不及防被摔得夠嗆,發出刺耳的慘叫聲。
而紫騰也一躍而下,“蹭”的一下便來到段天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脖領,怒道:“段天崖,若雪在哪?”
一個紫騰,段天崖已經對付不了,何況還有一頭虎視眈眈的魔獸呢,別看在背後他對紫騰如何不屑,但當面還真有些懼怕,主要是他在算計紫騰時,從來沒有得逞過,還總是被紫騰搞得灰頭土臉的。
此時他再面對紫騰,先是渾身一凜,但好像是有什麼底氣一樣,很快便又放鬆下來,嘿嘿一笑:“若雪?叫得好親啊!不過,你憑什麼問我,你怎麼又知道是我抓了那賤人?”
然後又指了指地上的凌原:“是他說的?爲什麼不能是他抓的?”
“啊,段天崖,你胡說,明明就是你讓我引走那兩名林家護衛,你再劫走若雪小姐。”
那凌原一聽嚇了一跳,這是要栽贓陷害呀,於是趕緊出聲指證道,說完又急忙爬到紫騰身前,抓住紫騰的大腿就開始哭喊道:“紫騰,真是那段天崖抓走了若雪小姐啊,不是我,真不是我呀……”
“閉嘴。”
紫騰被那凌原吵得一陣頭大,趕緊出聲喝道,可那凌原還是在那哭天抹淚地大嚷大叫着,無奈之下,一掌便劈在凌原的後腦之上,將凌原打暈了過去,這才清靜了下來。
“他說的是真話假話,我看不出來嗎?笨蛋。”
看了看暈倒在地的凌原,紫騰不鄙視地罵了一聲,他哪裡知道,凌原早被他嚇得有些神經了,哪還經得住段天崖的陷害。
“切。”
看着如孬種一樣的凌原,段天崖卻是嗤笑了一聲,轉而又看向紫騰,此時臉上卻沒有一絲懼意。
“段天崖,你說是不說?”
紫騰再次問了一聲,隨後將段天崖提起一些,冷冷地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紫騰,你不敢殺我。”
段天崖已雙腳離地,呼吸已有些困難,但仍然帶着不屑地道:“我,我告訴你,在進入這裡之前,家族早已在我身上施了招魂咒,只要我死了,任何與我有過近身接觸的人,都脫不了干係,到時你們紫家也跑不了,嘿嘿嘿……”說完又開始陰陰地笑了起來。
“什麼,招魂咒?”紫騰一聽心裡一震。
招魂咒是賦在人身上的一種符咒,在人死後無論相隔多遠,都可以招回一縷殘魂。
當然,這殘魂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消散,但在消散之前,在殘魂上卻能找出生前一切與之有過近身接觸之人的氣息,從而來確定有可能的兇手。
“媽的,怪不得有持無恐呢,這頂級家族還真是什麼手段都有。”
紫騰皺起眉頭,暗罵了一聲,他可不想因爲自己的事而累及家族,只好先將段天崖放了下來。
這時,他已看到不遠處的石穴,於是便將獅虎獸留在原處看着段天崖,自己幾個起落便已到了石穴之外,進去看了一圈,果然空無一人。
“該死的段天崖,難道就拿他沒辦法?”
紫騰回到原處,看着段天崖那有持無恐的樣子,心裡就有氣,突然眼中卻是一亮,嘴角一彎,一邊靠近一邊道:“段天崖,你真的不說?”臉上已現出一種戲虐地味道。
“你,你想幹什麼?”
一見紫騰的表情,段天崖心裡一顫,一種不好的感覺涌了上來,趕緊退了幾步道:“你,你,你別亂來。”
“嘿嘿,我當然不會亂來。”
紫騰邊走邊笑,笑的是那樣地陰險,隨而便多出一個藥瓶握在手中,不是別的,正是當初在凌原做那猥瑣事的山洞中發現的那瓶小藥面——陰陽散。
“你,你拿的是什麼?”
段天崖見此,有些慌張地道。
“沒什麼,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紫騰不懷好意地道,隨後就將那藥瓶的瓶塞拔了出來,然後又拿出一顆灰濛濛的珠子,將之捻碎灑在藥瓶裡,蓋上瓶塞後又用力地晃了晃。
那段天崖見此大驚,剛纔紫騰打開藥瓶時,他就已經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身體上馬上有種輕微的變化。
這種東西,像段天崖這樣的花中老手,怎能不知,再想到這裡哪有女人,於是一種可怕的念頭涌現在腦海,尤其是紫騰後來放進去的東西又不知道是什麼,心裡更加害怕,二話不說,轉身便跑。
紫騰早有防備,怎容他跑掉,在段天崖轉身之即,便已縱身躍過,反手一掌便拍在段天崖的後頸之上。
段天崖只感腦中一沉,便倒地暈了過去。
紫騰又看了看不遠處倒在地上的凌原,臉上露出一縷邪惡地笑容,打開瓶塞,抓起段天崖的嘴巴就給灌了一口,然後又將段天崖拖到凌原的身邊。
“嘿嘿,凌原,只能委屈你配合配合了,反正你也不光喜歡女人,哥我這可是給你創造機會呀!”
紫騰說完,趕緊一拍獅虎獸,便到不遠處躲了起來,他可不想段天崖醒來後把自己當成女人給辦了。
要說紫騰的想法還真是夠損的,他拿出來的那枚珠子,正是從幻蛛魔藤的葉子上掉落下來的那些含有虛妄之氣的珠體,在這裡先叫它虛妄珠好了,這東西他可是收了滿滿一戒指,粗算也得十幾萬枚。
紫騰就是想讓段天崖產生幻象,將身旁活着的生物都看成女人,再借助那陰陽散的藥力,嘿嘿……
正在這時,受那藥力的充斥,段天崖卻是先醒了過來,緊接着便聽到一陣衣物撕扯的聲音,再接着……
“啊……”
突然間,一聲慘嚎響起,卻是那凌原的聲音。
紫騰將耳朵一捂,都不忍再看下去了,可就在他轉頭之即,卻突然又似想起了什麼,隨而手中一閃,一枚翠綠的玉錐拿在手中。
“靠,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