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的可能性太多,沈君昊和雲居雁不敢下定論,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了。雲居雁看他眼下有青影,吩咐丫鬟泡一杯參茶過來,故意用輕快的語氣說:“上午的時候,我收到母親的來信了,是母親親手寫的,看起來她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另外,祖父,我是說我的祖父,他去了廟裡清修。還有,驥弟已經會笑了,母親隨信寄來了父親畫的畫像,我拿給你看。”
雲居雁轉身想去拿畫像,才轉過頭,臉上的微笑就掛不住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總覺得父親畫的就是前世的雲驥。
“笨蛋!”沈君昊拉住了她,上前一步從身後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說:“我知道,你又想起那個夢了。我都對你說過多少次了,根本就是你在杞人憂天。”
“我知道,可是……你不明白的。”
“好吧,我不明白。”沈君昊無奈地嘆息。他轉過她的身子,輕撫她的臉頰,故意轉移話題問道:“早上我沒有陪着他玩,他有沒有不高興?”
“你別說得他是大孩子一般。他哪裡知道你那是和他玩,再說,你那是和他玩嗎?”說起肚子裡的孩子,雲居雁的眼睛纔有了神采。
沈君昊淺笑,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雲居雁握住他的手,擡頭看他。她知道他在故意哄她。她也不希望自己被前世羈絆着,可有時候就是情不自禁。沈君昊伸手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所以不要總是擔心這,擔心那的,明白嗎?”
“道理我當然明白,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沈君昊轉頭親了一下她的臉頰。調笑着說:“昨晚我終於知道什麼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你不要老是胡說!”
“怎麼是胡說!”
……兩人的聲音漸漸輕了。
從一開始的激情,到現在的溫情相擁,他們經歷了很多事情。他們之間。曾經有懷疑,也有猜忌,如今他們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喜怒哀樂,彷彿對方已經是自己的一部分。雲居雁喜歡這樣的改變,從前世到今生,這是她第一次全心地信賴一個人。這種信賴讓她覺得安心。即便知道前面有無數的艱難險阻,但只要他在身邊。她相信他們一定能走過去的。
雲居雁伸手環住他的腰。“其實,今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她的聲音很輕,“以後我會盡量不去想那個夢。我會告訴自己,父親和母親已經和好了,父親也不像夢裡那樣懷疑我。背叛母親,所以我應該對他有信心。”
沈君昊點頭,還來不及開口,玉瑤在外面說,沈繡來了。
沈繡此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與雲居雁說了兩句閒話,又狀似無意地問起紫竹和她的家人。
雲居雁和沈君昊都相信沈繡沒有參與這次的事情,確切地說,自青竹不見了。沈繡放開了對沈子寒的執念以後,她便沒再涉入任何事情。但是她和沈君燁關係親近,對沈君儒也算尊敬,他們自然不能告訴她實情,只是說了大家都知道的事,又說玉瑤是因爲宮裡突然來人。被支開了,這才累得紫竹的家人都死了。等吃過午飯,沈君昊就會去外院追查到底是誰害了紫竹一家。
沈繡聽到這些話,臉上顯出幾分失望,很快便告辭而去。
雲居雁和沈君昊都吃不准她是受沈君燁還是沈君儒之託,前來打探此事,只能暫時按下疑問,準備提早用午膳,以防宮裡的人提前到來。
果然,午時未到,陳公公就進了府。這次他沒有帶着御醫,隨行的卻是名個宮中帶刀侍衛。當沈君昊趕至楓臨苑的正屋前,陳公公正與沈滄說話。
“王爺,皇上說,他本來不想插手,也不想讓您爲難的,可……”他瞪了一眼之前送藥方的小太監,怒道:“都是這個東西在皇上面前多嘴,讓皇上擔心,再加上皇上又一向對王爺尊敬有加,生怕您一時心軟,狠不下心,因此才命奴才走這一遭……”
“皇上的意思是什麼?”沈滄故作虛弱,歪在炕上打斷了陳公公,還不忘咳嗽了幾聲。
“王爺!”陳公公急忙上前替沈滄順氣,給一旁的小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待到小太監出去關上門,屋中只剩下他和沈滄,他才誠摯地說:“王爺一向宅心仁厚,不止是對家人,對天下子民亦是關心有加,不然前幾天也不會獻了那麼多的糧草,引得朝中大臣紛紛仿效。只是王爺,您仁慈歸仁慈,但絕不能縱容真兇。皇上的意思,您若是不忍心,就讓奴才把謀害您的真兇帶回宮,交由皇上處置。您放心,皇上一定會低調行事,絕不會損及郡王府的名聲。”
陳公公的話說得誠懇又真摯,彷彿皇帝是真心關愛沈滄,敬沈滄是長輩。可事實上,沈滄聽得火冒三丈,只能強壓怒氣。在他耳中,皇帝分明在說,他因爲獻糧的事,敬酒不吃吃罰酒。所以皇帝要帶一個沈家的人回去。至於皇帝要帶哪個“兇手”回去,恐怕非雲居雁莫屬。確切地說,是雲居雁肚子裡的孩子。
當然,他相信皇帝並非真的想殺了雲居雁或者其他,他應該只是藉此威脅,要他偷偷交出太皇太后當年交給他的私房銀子。
前些日子,沈滄決定不把銀子交出來,大半是怕沈家沾染上搶劫官銀的事。此番皇帝若不是大費周章地算計沈家,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沈滄真不介意把燙手的銀子奉上。可如今,他們早就有了準備,這次他不會如了皇帝的意,反正不得罪也得罪了,他怎麼都是皇帝的皇伯父。再說,他也想確認大黃到底從哪裡來的,所以整件事根本不可能不了了之。
沈滄的心思千迴百轉間,又虛弱地咳了兩聲,勉強笑了笑,對着陳公公說:“我不瞞皇上,其實這次的事,是我不小心罷了。”
“王爺!”陳公公語重心長地喚了一聲,一語雙關地說:“皇上一向對王爺敬重有加,這次就當是王爺給皇上一個安心吧。”
沈滄喘息了兩聲,回道:“皇上對郡王府上下恩重如山,皇后、太后亦是,若然不是這樣,當初君昊和居雁大婚的時候,宮裡不會賞了那麼多東西。就算是他們未成婚時,皇后娘娘對居雁亦是恩寵有加,我沈家上下會永遠銘記於心。皇上、皇后的仁德與慈愛,也會子子孫孫口口相傳,永世不忘。”
沈滄尚未說完,陳公公的表情已經有了細微的變化。京城之內人人都知道沈君昊和雲居雁大婚時的情況,皇后曾派人去永州送賞賜也是衆所周知的。若是沈滄捨不得銀子,一味堅持,難道真的把雲居雁押走?一旦鬧到那個地步,豈不是皇家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嗎?
想到這層,陳公公的氣勢頓時弱了不少。其實他心中很清楚,皇帝不是沒想到這層,可最終還是決定讓他走這一遭。他隱約知道,皇帝是有其他意圖的,不過任憑他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也不知道皇帝的意圖是什麼。
陳公公又給沈滄順了順氣,雙手奉上了熱茶,接着說道:“王爺,不管怎麼樣,事情總要弄清楚的,不然以後保不準還會有同樣的事發生。”
“以後我自然會小心,不會誤食……”
“王爺!”陳公公重重喚了一聲,“其實皇上什麼都知道,是府上的四夫人親口說的。”
“她?”沈滄側目,“她說了什麼?”他心中詫異,因爲陳公公說的是“四夫人”,而不是“四夫人和四老爺”。再想想稍早之前,也是呂氏一人在說話。
陳公公嘆了一口氣,解釋道:“王爺,您也看到了,早上皇上只是遣人送了藥方,因爲皇上深知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很多事情是不能擺上檯面的,但是……”他又是一嘆,“王爺,您可不能姑息養奸啊!”
“你的意思,四媳婦親口說了,她知道我何以中了大黃的毒,知道大黃是誰帶來的?”沈滄冷笑。看陳公公點頭,他又道:“皇上可能不知道,他們一早就因爲做錯了事,被我禁了足,此次可能是心有不滿,所以……”
“王爺,四夫人雖然只是猜測,但她說的話有理又有據……”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們叫來吧,我也想聽聽,她到底有什麼理據,又有什麼目的。”沈滄一邊說,一邊坐了起來,揚聲命丫鬟進屋爲他穿衣,又讓陳公公到外間稍事等候,他馬上命人把沈佑和呂氏叫來,有什麼話當面說清楚。
陳公公看着沈滄的堅定,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掉入了一個陷阱,可事已至此,他回宮請示已經不可能,唯有看着事態繼續往下發展。回想昨晚皇帝與他說話的神情,他更加堅信,皇帝別有他圖。可到底是什麼?皇帝應該很清楚,沈家從沒有謀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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