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昊不想見陸航,一來他們見面太過扎眼,惹人猜忌,二來他們有什麼好說的,難道陸航要告訴他,他有多喜歡他的妻子?
雲居雁被長順的聲音吵醒,迷迷糊糊咕噥了一句:“我怎麼睡着了,已經到了嗎?”
長順不知道馬車內的情形,聽到裡面的動靜,催促了一句:“大爺,陸公子的小廝正在門上侯着,說是陸公子正等着他回話,看起來很是着急。”
“怎麼了?”雲居雁側頭詢問。
“沒事。”沈君昊搖頭,想了想又道:“陸航約我明日去雅竹小築。”
雲居雁不知如何迴應。本來她對陸航頗有幾分感激,可一樁樁事情接二連三發生,不禁讓她有些反感。不過她不敢把這話說出口,畢竟陸航並沒有惡意。她若這麼說了,反倒顯得她自私。至於見面,雖然她覺得陸航和沈君昊並沒這個需要,可她又怕自己的反對讓沈君昊誤以爲她心虛。一時間她有些爲難。
沈君昊原本想拒絕的,可雲居雁的反應讓他覺得她對陸航有愧疚。他有些不是滋味,轉頭對長順說:“伱讓他說個時間,我會準時過去的。”說罷揭開了車簾。
雲居雁扶着沈君昊的手下車,還是忍不住問道:“伱要去見他?爲什麼?”
“能有什麼爲什麼。以後他娶了伱的表妹,大家就變成親戚了。”
“可是……”雲居雁想說什麼,見沈君昊加快了腳步,只得快步跟了上去。想着陸航應該不至於對沈君昊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而她和陸航並沒太多的交集,便嚥下了已經到嘴邊的話。
當天傍晚,他們見過沈滄和沈倫,大致說了與許慎之夫婦面前的情形。
薛氏依然在休息中,這次她讓雲居雁進了房間,還說了幾句閒話。雲居雁看薛氏一臉平靜。不由地更加佩服她。任何女人知道自己被人暗害,落得不孕的下場,恐怕都不會這麼快就平靜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上午,沈君昊一早出門去了雅竹小築。昨天下午,她在馬車上說着話就睡着了,顯然是累極了。昨晚他本來不想太折騰她的,可一想到蔣明軒的話,陸航的行爲。他就忍不住想證明,她只屬於他一個人。
在掌櫃的引領下,沈君昊很快到了陸航所在的包間。見路過的小二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他的心中更是鬱悶,但面上只能朝着已經起身相迎的陸航笑了笑。
兩人見過禮,入了坐,待小二上了茶,陸航的心依舊在猶豫。原本他覺得自己買下的不過是一套普通的茶具,可細細端詳了一晚上,他又覺得茶具很是新穎特別。本來他想用書信通知雲居雁有關青竹偷賣茶具的事。可轉念想想又覺得這樣會被人抓住把柄。最重要的,不知道爲了什麼。他很想見見沈君昊,他想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他甚至想告訴他,一定要好好珍惜她。
既然他與沈君昊見面了,他就應該把茶具還給他們,可突然間他又覺得捨不得。他的心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告訴他,他可以謊稱東西已經毀掉了。然後把茶具藏起來,誰也不會知道的。不過這畢竟不是君子所爲,所以他很猶豫。
沈君昊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面上很是平靜,心中卻是萬分的不耐煩。陸航的欲言又止讓他覺得,他下一句很可能脫口而出,明明白白告訴他,他喜歡雲居雁。他暗暗想着,如果他真敢當面說出這話,他就揍他一頓。說真心話,他很想揍他,若不是他,豈會惹出這麼多事,可偏偏他不能名正言順地指責他,更不能在公共場合對他有任何的情緒表露,不然很可能又傳出莫名其妙的閒話。
“陸公子,之前有關玉石的事,我應該向伱道歉的,是我誤會了。”沈君昊打破了沉默。他不想與他相對無言枯坐一上午。
聽沈君昊提起這事,陸航擡眼看了看他。客觀地說,沈君昊確實是他見過的男人中最俊俏的,他忍不住想,她喜歡他什麼?他不會彈琴作賦,他能明白她,理解她,懂她的感受嗎?他甚至無法與他琴瑟和鳴!
陸航急忙壓下心中的想法,對着沈君昊答道:“那件事其實錯在在下。我答應了雲姑娘,不讓第三人看到那朵玉蓮,結果卻失信在先。”
不管陸航的話是否隱含示威之意,單單他的那聲“雲姑娘”,已經足夠沈君昊嚴肅糾正他了。可想着雲居雁的溫存體貼,他懶得計較,只是笑了笑,問道:“不知陸公子今日找我來,可是有什麼事?”
“其實是這樣的。”陸航心虛地別開視線,低頭問:“不知府上是不是有一名名喚青竹的丫鬟?”
沈君昊臉上的禮貌性笑容僵了一下,反問道:“陸公子是如何知道她的?”
聽聞這話中的驚訝,陸航避重就輕地說,他偶然在路上看到兩個人在賣紫砂壺,隨即得知是沈家名喚青竹的丫鬟拿出來偷賣的,所以他就買下了。他找沈君昊過來就是想告訴他這事。至於紫砂壺,因爲被地痞碰過,他已經處理掉了。
陸航隱去了他抵押玉簫一事,可單就如此,沈君昊恨不得質問他,他是如何知道那是“偶然”的。這套紫砂壺是程大正式售賣的第一批壺,數量有限,且只在陽羨附近售賣。雲居雁在紫砂壺失蹤的第一時間就覺得不對勁,早就寫信給雲平昭,讓他再從陽羨偷偷帶一套回來。他們如此小心翼翼,陸航卻這般輕描淡寫,聽他的語氣好似他爲他們做了一樁大好事一般。
沈君昊不願多做解釋,只是急問:“陸公子,那套茶具果真已經銷燬了嗎?是如何銷燬的?”
陸航立馬覺得沈君昊不相信他。他一邊心虛,一邊又覺得沈君昊侮辱了他的人格。他隨口說,因爲茶壺有些缺損,他又覺得質地一般,索性摔碎了,在回客棧的途中扔進了河裡。
沈君昊雖覺得匪夷所思,但他哪裡能想到陸航這是想把茶具據爲己有。他只能問陸航:“陸公子,我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不知道其中是否另有內情,或者有什麼奇怪的細節?”他不相信整件事會這麼簡單。
陸航多多少少聽過沈君昊一鄭千金的紈絝行徑,也知道他花重金爲雲居雁找了一支紫竹簫。本能的,他不希望沈君昊知道他連五百兩銀子都拿不出,自是不願告訴他,有人拿走了他的玉簫。
沈君昊看他搖頭,心中更是疑惑。他可以肯定,這件事一定隱藏了什麼陰謀。“真的沒有其他的事?”
“沈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陸航不悅地反問。
雅竹小築畢竟是公共地方,沈君昊不想再傳出什麼閒話,只能說是自己一時失言,請他見諒。陸航見他這樣的態度,更是心虛,可話說到這份上,他又如何能再提起玉簫的事?
正當兩人各懷心思,氣氛異常尷尬的時候,外門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是掌櫃恭敬的回稟:“沈公子,陸公子,蔣世子到了。”
沈君昊詫異地朝陸航看去,陸航看了一眼時間,剛想解釋,蔣明軒已經推門而入。他看到沈君昊眼中也是難掩驚訝。
沈君昊本想再問一問陸航就儘快回去。他清楚地知道,茶壺的失蹤是在青竹被沈滄賜死之後。這件事怎麼看都有太多的疑點,他想問一問雲居雁的意見。如今蔣明軒來了,他不能往下追問,亦無法轉身就走。
三人再次落座,陸航急忙對其餘二人說,是他分別約了他們。蔣明軒接着補充,是他來早了。因爲掌櫃沒有說屋子內還有其他人,他便直接過來了。他才說完,其餘兩人因不知道如何接話,氣氛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
因陸航是主,他問道:“明軒,伱昨日說,要把曲譜帶來還我……”
“對,曲譜。”蔣明軒打斷了他,急急說:“東西在我車上,快回去的時候我再命人拿給伱。”他瞥了一眼沈君昊,轉而問:“昨日伱讓人找我……”
“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找伱的。”陸航打斷了蔣明軒。他不想讓沈君昊知道自己向蔣明軒借錢。蔣明軒馬上明白了,沒再繼續往下說。
沈君昊看着他們相互掩飾,心中頗不是滋味。在蔣明軒面前雖無所謂,但他不想陸航覺得自己沒風度,他沒有表露情緒,只是問陸航:“昨日的事,不知道陸公子花了多少銀子。”他雖覺得根本是陸航中了圈套,給他們惹麻煩,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想欠他什麼。
陸航立馬明白,沈君昊這是要賠銀子給他。在他看來,他所爲只是爲了雲居雁,他在無奈之下才找沈君昊,可不是要他還銀子的。再說有些東西根本不是銀子可以衡量的。他勉強笑了笑,回道:“不過是幾兩銀子罷了,沈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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