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炎光盛怒之下,沒有一絲徵兆地便向紫騰撲去,這完全出乎於在場人的預料,誰會想到,堂堂一個家族長老,居然會向小輩公然出手。
事出突然,就連坐在一旁的紫炎飛都沒反應過來,與一衆家族子弟一樣,眼瞅着紫炎光帶起一團激盪的魔魂波動離紫騰越來越近,身後上方,已然升起一團虛空幻像,虛空中,一頭兇猛的獠牙魔獸,身上正燃燒着炙烈的火焰,與紫炎光同樣做着前撲的姿勢。
“你敢?”
當紫炎飛反應過來時,暴喝一聲便如火箭一般射了出去。
可是,紫炎飛雖然修爲高過紫炎光,但起步較晚,一下子怎能追得上,眼看着紫炎光的一掌就要拍在紫騰的身上,心中大急。
紫騰也沒有想到紫炎光這麼快就向自己發難,再想躲閃已是來不及,面對地魂境後期的強者,還真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紫炎飛一掌在自己的身上拍實。
而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紫騰突感另一股魔魂力量已經臨身,隨之身體一輕,就被彈出了紫炎飛的攻擊範圍,緊接着,耳邊便傳來“轟”的一聲暴響。
“徐叔……”
紫騰踉踉蹌蹌地落在一旁,回頭一看,不由擔心地叫道。
原來,及時救下紫騰的正是大壯的父親、管家徐虎。
徐虎做事一向精明沉穩,極善察言觀色,見紫騰將紫越揍成那樣,早就在一旁暗暗戒備,就在衆人皆驚的時候,唯有他注意到了紫炎光的動作,在紫炎光縱起的霎那,他也跟着縱出,及時將紫騰彈開,接着又與紫炎光對了一掌。
那聲暴響就是兩掌相接引發的能量爆炸。
可是,徐虎的實力本就比紫炎光弱上一籌不止,兩人對了一掌後,雖將紫炎光阻落在地,但自己也被震退七八步才穩住身形,此時正一手捂着胸口暗自調息,嘴角掛着血跡,身後的魔魂映像也暗淡了幾分,顯然受傷不輕。
“奴才,竟敢擋我?”
見接下自己一掌的居然是管家徐虎,紫炎光怒氣更濃,忍不住張口罵道。
“擋你如何?”
這時,紫炎飛也恰恰趕到,擋在紫炎光的面前沉聲道,身後的虛空映像中同樣是一頭燃燒着炙烈火焰的巨獸,而那魔魂氣勢,似乎比那紫炎光還要強上幾分。
“你……”
感受到紫炎飛的氣勢,紫炎光明知不敵,被頂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什麼你?家主之稱不會嗎?”
紫炎飛怒聲喝斥,隨後氣勢一展更加猛烈一分,徒然上前,將紫炎光撞得連連後退,這才停下腳步,恨恨地道:“紫炎光,這些年來,我念你一爲長老,二爲兄長,對你再三忍讓,何曾對你有過一絲不敬?可你倒好,不知爲家族着想,事事圖已之利,處處施威弄權,從未將我這個家主放在眼裡,這豈是長老所爲?”
說到這裡,紫炎飛有意無意地向紫炎明看了看。
紫炎明眼神一縮,知道那不是光說給紫炎光聽的,剛要說些什麼,卻被紫炎飛擺手止住。
就聽紫炎飛接着道:“管家徐虎,自幼就在紫家,這些年來陪着家族渡過多少風風雨雨,早已與紫家嫡系一般無二,乃是紫家的功臣,何來奴僕之說?這又豈是一個長老該說的話?”
紫炎飛說到此處,已有些聲色俱厲。
徐虎雖然只是僕從的身份,但從小就伴在紫炎飛左右,對紫家忠心耿耿,可以說是紫家的老臣了,紫炎飛更是以兄弟待之,要不然也不會成爲家族中的大管家了,豈容他人辱之?更何況,徐虎還是爲了救自己的兒子。
紫炎飛的一番話,說到了一衆人的心裡,都是暗暗點頭。
徐虎捂着自己的胸口盡是感激,眼中泛起一絲潮溼。
人羣中的大壯激動得緊了緊拳頭,暗暗發誓要誓死追隨紫騰。
紫炎光聽到這裡也是有些後悔,徐虎在紫家的貢獻有目共睹,地位也不可按平常人看之,更是受到一衆家族子弟的愛戴,自己也是氣極了才順嘴說出那樣的話,但話已出口,悔之晚矣,看來要因此而讓很多人對自己感到不滿了。
他本想解釋一句,但礙於面子,卻沒有說出口,仍然死死地瞪着紫炎飛。
見紫炎光依然不動於衷,紫炎飛心中更氣,繼續道:“這些且罷,小輩間的比試,是你一手慫恿,你以爲我看不出來你懷的是什麼心思?”
“紫越不敵,你就要對小輩出手,如若反過來的話,我想你就要拍手叫好了吧?這又豈是一個長輩所爲?”
紫炎飛說完,又追問道:“你可配做長老,你可配做長輩?”
紫炎光聽到此處,臉上一會紅一會白的,惱羞之下不由大吼:“紫炎飛,你仗着修爲比我高出一些,竟然這樣辱我?”
“辱人者,人恆辱之。”
紫炎飛不留情面地道,他知道,通過這次,家族絕大多數人的意志都被拉過來了。
“可,可我那也是出於無奈,紫騰下手也忒狠了點兒……”
紫炎光也看出來今日對自己的形勢不利,也知道自己理虧在先,便急着辯解道。
“哼,狡辯。”
紫炎飛冷哼一聲道:“今日的比試誰都能看出來,我兒紫騰根本就沒有使用魂力,倒是紫越一心想致紫騰於重創,別說你看不出來。”
“這……”
紫炎光被說得啞口無言,這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看得一衆家族子弟暗自搖頭不已,皆爲紫炎光感到羞愧。
紫騰站在不遠處卻是興奮異常,心裡暗贊,這老爹今天是太牛了,居然把大長老說的屁都不敢放一個了,看來家族這回可以萬衆歸心了。
想到這裡,紫騰上前提醒道:“父親,大長老一直提及的賭約之事現在也可以兌現了吧!”
“哦?看我,這事都給忘了。”
紫炎飛光顧着生氣了,經紫騰這一提醒,立時轉怒爲喜,今日這個兒子可是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拍了拍紫騰的肩膀道:“這事交給爲父。”
說完又環顧了一下衆人朗聲道:“族會之上立有賭約,家族子弟皆爲見證,紫騰現已恢復修爲,並戰勝凝魂期四星的紫越,今日便要餞行賭約,何人還有異議?”
見衆人皆都不語,紫炎飛又轉頭看了看紫炎光和紫炎明。
紫炎明已看出形勢,今後絕對是紫炎飛一家獨大了,倒也懂得見風使舵,趕緊抱拳道:“啊,家主,族會之約豈可兒戲,當然要有個結果,今後任憑家主差遣,爲家族昌盛絕無二心。”
“唉!”
見紫炎明向紫炎飛投誠,紫炎光雖然心中暗恨,但又無可奈何,只好哀嘆了一聲。
“嗯。”
見此,紫炎飛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大聲道:“好,既然如此,爲將來家族的發展壯大,我宣佈四件事。”
“第一,從今日起,家族內沒有派系之分,無論是紫家直系還是旁系,都要以家族利益爲重,不得私設族堂,拉幫結派,一旦發現,嚴懲不怠。”
“第二,紫騰本就是家族繼承人,只要沒有爲害家族,任何情況下不得更改。”
“第三,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紫炎光身爲家族大長老,卻弄權爲私,更有亂族之嫌,但念其這些年爲家族所做出的貢獻,保留長老權利,但三年內不得參於族務。”
說到此處,紫炎飛又看向紫炎光,道:“大長老,這些年,你也頗爲勞累,就潛修三年如何?權當休息吧!”話語間,聲調變得平和了不少。
事已至此,紫炎光還能說什麼,心裡雖然不願,但也只能默默點頭,形勢比人強,再說這些年做的這些事,他也夠累的了。
見紫炎光不語,紫炎飛站起身來,接着道:“最後一件事,七日後便是震州城三年一度的家族排位賽,按規定,我們紫家只能出三名子弟參加,由於紫越有傷在身,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按實力排位,由紫言頂上。”
“七日後,便由紫騰帶隊,攜寧兒、紫言代表家族出戰。”
紫炎飛宣佈完畢,這一次的家族測試便在衆人的議論聲中散去,當然,有人歡喜有人愁,不過這都不重要了,紫炎飛和紫騰的地位已無可動搖。
…………
距家族排位賽的日子越來越近,轉眼就過去了三天。
在這三天裡,紫騰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內修煉,魂力更加飽滿了許多,修爲正朝着凝魂期五星巔峰邁進。
這一日,紫騰從修煉中退出,便想着到魂武院萬卷樓查閱一些資料,先是擺弄了一會兒老院長給的那塊牌子,隨而,萬卷樓主事雲晴那勾魂奪魄的容貌和身材浮現在腦海。
“靠,我在想什麼?”
紫騰暗罵了自己一句,不知怎麼會想起那位比自己大出十幾歲的女人。
使勁地將雲晴在腦中揮去,紫騰也出了門。
…………
魂武院外的一片空地上。
正值每日放學的時候,學員們都成羣結對路過這裡各自回家。
在空地一角,正有一羣學員圍在一處興致勃勃地看着熱鬧,近處看,居然以魂武院初級班的學員居多。
人羣中,紫寧兒護在胖坨和大壯的身前,一雙美眸泛起寒霜,冰冷地凝視着對面的衆人。
對面的人,赫然正是曾與紫騰有過賭約的凌原,身旁跟着幾個同樣是一些一流家族的子弟。
而在這幾人身後,段天崖雙手抱肩,正含笑看着場中,嘴角間,不經意露出一絲輕蔑。
見紫寧兒一直擋在胖坨和大壯身前,凌原兩手攥拳,捏得“咔咔”直響,卻又無可奈何。
凌原本來就不如紫寧兒,而就在不久前,紫寧兒又已突破到了凝魂期五星巔峰,凌原就更不是對手了,只好偷偷向身後的段天崖看去,希望得到援手。
段天崖自從被紫騰坑了一次後,總想借機報復,後來見紫騰重新回到了魂武院,報復心更盛,奈何紫騰一直不曾出現,只好把氣撒在胖坨和大壯身上,可又不想親自出手,便一直在後面挑唆凌原對付兩人。
可誰知,每一次都是紫寧兒在一旁護着兩人,而凌原在面對紫寧兒時,立馬就萎了下去,這令段天崖不禁心中鄙視,暗罵凌原也是個廢物。
“嘿嘿嘿。”
見凌原向自己看來,段天崖也只好乾笑了一聲道:“寧兒小姐,你犯不着在乎這兩個小子吧,平時護着紫騰那廢物還不夠嗎?”
面對紫寧兒,段天崖也是頗爲無奈,雖然覺得自己能夠擋住紫寧兒,但紫寧兒卻是自己大哥看上了女人,還真不太好出手,只能在心裡暗暗詛咒:“討厭的女人,等你到了我段家成爲我大哥的女人,有你好受的。”
“你說誰是廢物?”
聞及段天崖說話辱及紫騰,大壯心生憤怒,立時就要衝出去,至於自己是否是對手已全然不顧。
“大壯。”
紫寧兒不成想大壯會這樣沉不住氣,嬌喝一聲,再想阻攔爲時已晚,就見大壯已經衝了過去,被站在前面的凌原擋下,兩人已狠狠地對了一拳。
“凝魂期三星?”
凌原收拳,感受那股拳勁,心裡暗暗驚訝,想不明白,這大壯前段時間纔是凝魂期二星而已,怎麼這麼快就蹦到三星了,而自己也不過是凝魂期三星巔峰。
孰不知,大壯突破正是服用了紫騰給他的凝魂集氣丹,間接地也算是拜他凌原所賜,如果凌原知道的話,定會氣得吐血。
“媽的,這小子,再來。”
一個廢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接下自己一拳,凌原感到受盡侮辱,咒罵一聲便要繼續。
“來呀,怕你呀……”
大壯也不甘示弱,說着,便要再次衝上去。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透過人羣,一個充滿玩味的聲音傳了過來。
“凌原,債還沒還,你竟然還敢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