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牀上。
她努力的回想昏倒前的事情,當時她是跪在黑漆漆的祠堂裡。然後陸易城來了,說同意跟她離婚,然後她就昏倒了。
思及此,她嚯的一聲坐起來。
頭還有點暈,人也沒有力氣,大概是絕食的後遺症。擡手按了按太陽穴,白蘇環視了一圈房眼前的房間。
入眼一片素白,空氣中還殘留着消毒水的味道。很顯然,這是醫院。
正想着,一道淡淡的女聲響起,“少奶奶,你醒了?”
白蘇擡眼看過去,只見於媽規規矩矩的站在她的面前,她點了點頭,“嗯!”
於媽聞言回頭看向門外道,“少奶奶醒了,快去把之前準備好食物拿進來。”
說完,她又衝着白蘇說道,“少奶奶,我扶你去洗漱吧?你好幾天沒吃了,先吃點流食養胃。”
白蘇愣了一下,沒有動彈。
於媽見她不動,又催促了一句,“少奶奶,您不好好吃東西,我們怎麼安排人過來簽字呢?”
簽字?白蘇心裡一跳,離婚協議嗎?
白蘇這才動了一下,掙扎着起身去於是洗漱了。等白蘇換好衣服出來,於媽已經將食物擺好了。
見白蘇過來了,她給白蘇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在桌上。
白蘇猶豫着走過去,慢條斯理的吃了半碗,然後放下碗道,“我吃好了,你叫律師進來吧!”
於媽收拾碗筷的手頓了一下,半晌才幽幽的說道,“少奶奶,您不多考慮考慮嗎?其實您跟大少爺……”
白蘇搖頭,“不用了,我跟陸易城早就回不去了。”是啊,早就有了隔閡,再維持下去也只是互相傷害罷了。
於媽終於是嘆了一口氣,“哎,您和大少爺還真是一樣的人!總是讓人擔心。”
白蘇有些不解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還不等她詢問,於媽就端着碗筷出去了。
不一會兒,便帶着一個律師走了進來。
律師從隨身帶的公文包裡拿出一疊文件遞到白蘇的面前,“白小姐,這是陸先生委託我做好的離婚協議,請您過目。”
白蘇拿起來看了一眼,是一封空白的文件,陸易城並沒有簽名。
她皺了皺眉,看向於媽,“陸易城呢?”
於媽和律師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倒是律師解釋道,“陸先生說了,既然已經離婚了,最後一面不見也罷。只要白小姐簽了字,就可以安心,後面的我們會全權辦好!”
白蘇拿着文件的手微微一滯,心底竟涌起了一股苦澀的意味。
這半年多以來,兩人的相處像是過電影一樣,在她的眼前一幕一幕的閃過。想着想着,她不自覺的彎起了嘴角。
可是笑着笑着,眼底竟涌起了淚意。
呵……她擡手抹了抹眼角。
人是感情動物,這話還真的沒錯。白蘇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拿過桌子上的簽字筆,律師見狀提醒道,“白小姐不看一下協議嗎?”
豈料,白蘇像是沒聽見似得,直接在下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陸易城說得對,既然已經離婚了,還見那一面有什麼意義呢?不如就簡單一點,簽了吧。
管它什麼協議內容,管它怎麼財產分配。反正陸家沒有一樣是屬於她的,她根本沒有奢望過。
白蘇簽好合同後,律師便和於媽一起出去了。
白蘇坐了一會兒,嶽凡走了進來。
看見白蘇坐在沙發上,他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起來了?”
白蘇點了點頭,拋開嶽凡是陸易城的朋友這一條,他也算是個好醫生。
“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拿着記錄板走到白蘇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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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起身搖頭,“沒事了!謝謝!”
“那好!”嶽凡說完,便踱步到牀邊上,拿起牀頭的繳費記錄。
“那你再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說完,他就要往外走。
白蘇忙叫住他,“等一下!”
嶽凡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繳費單留下!”白蘇擡手拿了過來,這是昨晚一晚上的治療費用和牀位費,合計1800多元,豪華病房真是貴啊!
嶽凡還在發呆,白蘇說道,“既然已經離婚了,這個費用我自己會承擔,謝謝!”
嶽凡聳了聳肩,算是認同了她的說法,轉身走了。
白蘇起身看了一圈病房,大概是昨晚來的太匆忙,裡面並沒有什麼她的東西。
衣服剛纔她已經換好了,她又換好了鞋子便出了病房門。
於媽送律師剛好回來,看見白蘇出來了,她忙說道,“少奶奶,您要去那裡?”
白蘇衝她笑了笑,“於媽,我現在已經不是陸家的少奶奶了,你叫我白蘇就可以了!”
於媽沒理會她,而是看向白蘇手中的繳費單,“少奶奶,您要去繳費嗎?我來吧!”
說完,她便從白蘇的手中抽走了繳費記錄。
白蘇對於於媽固執的一定要叫她少奶奶的事情表示很無力,但也不想再辯駁。
而且就剛纔她無力的空擋,於媽已經走開了好遠了,白蘇忙跟了上去。
“於媽,真的不需要你去了,我自己可以處理的。”
於媽對白蘇的話充耳不聞,白蘇早上只吃了半碗小米粥,幾天沒吃飯了,要來硬的也是硬不起來的。
兩人正拉扯着,身後突然有人說道,“於媽,給她吧!”
白蘇聞言,渾身一震,頓時僵在原地,這是……陸易城的聲音。
“可是……”於媽忍不住的還想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然後泄氣的將繳費單遞給了白蘇。
那輕飄飄的一張紙,此刻竟變得似乎有千斤重。白蘇接過來,回頭衝着陸易城說了聲,“謝謝!”
陸易城沒理她,兩人對視了幾秒。
今天的陸易城穿着一件長款的深灰色大衣,和平時穿西裝的樣子比起來,多了一絲儒雅,如果仔細看的話,似乎還有些憔悴。
憔悴?怎麼會?白蘇搖了搖頭。
在他的身後,剛纔的那個律師正站在那裡。原來是趕着來醫院簽字的!白蘇壓抑住心底的一絲酸楚,笑道,“謝謝陸總百忙之中還趕出時間來醫院簽字,希望儘快能辦好。”
陸易城聞言,眸色頓時幽暗了許多。而白蘇已經轉身挺直脊背往走廊的另一頭走去了。
陸易城一直保持着剛纔的姿態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拐彎消失了,他整個人才一個踉蹌,差一點跌倒。
這麼一晃,大衣裡面的衣服也跟着露了出來,赫然是一件病號服。
於媽忙跑過去扶住他,“大少爺,您怎麼出來了?”
陸易城擡手說道,“我沒事!”
“怎麼可能會沒事,昨晚上您……”
“於媽!”陸易城出聲打斷了於媽的話,於媽見狀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只動手將陸易城扶着進了白蘇隔壁的那個病房。
於媽扶着陸易城躺好之後,便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後面的律師,“大少爺現在情況不好,你先回去吧!”
律師聞言,看了一眼陸易城沒動彈。
緊接着就聽見陸易城說道,“她簽字了?”
律師點頭,“是的!”然後便打開公文包,將協議書遞了過去。
陸易城見狀起身靠在枕頭上,將協議書拿到了面前。
白蘇繳完費用之後便直接出院了,一出大門,於媽已經在外面等着了。
看見白蘇出來,於媽上前道,“少奶奶,車子安排好了,送您回去吧!”
白蘇想了想,沒有再拒絕。
她可不想再和於媽在醫院門口爭執起來,而且,她也確實要回一趟陸家把自己的東西拿走。
於媽見她沒有拒絕,便打開了車門。
白蘇上車之後,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醫院門,好像沒看見陸易城出來?她側首看了一眼於媽,見她不動聲色,也沒有再問。
是啊,從今天開始她也沒有權力過問了,陸易城的一切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了。
這麼一想,眼眶又有些發澀。她忙擡起頭,掩飾住。
回到陸家之後,老爺子似乎不在,傭人們看見她眼神都有些怪異,不過雖然如此,她們還是上前招呼道,“少奶奶!”
白蘇本來想解釋,後來又一想,反正走了之後她就不會再回來了,有什麼好解釋的?
於是她也沒在意那些稱呼,直接上樓去了。
回到房間,她自己動手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翻開箱子的時候,她看見了蘇明依留下的兩個暖水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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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她拿出了屬於周芷晴的那一個出來,用東西包好。
不一會兒,她便拉着一個小小的拉桿箱出來了。和她第一次進陸家的門時候一樣,簡單簡便。
於媽迎上來道,“大少奶奶,您準備去哪裡?”
白蘇聞言愣了一下,去哪裡?她還真的沒想到。
怔愣間,有傭人過來說道,“大少奶奶,外面有人要見您。”
白蘇眨了眨眼睛,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要見她?可是她現在已經不是陸家人了,在這裡見客不太好吧?或許她應該快點出去。
思忖間,於媽提醒道,“既然有人要見大少奶奶,就讓她進來吧!”
傭人應聲去了,不一會兒,便帶着一個人走了出來。
白蘇一愣,“周喬?你怎麼來了?”
周喬笑了笑,“正好有事來花城,順便來看你不行嗎?”說完,她的目光落在了白蘇旁邊的箱子上。“你要出門?”
白蘇點了點頭,“是啊!”
“去哪裡?”周喬刨根問底。
白蘇想了想便說了實情,周喬算是她不多見的好朋友,她離婚的事情,遲早會被人知道的,也沒什麼好瞞着的。
不過周喬也沒有太驚訝,只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你以後怎麼打算啊?”
白蘇搖了搖頭,“應該會離開這裡吧!”
周喬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就跟我去江市玩吧!我們家大叔現在不讓我混娛樂圈了,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的。”
周喬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滿是甜蜜,白蘇想起幾個月前她們兩個在遊輪上的對話,心中不禁感嘆。
還好,周喬可以修成正果。而自己——或許她和陸易城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吧?
見她沉思,周喬又道,“怎麼了?不想陪我啊?”
白蘇搖頭,“太打擾你了。”
“怎麼會?你千萬別多想,我們家大叔老是不在家的,真的只有我一個人。”
“那好吧!”白蘇知道她是想帶着自己,怕她一個人離婚之後會傷心。想到這裡,她感激的說道,“謝謝了。”
周喬擺了擺手,“你該謝的人不是我,是……”說到這裡,她頓住了。
白蘇追問道,“是誰?”
“沒誰,我開玩笑呢。”說完,她便牽起白蘇出了門。
門外,霍震霆正靠在車邊看着她們。
白蘇有些侷促,這個霍震霆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生意的,整個人只站在那裡氣場便十分強大。
看着周喬撲過去,在他的懷中撒嬌。他臉上的寒冰頃刻間破裂,只見他擡手在周喬的腦袋上揉了一把,周喬嘟着嘴不滿的推開了他的手。
白蘇站在一邊,羨慕的看着這一幕。任何強悍的人都有一個軟肋吧?只要遇見了那個軟肋,便能將百鍊鋼化爲繞指柔。
只是,陸易城的那個軟肋是誰呢?
推開霍震霆之後,周喬拉開了車門,“白蘇,上車吧!”
白蘇看了看身後那輛,“要不我坐後面這輛車吧!”她可不想當電燈泡。
霍震霆見狀,說道,“你們先回江市,我還有事要處理。”說完,他率走向後面那輛車。
經過白蘇的時候,還饒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看的白蘇莫名其妙的。
直到白蘇和周喬的車子走遠了,霍震霆纔打開後車門坐了進去,後車座上已經坐了一個人,此刻正專心致志的看着白蘇的車子離開的方向。
霍震霆嘴角噙着一絲玩味笑着說道,“她走了!別看了!”
那人沒有沒有理會他,只擡手捂了一下胸口,淡淡的說了聲,“走得這麼決絕,真是沒良心。”
霍震霆聞言嘆了一口氣,“怪不得人家說女人就是男人的肋骨。我現在可知道你的軟肋了,只是希望你的敵人不要知道。”
說完,他對司機說道,“回醫院!”
白蘇她們現在坐的車子是霍震霆安排的,開車的司機和霍震霆一樣不苟言笑,渾身散發着寒氣。
上了公路之後,白蘇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我想回一趟白家。”
周喬皺了皺眉,“不能不回去嗎?”
周喬的話讓白蘇有些疑惑,按理說她是白家的女兒,想要回家一趟不是天經地義的嗎?爲什麼她會是這個表情?
見白蘇看着自己,周喬才哦了一聲,回過神來。
她看了一眼司機,司機似乎也接收到了她的眼神,便撥了一個電話。
簡單地將白蘇要回白家的事情闡述了一遍,那端不知道說了什麼,他應了一聲之後便掛了電話。
很快,車子便掉了頭,白蘇看了一眼窗外知道是往白家的路。
只是順路去一下白家,竟然也需要打電話請示。她心裡雖然疑惑,不過這是霍震霆的車子,也是他的司機,所以她也不好多問。心道,或許霍家的規矩便是如此的,看看霍震霆本人的樣子就知道了。
車子很快開到了白家門口,周喬本來想陪着白蘇下車,被白蘇拒絕了。
她和周芷晴之間的那點事情,上不得檯面,拿出來說太貽笑大方了。周喬見她那麼堅持,也沒有再要求,就在車上等着了。
白家的大門是歐式的雕花門,門口裝了門鈴。
白蘇走過去按響了門鈴,很快便有人走了過來。隔着門看見是白蘇,那人叫了一聲,“二小姐!”緊接着門就被打開了。
和上次白蘇回來那次相比,這次門衛爽快多了,看來是有人特意交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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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蘇一進門,周芷晴便下來了。
她今天穿着一身大紅色的收身裙,臉上畫着濃妝,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妖豔。
看見白蘇,她笑着,帶着一絲諷刺的意味說道,“姐姐,你回來了?”
白蘇沒應她,而是將手裡的包裹遞到她的面前。“我要走了,這個你留着吧!”
周芷晴愣了一下,“你離婚了?”
白蘇皺了皺眉,不知道爲什麼,聽見別人在她的耳邊說離婚兩個字,有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她突然很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好像一回答便會失去什麼似得。
不過,根本不需要她回答,周芷晴已經興奮地笑了起來。
像是在認定什麼似得,她笑道,“陸易城和你離婚了!這麼快!我還以爲你們有多相愛,看來也不過如此!”
白蘇抿了抿脣,又將手裡的東西往前送了一點,“這是媽給你買的東西,我現在幫她交給你!”
周芷晴臉上掩飾不住的開心,聞言只是看了看旁邊的桌子,“放那吧!”
白蘇手一滯,見她不肯接,還是退而求其次的放在了桌上。
起身的時候,她說道,“媽一直很寶貝這個東西的,希望你能好好收藏!”
“知道了!”周芷晴輕描淡寫的應道。
她的語氣,讓白蘇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頓了一下,她又補充道。
“記住我們說好的,以後逢年過節,你要真心的去媽媽的墳前拜祭,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周芷晴冷笑一聲,瞄了一眼那個包裹,沒有再回答她,白蘇說完便走了。
看着白蘇消失在門外,周芷晴終於忍不住的拿出了手機,撥通了陸易城的電話。
可是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顯示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連播了幾遍之後她終於意識到陸易城將她拉黑了!
周芷晴頓時氣急,將手機狠狠的丟了出去。剛好砸在白蘇剛纔放好的包裹上,包裹隨着手機一起掉在了地上。
傭人聞聲進來,“三小姐,怎麼了?”
周芷晴看了一眼那個包裹和摔裂的手機道,“把那些垃圾收出去丟掉!”
說完,她大步上樓去了。
周喬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纔看見白蘇走了出來。
周喬剛想招手,突然白蘇的身後一道影子閃過,一輛麪包車橫在了白蘇的身邊。剛好擋住了周喬的視線,等麪包車再一次開走的時候,白蘇已經不見了。
周喬心裡一咯噔,“糟了!”
緊接着她快速說道,“快點跟上去。”
司機也不含糊,馬上就發動了車子,可是那輛車子和他們的車子是反方向的,等他們調轉了車頭,那車子已經走遠了。茫茫車流,哪裡還有半點影子?
周喬慌忙給霍震霆打電話,本來他們就怕有事,想着一路不停將白蘇帶走的,誰知道臨時白蘇要來白家。
霍震霆得到消息的時候,嶽凡剛好從病房出來。
見霍震霆要進去,嶽凡擡手攔住了他,“病人剛睡着,不能打擾。”
霍震霆沒理他,嶽凡又道,“他的傷很嚴重,剛纔又撕裂了流了很多血。如果不想讓他再也起不來了,那你就進去!”
一邊的方嘉赫聞言,頓時佩服不已。
嶽凡真是個圈外人,圈裡的人哪個敢這樣跟霍震霆說話?可是嶽凡不僅僅敢挑戰陸易城,連霍震霆這個冷麪閻王都敢攔,真是不愧對醫者仁心這句話。
霍震霆想想剛纔陸易城回來時候的慘狀,終究沒有進去。
而是又回撥給了那輛車的司機,“把周喬帶回來,先安置到我在花城的別墅那邊去,你們馬上叫人去查那輛車!”
掛完電話之後,霍震霆有看向方嘉赫,“白蘇被人劫走了!”
方嘉赫聞言,和嶽凡快速的對視一眼。“在哪裡被劫走的?”
“白家門口!”
聞言,方嘉赫的表情也變得沉重了起來,“看來我們低估了幕後人的能力,本來以爲陸總和小蘇蘇暫時離婚,可以轉移那個人的視線,讓他不要對小蘇蘇下手!”
霍震霆聞言冷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就是那個人下的手?或許不是呢?”
“不是?”方嘉赫愣了一下。
“她不是去白家嗎?白家有誰看她不順眼呢?”
“周芷晴?”方嘉赫瞪大了眼睛,“不太可能吧?”
霍震霆笑了笑,“嫉妒起來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方嘉赫聞言忍不住的打了個寒噤,“幸好我沒有女人緣!”話剛說完,嶽凡和霍震霆齊齊給了他一個白眼。
霍震霆又說道,“總之,現在我們的方向不可以停留在那一個方面,只要是有可疑的,都要全部排查一遍。”
方嘉赫點了點頭。花城這邊畢竟他很熟,說好之後,他就去安排了,霍震霆待了一會兒也走了。
周喬剛到家,驚魂未定,霍震霆就回來了。
這棟別墅是霍家的產業之一,有時候需要來花城辦事的時候,他會在這裡落腳。
裡面的人不多,一對中年夫妻來幫着管理院子的。
一進門就看見周喬臉色蒼白的坐在沙發上,魂不守舍的。說是嚇到了應該是不太可能,周喬一向是很膽大的人。現在這樣子肯定是在爲白蘇擔心。而那對中年夫妻中的妻子正在一邊小心的安慰着。
霍震霆見狀,大步走了過去。衝那女人擺了擺手,“你先去忙吧!”
那女人應聲走了,霍震霆這纔將周喬擁進懷裡,“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周喬頓了一下忙拉住霍震霆的手,“對不起,我沒有完成任務。害的白蘇被人劫走了,如果剛纔我陪她一起下車就好了!”
這樣子的周喬,霍震霆還是頭一次見。
她從小就很孤僻,一向對什麼東西都是淡淡的,很少表達情緒,所以也沒有什麼朋友,除了和自己使性子的時候像個女人。
這一次,她這麼擔心,說明白蘇在她心裡的位置很重要。
霍震霆擡手撫了撫她的頭髮,柔聲安慰道,“我已經叫人去找了,方嘉赫那邊也在找,我答應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饒是如此,周喬還是傷心自責了好一會兒,纔在霍震霆的懷中睡着了。
霍震霆輕聲叫人拿來了溼毛巾溫柔的將她臉上的淚痕擦去,才抱着她回房間。
剛將她放好,手機響了。
怕吵醒周喬,霍震霆快速的按了靜音,然後又幫周喬掖好被角才走了出來。
電話是陸易城打來的,霍震霆皺了皺眉,按下了接聽鍵。故作輕鬆的說道,“嶽凡剛纔說你睡着了,果然人年紀大了睡眠就差了,這麼快就醒了?”
陸易城沒有理會他,直接問道,“白蘇呢?”
霍震霆挑了挑眉,儘量平靜地說道,“當然是在江市的路上了,你不會是睡了一覺就失憶了吧?”
聞言,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
就在霍震霆以爲陸易城已經掛了電話的時候,他突然又自嘲的說道,“我剛纔做了一個噩夢!”
霍震霆拿着電話的手指頓時緊了緊,現在的陸易城和他記憶裡的那個半點也不一樣。
他們是在4年前認識的,當時的陸易城剛剛經過了失去雙親的痛苦,整個人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說話也是夾槍帶棍的。
反正就是一個字,欠揍!
那時候的他也是剛剛接手霍家的產業,霍家的情況比較複雜,不僅是明面上的那些,還接觸到一些隱秘的行業。
他是新人,一上來下面不服的人太多了,想解決掉他的人更加多。
那一次,他來花城,就被人襲擊了。
幸好遇見了陸易城,當時他像是不要命似的出頭。後來,兩人就成了好朋友。
這幾年,他們一路一起走向成熟,慢慢的都各自站穩了各自的腳步。
只是年少的青澀早在這幾年的磨練中褪去,在他的心目中,初見當晚那個面前危險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才是陸易城,而不是現在這個在電話那端因爲一個噩夢就驚慌失措的男人。
不過——
想到這裡,霍震霆又笑了,“你變了!”他說。
陸易城不解。
“變得像個人了!”是啊,有人情味了!霍震霆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