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
整座城市的街燈漸次亮起，言歡站在馬路上，看着人來人往，車水馬龍，感覺自己像一個不知前路的遊魂。
手心裡傳來一陣酥麻，有電話進來。
她低頭看了一眼。
來電顯示：媽。
是陸晚清打過來的，這個備註還是陸晚清拿着她的手機親自改的。
這些天，陸晚清待她猶如親生女兒，讓她感覺到了久違的家庭溫暖，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像這樣幸福過了。
誰知道，所有的幸福都是泡沫幻影。
老天爺給了她這麼大一顆糖，結果就是爲了再給她最爲致命的一擊！
言歡猶豫了片刻接通了電話。
“媽……”
“你別叫我媽，我當不起這聲媽！”
陸晚清語氣決絕，是她沒有聽到過的陌生和憤怒，她知道，陸晚清肯定已經知道真相了。
言歡捏着手機，低下頭，眼睛裡氤氳了一層水汽。
她抿了抿脣，艱難的開口說道：“對不起。”
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過去的事情無論真相是什麼，陸晚清的確都是受傷最深的那一個。
她無法爲自己的媽媽辯解，也無從辯解。
陸晚清冷聲說道：“對，沒錯！你們母女兩個人的確是對不起我們。我以爲戰南找到了一個好女孩，我不介意你的家庭，不介意你的出生，我以爲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沒想到你竟然欺騙了我們所有人，這一切都是你跟你媽兩個人策劃的對不對？你十幾年前蓄意接近晚晚就是爲了這一天來誅我的心對嗎？
言歡，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你怎麼能跟戰南……”
陸晚清憤怒至極，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晚晚把你看得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你這樣欺騙她你於心何忍？”
說着，陸晚清冷笑了一聲，“我說錯了，你跟你那個媽一樣根本就沒有心。你但凡是有一點心，你就不會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你是想毀了戰南是不是？你是想讓他背上**的帽子是不是？你是想要他往後一生都生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之中嗎？啊？!”
“看見我們家裡被弄的一團糟，你們滿意了？這就是你們母女兩個人的目的是不是？”
言歡心口悶的難受。
“不是的，媽，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你閉嘴，別叫我媽。不要再拿你那假惺惺的嘴臉對着我。”
陸晚清想到自己被背叛的婚姻，想到言歡是她在懷孕的時候，厲瀛揹着他和蘇曼青偷情的結果，她就一陣反胃，一陣噁心。
“你們想要報復我可以，但請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兒女。他們是無辜的，麻煩你立刻馬上從江城消失，有多遠給我走多遠。不要再傷害晚晚和戰南了，我求求你們了。”
言歡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停的搖頭。
“我真的沒有想過傷害你們任何人。”
“夠了！我打電話給你不是要聽你解釋的，我只有一個要求，你走，離開戰南，離開江城。
馬上就走。”
言歡還想說什麼，電話那邊已經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脣瓣，臉色煞白，沒有一絲血色，就連脣瓣也是青紫一片。
言歡緩緩的蹲下自己的身體，胸口傳來一陣陣窒息般的絞痛，她不停的拿着手捶打自己的胸口，可是根本不能緩解疼痛的感覺。
疼。
太疼了。
疼的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美女，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們給你打120啊？”
言歡擡頭，扯了扯蒼白的脣。
“不用了，謝謝。我沒事。”
她艱難的站起來，神情恍惚的朝着江城大橋的方向走過去。
看着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言歡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不知不覺間，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裡都有了他們的回憶。
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路口。
他都牽着她的手走過。
那些洶涌的回憶就像是浪潮一樣涌過來，讓她避無可避，只能被淹沒在這樣的浪潮裡，窒息。
【寶貝，我這輩子最開心的就是遇到了你，是你讓我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美好。】
【歡歡，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日子裡，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我來說都是煎熬。】
【等我們結婚之後我就把公司交給林然，我要帶着我的寶貝去遍天涯海角。】
【我想過最浪漫的事情就是等到我們白髮蒼蒼的那一天，我牽着你的手在院子裡吹吹風，看看夕陽，然後安安靜靜的看着你。】
【歡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的，不要再說分手好嗎？】
【你就是我的心，你若是離開了，我的心就沒了。寶貝，你忍心讓我當一個沒有心的廢人嗎？】
【我不管，這輩子我都賴着你了。】
【歡歡，我會保護你的，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你。】
【寶貝，我愛你，一輩子。】
【以後，我們相依爲命。】
【你就是我的命，是我的空氣，別走。】
……
【你是戰南的妹妹，親妹妹。】
【歡歡，你是我的女兒，是我跟曼青的女兒，也是戰南的妹妹。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你們兩個人在一起那就是**你知道嗎？
這件事情傳出去對你對他對整個厲家都是致命的傷害，你們兩個人是不可能的。我也是爲了你們兩個人好。】
……
【我以爲你是一個善良的姑娘。沒想到你竟然欺騙了我們所有人，這一切都是你跟你媽兩個人策劃的對不對？你十幾年前蓄意接近晚晚就是爲了這一天來誅我的心對嗎？
言歡，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你怎麼能跟戰南……】
【晚晚把你看得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你這樣欺騙她你於心何忍？】
【你們想要報復我可以，但請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兒女。他們是無辜的，麻煩你立刻馬上從江城消失，有多遠給我走多遠。不要再傷害晚晚和戰南了，我求求你們了。】
……
【寶貝，別離開我。】
【歡歡，你是戰南的親妹妹！】
【走吧，別傷害戰南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