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言將白蘇抱到位於角落裡的一輛黑色私家車前,打開了車門,將她塞了進去。
緊接着他也跟着坐進去,再然後,車子的保險所,咔嗒一聲鎖上了。
白蘇激烈的推着車門,可是發現根本出不去,也怕太激烈的反抗會激怒江子言,只能靜靜的坐着。好在江子言上了車之後就沒再對她怎麼樣,只是發動起了車子上了公路。
手機在包裡,剛纔和那些東西一起掉了。無法和外界聯繫,白蘇只能另想他法。
窗外路燈一盞一盞的從車窗前面閃過,白蘇努力的想分辨外面是哪裡,可是這個方向她從來沒來過,根本不認識。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路程越來越遠,白蘇的心裡也越來越緊張,前途未知,她也不知道江子言要帶她去哪裡,更不知道到了那裡他會對她做什麼,喝醉酒的江子言她實在毫無把握。
她開始在心裡想辦法,如何開口能夠說服江子言。雖然這想法很不實際,可是不試試就等死,她不要這樣。
思及此,她儘量平靜的叫了一聲,“江子言,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
江子言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眼睛裡有了一絲柔情。
“當然記得,我記得小時候你最喜歡粘着我,我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爲了這個事情你沒少被你姐姐欺負,可是你還是捨不得不理我。”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白蘇,“之前是我犯了錯,你放心以後我不會了。”
白蘇搖了搖頭,“其實或許你沒錯呢?”
江子言皺了皺眉,“什麼?”
“或許,你和姐姐纔是最適合的一對,你們門當戶對的,家裡人又十分贊同,她很愛你,你也不討厭她,況且你們現在有了孩子,以後孩子出生了,一家人在一起,很好不是嗎?”
江子言的臉色頓時變了,“白蘇,你說了這麼多,還是不想跟我走是嗎?”
白蘇苦笑,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們能去哪裡?你有責任我也有。不要再妄想了好嗎?”
“妄想?”江子言一聽,情緒又開始爆發。
“是你在妄想,白蘇,你以爲陸易城真的會愛你嗎?他不會,他是騙你的。他永遠都不會愛上別人,因爲他愛的人已經死了!”
白蘇渾身一震,“你說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嗎?所以我說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愛你,他什麼都沒有告訴你。你永遠都爭不過一個死人的。蘇蘇,你別傻了,跟我走吧。我們一起到很遠的地方,再不回來了。”
白蘇沉默了,原來陸易城還有這樣的過去,所以那晚他撫摸着她的粉色睡衣領口難過是因爲想起了那個女人?還有那個他不允許別人觸碰的杯子,也是因爲這樣嗎?
良久,白蘇囁嚅了一聲,“那個女人是怎麼死的?”
“聽說是車禍!”
白蘇還想多問,可是江子言顯然不想多說陸易城的事情,畢竟陸易城是他的情敵。
不過他很滿意,白蘇現在的表情,驚愕,茫然。至少不是那種一心想要逃走的表情了。
緩了緩神色,他柔聲道,“蘇蘇,我跟你說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是我親自選的,我們先在那裡住一段時間,等到這邊平息了我們再回來也可以或者去其他地方也可以,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
江子言規劃的很美好,也說的也很開心。他說完之後白蘇也沒有反駁他,車子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良久,白蘇說道,“江子言,讓我走吧!”
江子言一聽,紅了眼,手裡的方向盤也有點不聽使喚了。他在路邊吱的一聲停下了車,抓住白蘇的肩膀嘶吼道,“白蘇,這樣你還要回去?你失蹤了這麼久,他有來找過你嗎?我告訴你,不僅現在不會,以後他也不會!”
白蘇用力的掙開了他的手,“這與你無關,送我回去!”
白蘇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心裡莫名的煩躁,實在無法心平氣和的和江子言說話,她只知道,她想要回去,她也只能回去。
畢竟,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完,白悅薇要是知道她和江子言走了,一定會做出更加瘋狂的舉動,她賭不起。
更何況,經過了這麼多,她和江子言之間,早就只剩下可笑。既然江子言以爲她是因爲陸易城要回去,那就隨他吧。
只是白蘇低估了男人的嫉妒心理,對於大部分男人來說,他不喜歡的女人,他可以不要。但是他喜歡的女人,卻絕對不能喜歡別人。
哪怕,用盡一切力量,也要將她佔爲己有。
白蘇的堅決和漠然,徹底激怒了江子言。江子言藉着酒勁一把按住了白蘇的肩膀,緊接着傾身過去,將她壓在副駕駛上。
白蘇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不斷放大的江子言,如墜冰窖。雖然她努力掙扎,可是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尤其是現在的江子言還喝了酒,整個人都有些瘋狂。他將白蘇壓在身下,紅着眼質問,“你和他也是這樣的嗎?”
緊接着,他一低頭,試圖捕捉白蘇的脣,白蘇頭一偏躲開了。“江子言,我恨你。”
江子言聞言臉一沉,“好啊,我寧願你恨我!”說完,他將白蘇的手往下一壓,騰出另一隻手固定住了她的頭,再一次傾身……
白蘇動彈不得,眼角溢出了一行清淚。
在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出了無數個畫面,從第一次見到江子言,再然後他們成爲朋友。十幾歲的時候他第一次牽她的手,第一次表白。那些記憶裡笑的,怒的,哀的,樂的。所有的江子言,最後全部化作面前醜陋的一切,然後轟然塌陷。
突然,砰地一聲,車身發生巨大的響聲,有什麼撞了上來。隨着這聲巨響,整個車子劇烈的搖晃了一下,一側的車門也癟了一個窩,出車禍了?
江子言慌忙打開保險鎖想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可是他那邊的車門被撞癟了,根本推不開。
白蘇被嚇到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突然,位於副駕駛座的車門吧嗒一聲被用力打開,一隻手伸進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拽了出去,等江子言反應過來想要抓住她,已經晚了。
白蘇被拽出去之後,腿一軟,差點跌倒。
下一秒,那隻手將她一帶,她整個人跌進了一個寬厚的懷中。她的頭剛好撞到他的胸口,一股熟悉的體香瞬間充滿了她的鼻翼間,她心裡一動脫口叫了一聲,”陸易城?”
緊接着,他的胸腔裡發出一聲簡潔沉悶的,“嗯。”
---
之前他買完婚牀之後,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就一個人回到了車上。
後來等了好久白蘇也沒下來,他只好打電話叫她,說好的一分鐘,他等了好幾分鐘,她也沒出現。
心裡有些亂,他索性就開車走了。
可是走了一截又覺得不妥當,三更半夜的,他怎麼可以將她一個人丟在商場。
暗罵一聲,他調車回來,誰知道她竟然還沒出來。
打她電話一直沒人接,他只好將車停在對面準備過馬路去看看。
一邊走,他一邊撥她的號碼。她沒出現,電話卻在別人身上響了起來。
還好那個巷口有一個商場監控,幾經折騰發現她是被人帶走了,弄清楚方向之後,他慌慌張張的追了上來。
一路擔心,在看到這個車子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怎麼了,滿心的擔憂就化作了一場憤怒,不顧一切的撞了上去。
---
雖然今晚沒有月光,這一段路也沒有路燈,不過江子言的車子就停在後面,雖然保險槓撞壞了,可是大燈還亮着,藉着燈光還是能看見他的輪廓。
雖然他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單是那句簡潔的回答,就讓白蘇覺得很安心。
江子言很快也從副駕駛座下了車,看見陸易城他也是一愣,顯然,他沒有想到陸易城竟然會來,而且,還一來就毫不猶豫的撞了他的車!
尤其是剛纔還一心想要逃離他身邊的女人,現在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懷裡。
他臉色一沉,上前一步就要將白蘇拉回來,可是伸出去的手剛接觸到白蘇的指尖就被陸易城狠狠的甩開。
他眼神陰鬱的看了一眼江子言的手,冷聲道,“半夜三更的,不知道江少爺還想把我的太太帶去哪裡?”
江子言冷笑一聲,“我和白蘇從小一起長大,兩情相悅,你算什麼?”
陸易城看了他一眼,“我是她丈夫!而你……充其量只是她的姐夫!”
一句姐夫,讓江子言渾身一僵,他後退一步呆立在車旁。
見他這樣,陸易城彎腰將白蘇打橫抱起,然後大步往身後的車子走去。將白蘇放進副駕駛座,陸易城回頭看了江子言一眼。
不遠處有警車的鳴笛聲慢慢靠近,白蘇一驚,看向陸易城,“你報警了?”
陸易城沒好氣的嗆了她一句,“你說呢?”
白蘇慌忙哀求,“我沒事,你跟警察說,是個誤會。”
陸易城頓時冷了臉,“白蘇,你腦子沒壞吧?”
白蘇搖了搖頭,“我說的是真的。”
陸易城聞言,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冷笑一聲,“爲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們兩情相悅。”
白蘇不吭聲,因爲她不知道怎麼說。
說她有把柄在白悅薇手上?那豈不是直接告訴了陸易城,她是私生女?她不能說。
見白蘇沉默,陸易城徑自繞到車子的另外一邊,坐進去,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要說,你自己去說!”
白蘇默了一會兒,說了聲,“謝謝!”隨即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警車已經到了,白蘇徑直朝着警車走去。
陸易城冷眼看着白蘇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一聲,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有警察看見他的車子又撞傷,上前來詢問,他簡單的說了幾句,白蘇已經回來了。
雙方都說是誤會,自己私了,警察也沒有再多問。
一上車,白蘇就看見了她的包包放在車後座,其他的東西倒是沒有,估計早就被人撿走了吧!
按理說白蘇應該說聲謝謝,可是看陸易城的臉色,又不敢說了。
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
回到公寓之後,陸易城徑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緊接着門砰地一聲就關上了。
白蘇也有些累了,直接拿着她的包包就去了上次住的那間客房。好在客房裡還是有一次性的用具的,她洗漱完畢之後就疲憊的躺到了牀上。
本來今天忙了一天,剛纔又被嚇了,應該是很累的,可是現在躺下卻睡不着了。腦子裡很亂,瞪着眼睛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半夜的時候,她覺得有點渴,起身出去找水喝。
走廊裡沒有開燈,她摸黑走到客廳打開燈。一轉身,就看見陸易城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他的頭髮還有些溼潤,身上裹着深藍色的睡袍,看來也是洗完澡之後睡不着。
白蘇默了一下轉身走向廚房,廚房裡有待客用的玻璃杯,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後,又站了一會兒纔出來。
陸易城依舊保持着剛纔的動作靠在沙發上,白蘇想起江子言說的話,想問點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又覺得不妥當。
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經過沙發的時候,陸易城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
她猝不及防的驚呼一聲,整個人就撲到了陸易城的大腿上。
他的身上帶着剛剛沐浴後的清新,大腿在燈光的反射下瑩白透亮,只是還沒等她看夠,陸易城又將她往後一推,讓她平躺在沙發上,緊接着他渾身帶着清香的氣息俯身過來。
白蘇只覺得心砰砰直跳,兩人之間只隔着兩層布料,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溫度。而且,今天的他看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平時的他雖然毒舌,可是整個人總是淡淡的。
不像現在,渾身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眼看着他的俊臉越來越近,白蘇結結巴巴的問道,“幹,幹什麼?”
陸易城臉色一沉,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培養感情!”
白蘇看了他好一會兒,卻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見她不說話,他眸光一冷,“不願意?”
白蘇搖了搖頭,還沒開口。他猛然低頭,準確的擒住了她的脣瓣。
突如其來的動作,驚的她頓時瞪大了眼睛,培養感情!顯然男女之間培養感情的捷徑就是滾牀單。
他們兩個上次有滾牀單的苗頭,還是第一次見面那天晚上,可是那天沒完成,現在陸易城這麼突如其來的要培養感情,她還真有點措手不及。
渾身發燙的厲害,臉上也火燒燒的,動了一下被陸易城壓着的手,手心裡也全是汗。
只能渾身僵硬的躺在那裡,緊緊的抿着嘴巴。豈料,陸易城的手往上一撩,白蘇感覺到胸前一涼,腰間的睡袍帶子就被他扯開了。
她驚呼一聲,下意識的伸手遮住裸露出來的肌膚。趁着這個空檔,陸易城的舌頭長驅直入,與她的交纏在一起。
一股帶着薄荷味的男性氣息瞬間充滿了她的口腔,她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腦中一片空白。
陸易城的吻絲毫不溫柔,像是帶着怒氣,到最後白蘇覺得嘴脣都麻木了。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的時候,陸易城離開了她的脣瓣,俯身看着她。
“記清楚了,你進了陸家的門,只要我沒有休了你,你就是我陸家的人,今晚的事情我不希望有第二次!”
白蘇心一動,眨了眨眼睛,“你在吃醋?”
陸易城聞言,別開了頭,不屑道,“還沒睡,你就開始做夢?”下一秒,他一個翻身從她的身上起來了。
站在沙發邊整了整睡袍,他居高臨下的看着白蘇,補充道,“你的表現真令人失望,看來想要讓我愛上你,你還要更努力才行。”
白蘇傻傻的看着他,腦子一熱,問道,“你沒感覺嗎?”
陸易城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對毫無情趣的屍體沒興趣!”
白蘇:“……”
心中不忿,白蘇故意將胸前的布料一拉,嘟着嘴露出香肩道,“這樣呢?”
陸易城眸光一黯,倒抽了一口冷氣。小腹一緊,緊接着他微微彎腰,深呼了一口氣,哼了一聲,“小心着涼。”
說完,他徑自去了廚房。看着他走了,白蘇莫名的心裡一鬆,起身將衣服整理好。
離開客廳的時候剛好碰上陸易城從廚房出來,手裡拿着冰啤酒,因爲冷氣的緣故,罐子上還有水珠滾落,順着他的手指滴下來。
白蘇看了他一眼,好心提醒,“晚上喝涼的對胃不好。”
陸易城沒好氣的來了句,“和你無關!”說完,他轉身回房,緊接着砰地一聲,臥室的門關上了。
白蘇撇了撇嘴,莫名其妙。
第二天早上,白蘇還沒睡醒就被敲門的聲音吵醒了。她一看鐘才早上6點半,天哪,要不要這麼早?
白蘇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遊蕩着打開門。“幹嘛?”
門外陸易城嫌棄的看了一眼她的雞窩頭,“身爲陸家的少奶奶,在這種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情況下,你難道不應該早起準備早餐嗎?”
白蘇閉着眼睛晃了晃,“等下出去買不行嗎?”
“不行!”
白蘇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起牀氣要發作。她一字一頓的說道,“不行也沒辦法,我要睡覺!”
說完,她砰地一聲關上了門,想到陸易城被猝不及防的關在外面鬱悶的樣子,她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回到牀上繼續睡覺,一閉上眼睛,白蘇糾結的想起,她沒有衣服穿,昨晚買的衣服全部丟了。
怎麼辦?她拿起手機翻了一下通訊錄,裡面除了陸秦,沒有可以聯繫幫忙的人。
而陸秦是個男人,她身爲嫂子也不好要求他一大清早的送衣服來。
本來安悅倒是可以幫忙,可是她壓根沒存她的號碼啊。
白蘇哀嘆一聲,總算是明白了爲什麼陸易城剛纔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他肯定早就想到了她要求他幫忙。
起身洗漱好,白蘇穿着睡衣走了出去。
陸易城正坐在客廳裡看着報紙,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子挽起來到臂彎的位置,沒有系領帶,領口半開,兩條長腿閒適的交疊着。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白蘇撫了撫額,一臉諂媚的走過去,問道,“早上想吃點什麼?”
陸易城擡起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一臉瞭然的表情問道,“沒有衣服穿?”
明知故問!白蘇咬牙。臉上卻笑得更加狗腿了,“我上學的時候最喜歡自己動手煮早餐了,最拿手的是熬粥,還有煎餅,只要吃過的人沒有說不好吃的……”
不理會她的王婆賣瓜,陸易城又問了一句,“沒有衣服穿?”他的眼底帶着譏諷,很明顯他是在提醒白蘇昨晚維護江子言的蠢事,看來睡了一夜,他還是沒消氣。
白蘇翻了個白眼,心裡暗道,小氣鬼。
沒辦法她只能誠實的點了點頭,曉之以理的說道,“好歹我也掛着陸家少奶奶的名號,要是這樣走出去有損你的臉面。”
陸易城一臉無所謂,“外面根本沒有人知道你是陸家的少奶奶。”
白蘇扶額,“你就不怕我自己告訴他們?”
陸易城一聽,笑了。“你覺得有人會信?再說了,你敢嗎?”
好吧,她不敢。思及此,白蘇很慫的低下了頭,“抱歉,昨晚的事情以後不會再發生了,麻煩你!”說完她很正式的鞠了一躬。
陸易城這纔開了尊口道,“你說你最拿手是熬粥和煎餅?”
白蘇一聽,眼前一亮,“是啊,你想吃嗎?”
陸易城點了點頭,一臉傲嬌,“做來試試再說。”聞言,白蘇視死如歸的去了廚房。
看着比她的臉還乾淨的流理臺,白蘇有點後悔自己誇下的海口。
很顯然,這個廚房估計從來沒有開過火,會有材料給她下鍋嗎?就算她的手再巧,總不能畫餅充飢吧?
不死心的翻找了一圈,果然和她預計的一樣,除了一些沒有開封的調料,連一粒米都沒找到。
白蘇垂頭喪氣的從廚房走出來,剛要開口認輸,門鈴響了。
陸易城看了她一眼,“還不去開門?”
“哦。”她有氣無力的走到玄關處,心裡還在想該怎麼解決衣服的問題。
門一開,安悅笑着問好,“白蘇,早上好。”
白蘇一看見她像看見救星一樣歡呼一聲,衝上去抱住了她,“安悅,你怎麼來了?”
安悅被她的熱情弄得有些莫名,雖然董事長叫她幫幫她,可是連這次也才見過三次啊。這個少奶奶還真是好相處呢!
身後陸易城輕咳一聲,白蘇忙放開安悅,後退一步讓她進門。
安悅進來之後先是和陸易城問了聲好,緊接着她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白蘇這才發現,原來陸易城早就叫安悅送東西過來了,卻還故意刁難她,真是個討厭鬼。
安悅拿來的東西,有一小袋5斤裝的米,還有一些麪粉和雞蛋。
最重要的是,她還拿了兩套衣服。心裡一高興,白蘇笑道,“一起吃早餐吧!”
安悅忙搖頭,“我吃過了。”
白蘇熱情不減,“吃過了再吃一次也可以的,我煮東西很好吃的。”
身後的陸易城翹了翹嘴角,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她到底哪裡來的自信?這麼誇獎自己?
安悅一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進久遠這麼多年了,連這次也只看到陸易城真心的笑過2次。
第一次是他接任總裁後拿下了一個大案子被董事長誇獎的時候,那時候他的笑意也只是一瞬而逝。
可是這一次雖然他一直忍着,可是連眼底都明顯的帶着笑意。
看來董事長擔心的事情很快就不用擔心了,而她也樂見其成,功德圓滿。
思及此,她再一次搖頭,“真的不吃了,我減肥!你可別害我。”
白蘇見她這樣說,終於不再挽留。畢竟,減肥對於女人來說確實是很重要的。
將安悅送走,白蘇心情大好的拿着東西進了廚房。現在有了可以出門的衣服,她做的飯就不是爲了陸易城,而是爲自己做的早餐。
洗米,熬粥。又趁着煮粥的空擋,她調好了麪糊,在鍋裡放油煎餅。不一會兒,廚房裡便傳來了一股米香。
陸易城愣了一下,擡起頭看了看廚房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廚房的門適時打開,白蘇端着小米粥走了出來。
她的心情很好,很享受這種自力更生的感覺。小時候她一直希望能和媽媽一起擁有一個小家,每天她可以早起自己煮想吃的早餐,不用寄人籬下看人臉色。
可是媽媽身體不好,總是不肯離開白家。其實白蘇心裡清楚,媽媽是爲了她。她害怕離開白家之後連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不能爲自己創造。
用力搖頭,白蘇強迫自己拋開以前的思緒。
緩了緩心情,她衝着陸易城叫了聲,“可以吃飯了。”誰知道,話音一落就看見陸易城早已經坐在她的對面開吃了,盤子裡的煎餅早就已經少了一小半。
白蘇扶額,“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陸易城慢條斯理的嚥下一口煎餅,皺眉道,“食不言!”
白蘇:“……”
吃完飯之後,陸易城起身去公司,白蘇有自知之明他不會帶她一起,所以也不着急,洗完了碗又換了衣服才下樓。
下樓的時候白蘇看了一眼掛鐘,突然覺得早上起得早也是有好處的。一切都弄妥當了纔剛剛到8點多鐘。
站在小區門口打車的時候,白蘇就在心裡想,是不是該買一輛代步車。她的駕照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拿到了的,只是一直沒機會開車。
只是她現在手裡的存款並不夠,不過陸家的每月發的個人份例還算可觀,存一段時間,加上之前的存款,買個簡單一點的小車還是可以了。
正想着,手機響了。白蘇正忙着打車,也沒看是誰就接了起來。
電話裡陸易城不耐煩的說道,“你還沒睡醒?”
白蘇茫然的搖了搖頭,“醒了啊。”
“醒了爲什麼眼睛還那麼不好使?”
白蘇徹底無語,“你到底要幹嘛!”
“轉身!”
白蘇狐疑的轉頭,陸易城的車就停在她身後不遠處的路邊,顯然不是昨晚撞壞的那輛,有錢人真是奢侈。
愣了一下,白蘇走上前去,“你在等我?”
陸易城看了她一眼,“上車!”
白蘇忍不住翻個白眼,真是彆扭,等就等咯。
上車之後,白蘇想起剛纔洗碗的時候,發現陸易城吃的很乾淨,不由得有些得意道,“怎麼樣?我煮的東西很好吃吧。”
陸易城目不轉睛的看着前方,淡淡的來了一句,“一般。”
白蘇撇了撇嘴,“那你還吃的那麼幹淨。”
陸易城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小學的學生都知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白蘇:“……”
話不投機,白蘇索性沉默了。
快到久遠集團大廈的時候,白蘇開口,“就在這裡放我下來吧。”
陸易城挑眉,“就算你和我一起去公司,也不會有人懷疑你是陸太太的。”
白蘇在心底默默的鄙夷了他一番才笑道,“我是怕有人說你潛規則辦公室秘書,有損你的光輝形象。”
聞言,陸易城笑道,“就算要潛規則,也不可能是你,我的眼光還沒有那麼差。”不過,說歸說,他還是停車放她下來了。
白蘇下車之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只覺得和陸易城在一塊一定會少活十年,說話太氣人。
看着陸易城的車子慢慢的開遠了,白蘇纔跟着往前走。
久遠的大廈也算是花城的標誌性建築了,大廈整體呈現出飛翔的觀感,表面形成有節奏和韻律的波浪形輪廓線。她本身就是學設計的,對於這樣的建築也是歎爲觀止。
正在犯傻,身後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轉頭一看,幾步之外,白悅薇正站在那裡。
看見她,白悅薇一改往日的趾高氣揚,走過來十分溫和的叫了一聲,“蘇蘇,我等了好一會兒了。”
白蘇皺了皺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白悅薇笑道,“我是你姐姐,我如果想知道,怎麼會不知道?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說話間,她已經走過來拉住了白蘇的手。
白蘇後退了一步,不着痕跡的抽回手,“有什麼事直接說吧,我還要上班。”
白悅薇訕訕的收回了手,“蘇蘇,我承認以前的事情我做得不對,你能不能不要怪我?”
白蘇呆呆的看着她,有些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但是她很清楚,白悅薇一定是有事求她,現在的她就和她叫她替嫁那天晚上一樣。
先是打感情牌,最後見不成功,又開始用手段威逼。
只是現在她也清楚,有些手段不能用得太多,所以又開始打感情牌了嗎?
見她不動聲色,白悅薇才說明來意,“昨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和子言在一起。他都告訴我了,他說他還愛你。”
白悅薇說着,臉上滿是悲愴,看來她是真的愛江子言的。只是爲了自己的愛,就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這樣的愛會有好結果嗎?
白蘇不置可否。
“你想讓我怎麼做?”白蘇問道。
白悅薇眼前一亮,“不需要怎麼樣的,只要你明確的拒絕他,其餘的事情我自己會做。”
說完,她又笑道,“我剛纔看見你和陸易城一起來上班,你和他是不是相愛了?我替你高興。”
白蘇突然覺得她也挺可憐的,在愛情裡,註定是愛得深的那一方輸的比較慘。
不過想到白悅薇威脅她的手段,她還是對她同情不起來,她想了想說道,“可以把她還給我嗎?”
白悅薇一愣,隨即眼底一陣慌亂,“我們不是說好了等我和子言正是對外公佈結婚才把她還給你的嗎?”
白蘇冷笑,“那是我們說好的嗎?那是你逼我的。”
“可是我並沒有傷害她,她還和之前一樣!”
白蘇聞言,眸光一冷,白悅薇自知自己失言也噤了聲。好一會兒,她又哀求道,“蘇蘇,小時候你剛到白家的時候我對你也不差,你看到那時候的情分上你就幫幫我吧,我保證,只要我和子言正式公佈婚禮,一定把她毫髮無損的還給你。”
白蘇深吸了一口氣,深知現在她不會妥協,她也不敢冒險。想了想,她說道,“我可以配合你,不過不是因爲小時候的情分,你我的情分早就在你叫我替嫁的時候消磨殆盡了。”
白悅薇點頭,態度是從未有過的好。“我知道,是我的錯。那我們今晚一起約出來吃飯,你和他說清楚好嗎?”
白蘇無力的嘆了一口氣,“其實我早就和他說清楚了,是他一直偏執,我也沒辦法。與其來找我,你還不如去找江子言的父母,只要他們定下了日子,你還擔心什麼?”
白悅薇聞言苦笑,“日子早就定下了,難道你不知道嗎?只是子言他昨晚突然反悔了,我實在沒辦法了我纔來找你的。”
白蘇沒想到昨晚之後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不知道江子言到底想幹什麼。
“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白悅薇眸光稍冷,頓了一下,她提議道,“晚上的約會,你和陸易城一起來。讓他看清楚你和陸易城在一起,他應該就會知難而退的吧。”
白蘇看了看腕錶,快要遲到了,胡亂的搖了搖頭,“這怎麼可以?到時候再說吧,我先走了。”
說完,她轉身朝久遠大廈跑去。
不敢停留,她進去之後打完卡就飛速的上了樓。一路小跑,到了辦公室的時候還有些氣喘吁吁。
陸易城正在看文件,聽到喘氣聲頭也沒擡,倒是方嘉赫的調侃了一句,“後面有狗追你嗎?跑那麼快?”
白蘇放下包,大喘了一口氣,搖頭道,“沒有狗追,可是前面有總裁在拽着,不敢遲到。”
聞言,方嘉赫撲哧一聲笑了。
正在看文件的陸易城哼了一聲,擡起頭,“二分鐘的路程,你走了二十分鐘,蝸牛都比你爬得快!”
白蘇頓時噤聲,撇了撇嘴。
方嘉赫站在總裁辦公桌前,偷偷的伸手從背後給了白蘇一個大拇指。白蘇微笑着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陸易城低着頭,餘光感受到了他們的小動作。
少頃,他擡頭看了方嘉赫一眼,將手中的文件往前一推,“條款不夠精確,全部重做!中午下班之前給我。”
方嘉赫手一抖,還想說什麼,陸易城表情不善的看着他。他只好拿回文件,一臉懊惱的走了出去。
白蘇深深的感覺陸易城的心情不好,一大早就挑刺,所以放下東西之後就很勤勞的去幹活了。
打掃好衛生之後,她主動幫陸易城煮了一杯咖啡。
再然後就是整理文件的一些瑣碎事情,就這樣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陸易城也沒有和她說話,她也識趣的退避三舍。
中午吃完飯,白蘇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前臺轉過來的。
來電的人趾高氣揚的很,一定要找陸易城。白蘇儘量溫和的問道,“請問您有預約嗎?”
那端冷笑一聲,“我還要預約嗎?”
白蘇抽了抽嘴角,“那您是?”
來人道,“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你是外星人吧?”
白蘇:“……”地球人就一定能聽的出來麼?
這人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只可惜她還真的聽不出來。
懶得和她慪氣,白蘇看着空蕩蕩的總裁辦公桌,緩了緩心神,說道,“抱歉,女士。陸總剛剛離開,要不您稍後再打來吧!”
那段一聽,頓時不依了,“你誰啊?不知道我很忙啊,這個時間陸總不在辦公室能去哪?你們這些人就是喜歡當着領導的面一套,背後又是一套。我跟你說,你要是不幫我轉給你們陸總,要是耽誤我的事情,你就等着被開除吧!”
白蘇也火了,她呵呵一聲,“陸總確實不在,如果因爲這樣您認爲需要陸總開除我,請便。”
說完,她啪的一聲掛掉電話。
她算是聽出來了,說話這麼拽的,除了那個莊慧茹沒有別人了。一想到她,白蘇又想起那次慈善晚宴,那件被撕壞的粉色連衣裙了。
本來她還以爲晚宴之後,莊慧茹和陸易城再無交集呢?現在電話都打到公司來了,還這麼趾高氣揚的,難道她已經得到了陸易城的首肯,所以有恃無恐了?
正思慮間,安悅一把推開總裁室的大門,衝了進來。她將手機往白蘇面前一伸,皺眉道,“怎麼回事?早上你倆不是還挺好?”
白蘇微愣,擡眼看過去,只見手機推送上一個亮眼的大標題,【當紅小花旦疑似插足豪門,愛人系新近結婚的久遠集團總裁】
陸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