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夢雙手垂在身側,緊緊的捏着。
臉上是這些天來從未見過的驚慌和害怕。
“我……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我知道你現在很煩我,但是我們能不能先放下這些恩怨找到我哥再說啊。”
陸晚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語氣又冷又淡,“你就留在這裡等消息。”
“可是……”
“沒有可是,那邊很危險我不想找完你哥之後又要接着找你!”
席夢抿了抿有些蒼白的脣,手指越捏越緊。
她雖然很煩陸晚晚這幅長輩的語氣教育她,但現在她也沒法反駁,因爲事情的確是她惹出來的,只希望她哥沒事。
席夢不情不願的說道:“好吧,我在這裡等你,有什麼事情跟我打電話。”
話音剛落。
忽然。
不遠處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響,像是天空中打了一個悶雷,席夢擡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
而陸晚晚的臉色,卻猛地變了。
“不好!”
“怎麼了?”
陸晚晚臉色煞白,席夢沒有經驗,可每年都會去旅行滑雪的陸晚晚非常清楚這個聲音是怎麼回事。
當年她和驢友一起去北佳山滑雪的時候就遇到過一次。
雪崩。
這個方向,正好是南山頭。
陸晚晚把腿就往那邊跑,席夢被她給嚇到了,跟着她一起跑,一邊跑一邊驚恐不安的對着陸晚晚的背影問道:“到底怎麼了,剛纔那個聲音是什麼情況啊?你說話啊陸晚晚。”
陸晚晚現在腦子裡亂哄哄的一片,耳邊只有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如果不巧席城真的遇上雪崩……
不。
陸晚晚甩開腦子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會這麼巧,他剛好就遇到雪崩的。
吉人自有天相。
好人一定會有好報。
大難之後必有後福。
陸晚晚不停的給自己洗腦,不停的自我安慰,可是這些所有的話都無法讓她一顆亂了的心平復下來。
她真的好怕。
“你們幹什麼,站住!”
幾個工作人員看見兩個女孩不顧一切的往南山頭那邊狂奔,立馬走過來阻止她們。
“那邊是旅遊禁區,你們不能過去。”
“聽到沒有,站住。”
陸晚晚恍若未聞,她目光緊緊的盯着不遠處的方向,腳步堅定的朝那邊走去。
工作人員跑到她們面前將她們攔了下來。
“跟你們說話呢你們聽不見。那邊現在發生雪崩了很危險你們不能過去。”
陸晚晚眼圈泛紅,繼續失魂落魄的往前走。
工作人員被她不理不睬的態度激怒了。
“我說了不能過去,聽不懂?你們再這樣闖,我們就只能採取強制措施了。”
陸晚晚目不斜視,只淡淡的說了四個字,“我要過去。”
“不能過去!”
“我要過去。”
“你們這些人一個個的是不是都瘋了,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找刺激,知不知道今年這邊埋了多少個人。怎麼都不聽勸?”
陸晚晚依舊那樣不管不顧,我行我素的樣子。
工作人員徹底火了,“你們再往前一步,我就要採用強制手段了。”
幾個工作人員手裡拿着警棍,眼睛裡滿滿都是警告的意味。
席夢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的用手輕輕的拉了拉陸晚晚的衣服,聲音小小的,“晚晚姐。”
陸晚晚笑了笑,聲音輕而薄,可語氣卻不容置疑,“你們以爲我想找死?可是我男人在裡面,我不能不去,我要去找他!”
工作人員也十分無奈。
“你說你們好好的旅遊爲什麼就非要往這種危險地段走,我們景區裡面提醒了一次又一次不讓你們以身犯險,你們還偏偏不信邪要去試一試。不守規矩有時候的代價就是自己的性命明白嗎?”
陸晚晚看了一眼席夢。
席夢立刻心虛又悔恨的低下了頭。
她小聲說道:“我哥不是不守規矩的人,他是爲了去救我,我……”
說着說着,席夢的聲音低了下去,隱隱有些哭腔。
工作人員也不忍心再對兩個女孩子說太多重話了,“你們現在去服務站等消息,不要再擅自行動。我們景區已經派了搜救人員去清查失聯的人,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你們要是強行過去的話,會給搜救人員造成困擾的。”
“好。”
陸晚晚聽到這句話,轉身就走。
席夢見陸晚晚走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南山頭的方向,立馬轉身追上陸晚晚的步伐,問道:“我們就這樣回去?”
陸晚晚沒理她。
她現在能忍住想打她的心就已經夠辛苦的了,她真一句話都不想跟她說。
“我們還沒有找到我哥就這麼回去嗎?”
“喂,陸晚晚,你什麼意思啊,你聾了還是啞了,就不能說句話嗎?”
她心裡很慌啊。
席夢跟在陸晚晚身後邊追邊喊,可陸晚晚怎麼都不搭理她。
“陸晚晚!我看你剛纔擔心我哥那個樣子根本就是裝的,你一聽那邊有危險你就不想去了,你根本就沒想去找我哥是吧。”
“你這個女人太會裝了,虧我剛纔還以爲你對我哥是真的關心。是我瞎了眼睛纔會這麼以爲的,你不去找我哥,行,我不指望你去,我自己去。”
陸晚晚停下腳步,席夢猛地一下撞到了她的背上。
她有些不耐煩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滿臉不爽的等着陸晚晚。
陸晚晚忽然抓住她的衣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問道:“你鬧夠了沒?”
“我……你……你幹什麼?”
“我問你他媽的鬧夠了嗎?還嫌現在不夠亂是不是?要不是你早晨瞎跑你哥至於音訊全無嗎?你現在還想幹什麼?還想去搗亂?你還讓不讓那些人找你哥了!
席夢,我警告你,從現在開始你給我老實點,你再亂跑信不信我抽你!”
陸晚晚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吼出這幾句話的。
冷風從口腔灌進去,聚集在了胸口,凍的她胸膛一陣陣撕裂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