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個多小時後,車子裡郊外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雖然是晚上,可是白蘇也能看得出,別墅是白牆藍瓦,看起來十分的清新。將陸易城搭進別墅裡那些醫生就開着車子走了。
別墅裡很空曠,裝修是整體的美式田園風格,只是看樣子,似乎並不常有人住。
陸易城被放在樓下的一間臥室裡,臥室就是一般家庭的樣子,白蘇看來看去沒有看出一點點的醫院的感覺。
不過,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多想了,白蘇問方嘉赫,“你說的權威專家呢?”
方嘉赫打了個哈欠,“困了,睡覺吧,明天再說。”
白蘇皺眉,“還要明天?剛纔醫生說陸易城現在很不好!”
方嘉赫一改剛纔在醫院的嚴肅冷凝,一臉輕鬆的笑道,“沒事,放心吧!”
說完,他指了指房間的臥室,“你晚上可以睡在這裡。”
白蘇搖頭,“我要陪着陸易城。”
方嘉赫挑眉,“那好!晚安!”說完,他就上樓去了。
白蘇鬱悶的回到了房間,陸易城還在靜靜的睡着。她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的上前探了探他的脈搏。
還好,脈搏還在堅強的跳動着。
只是這裡不比醫院,醫院裡儀器多,也有醫生護士。這裡是什麼都沒有,白蘇更加不安。
她也不敢睡,生怕要是自己睡着了會發生什麼事情。
索性,她找了一張椅子放在牀邊,然後趴在牀沿上看着陸易城。萬一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也醒的比較快。
郊外的夜晚十分的寧靜,加上這一天她一直神經緊繃着,趴着趴着她就睡着了。
等到白蘇醒來的時候,眼前就是陸易城熟睡的臉,兩人就這樣面對着面,他的鼻尖緊緊的挨着她的,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像是一根羽毛撲在她的臉上。
呆了幾秒鐘,白蘇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是在牀上。
可是昨晚她明明就在地上坐着的啊,怎麼會跑到牀上來了?難道夢遊了?
思忖間,面前的路易城突然睜開眼睛。白蘇一愣,隨即驚喜的大叫,“你……你醒了?”陸易城點了點頭。
白蘇一激動,嚯的一聲坐起來,跑出去叫道,“方嘉赫,他醒了!”
方嘉赫正在吃着早餐,面對白蘇的一驚一乍,他絲毫沒有半點興奮,只是擡起頭看了看她問道,“你要吃嗎?”
白蘇,“……”
“我是說,陸易城醒了!”白蘇又說道,“所以你那個權威專家還要來嗎?”
方嘉赫裝傻,“什麼權威專家?”
白蘇終於感覺到不對了,昨晚方嘉赫一進別墅之後,就變得像個沒事兒人似的,當時她擔心陸易城所以沒多想。
現在他又說這種話!白蘇越想心裡越涼,“……方嘉赫,你什麼意思?”
方嘉赫將手裡的早餐盤子端着往廚房的方向而去,“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是醒了嗎?你自己問他吧!”
白蘇轉身進了房間,陸易城還保持着剛纔的姿勢睡着。
白蘇走到牀邊眼神不善的吼道,“陸易城,我需要解釋!”
陸易城擡眼看着她,“如果你早知道的話,表現的就不會那麼逼真了,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
白蘇冷笑,“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讓我參與其中?”
陸易城皺了皺眉,“我很累,需要休息!”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確實很疲憊,白蘇聯想到他昨天從手術室裡出來的時候那些傷,不由得眸光沉了沉。
她冷冷的說了一聲,“陸易城,你真狠!”是啊,對自己都能那麼狠,更何況是她這麼一個他根本不喜歡的女人?
“所以前陣子你那輛車被撞壞了,我可以理解爲那是你爲了這次的車禍在預演嗎?”
白蘇說完,陸易城沒有反駁。
陸秦還說是爲了找她?她就知道她沒有那麼重要,思及此,她轉身就走。
身後陸易城擡頭解釋了一句,“都是皮外傷,看着可怕而已。”
白蘇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直接出去了。
白蘇一路走到大門外,方嘉赫正在外面逗隔壁家的小孩子玩,看見白蘇出來他笑道,“問清楚了?”
白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方嘉赫又道,“他一定是跟你說,身上的都是皮外傷吧?”
白蘇愣了一下。
方嘉赫自言自語道,“皮外傷會流那麼多血?”
白蘇不吭聲,他又道,“他那個是死不了,但是也要躺個十天半個月,這段時間照顧他的任務就靠你了。”
呵呵,白蘇看着他,“所以你們讓我參與是想讓我來做保姆了?”
方嘉赫縮了縮脖子,“我什麼都不知道!”
白蘇也說道,“我也什麼都不知道!”
心裡有氣,白蘇故意不理會他們,由着方嘉赫自己一個人折騰。
中午方嘉赫等到快1點了,白蘇也不煮飯。早飯他可以自己叮一個三明治,可是午飯他可不會啊。
爲了這次的局面,他們特意找的這個地方,萬一他出去了被暴露了怎麼辦?所以他只能自給自足了。
中午1點鐘方嘉赫毅然的拿起了電飯鍋,開始洗米。
白蘇一個人在客廳裡曬太陽,方嘉赫經過她的時候一臉的哀怨,她假裝看不見。
無法,方嘉赫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一個小時後,一鍋上面是生的,中間是爛的飯出鍋了。
方嘉赫終於忍不住了,他虔誠的看着白蘇,“我錯了,真的。”
白蘇依舊不理他,他一轉頭走了。幾分鐘後,他端着一托盤飯菜進了陸易城的臥室。
很快,臥室裡便傳來了陸易城嫌棄的聲音,“這是什麼?拿走!”
方嘉赫大着嗓子說道,“這是咱們的午餐啊,你快吃吧,不吃你的傷口怎麼會好呢?”
陸易城顯然是不肯吃的,他一個勁兒的說,“不吃,拿走!”
方嘉赫夾起一塊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菜遞到陸易城的嘴邊,“吃一口。”
陸易城當然是寧死不屈,他挑剔的毛病白蘇是知道的。
突然一陣巨大的響聲,房間裡傳來了碗筷落地的聲音,白蘇下意識的跑過去站在門口,看見方嘉赫浮誇的張大嘴巴。
陸易城則是一臉嫌棄,只恨自己現在不能起來走,而剛纔方嘉赫端來的碗筷都光榮的摔在了地上摔壞了。
看見白蘇,他幽怨的說道,“陸總實在是太挑剔了!”
白蘇嘴角抽了抽,地上的食物是個人都會挑剔的好吧?
只是剛纔他們兩個這樣一動,陸易城身上的繃帶似乎被扯開了,有一條血線細細的滲透了出來。
白蘇皺了皺眉,方嘉赫大叫,“你的傷口裂開了!”說完,他偷偷地瞄了一眼白蘇。
白蘇轉身走到客廳拿過了藥箱,藥箱是她早上發現的,是事先準備好的,裡面傷藥繃帶應有盡有。
方嘉赫以爲白蘇要幫陸易城換藥,忙往外走準備讓位子。豈料白蘇將藥箱往桌上一放,“你幫他換藥!”
方嘉赫不由得問道,“那你呢?”
白蘇看了看地上慘不忍睹的飯菜,“我去煮人吃的東西!”
方嘉赫,陸易城,“……”
廚房裡食材很充足,還有一個大大的魚缸,裡面養着一些活魚。爲了準備這麼個隱蔽的地方,他們也是費盡了心思。
想着陸易城有傷口,白蘇就給他燉了一條黑魚,又炒了幾樣素菜,重新煲了一鍋飯。
等白蘇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方嘉赫已經幫陸易城換好了繃帶。
此刻,他正坐在客廳裡眼巴巴的看着廚房的方向,看見白蘇他噌的一聲站起來,“可是吃飯了嗎?”
白蘇無語的扯了扯嘴角,“可以了。”
話剛落音,他就像是個一陣風一樣的捲了進去。陸易城暫時還不能起牀,所以白蘇端了一碗魚湯進了臥室。
他已經睡着了,臉上全是汗,睡得也不好。
也不知道方嘉赫方纔到底是怎麼幫他換藥的,白蘇臉色凝重的將魚湯放在一邊,拿了毛巾和溫水過來,將他臉上的汗細細擦去,又幫他檢查了一下繃帶。
客廳裡,方嘉赫看着白蘇進進出出的忙碌着,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等白蘇忙完之後,方嘉赫已經吃飽了,看着風捲殘雲的桌面,白蘇真的懷疑方嘉赫是不是從難民營裡出來的。
而方嘉赫心滿意足的在那看戲,她瞪了他一眼,“等下陸易城醒了,你去喂他喝湯。”
方嘉赫很哀怨,“爲什麼是我?”
白蘇不理他,他只好去了。
很快裡面再次傳來了兩人爭執的聲音,“你快喝啊!”是方嘉赫。
“你往哪裡喂?我的鼻子不喝湯!”是陸易城。
白蘇忍無可忍,走過去將方嘉赫手裡的湯碗接過,方嘉赫求之不得,樂顛顛的跑了。
臨走之前還衝着陸易城曖昧的眨了眨眼睛。
一天就在忙碌中過去了,夜幕降臨的時候麥琪來了。
她是自己開車來的,既然她能找到這裡也說明了,這個計劃她也是事先知道的,白蘇不動聲色,只是心裡還是掩飾不住的酸澀。
今天的麥琪是之前在辦公室裡見到的完全不一樣,如果說之前的感覺是知性幹練,那麼現在就是嫵媚妖嬈。
麥琪一進來就和方嘉赫一起去了陸易城的臥室,三人在裡面討論了良久。
白蘇在客廳裡站了一會兒,只覺得空氣十分的稀薄,她起身走到屋外。
深秋的夜晚已經有些冷了,剛走到外面,白蘇就打了一個寒噤。不過外面的空氣好很多,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着黑色的夜幕發呆。
身後漸漸地響起腳步聲,白蘇不用回頭都知道是麥琪出來了,這間屋子裡穿高跟鞋的只有她而已,腳步聲走到白蘇的身後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