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轉頭,目光若有似無的從言歡面上掃過。
言歡緩緩鬆開了自己的拳頭,表面上風輕雲淡,實際上全身的神經都繃着,處於一級戒備狀態。
隨時都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主管看見有人站起來,神色一喜。
看來錢果然纔是萬能的好東西。
“你要說什麼?”
辦公室裡安靜的連每個人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每個人臉上神情合異,目光都落在了那個站起來的實習生身上。
“主管,你們要找的內鬼是……”
言歡繃着自己的身體,只覺得這一刻異常難熬。
如果被人供出來,她要怎麼解釋昨天的事情?
又怎麼順利離開航音,離開雲城,關鍵是她還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就這麼功虧一簣,她心裡真的很……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聲音交雜在一起。
直到——
“是我!”
所有的聲音如潮水驚濤拍岸又剎那間褪去,只留耳邊嗡嗡的轟鳴聲。
言歡不可思議的看向那個平靜如雞的實習生。
還真是他?
抓到人之後主管隨隨便便說了幾句,就喊安保人員帶走了那個實習生。
他們一走,辦公室裡瞬間炸開了鍋。
“我靠。居然是他,狼人啊。”
“這哥們自爆的也夠快的。”
“難怪這哥們平時都不參加我們的聚會,原來是內鬼,我的天啦,居然在我身邊上演了一出無間道。”
“誒,你們說這哥們是哪方勢力,爲什麼會跑到我們公司來臥底?”
“還能是哪方勢力啊,我覺得就是順空公司搗的鬼,你說他們跟咱們公司競爭二十多年了,一直屈居老二。心裡怎麼不爽,嫉妒使人變態,所以他們纔派人進駐我們公司,想裡應外合的搞垮我們,簡直是太噁心了。”
“對,沒錯。不僅派人來我們公司當內鬼,還讓我們公司的幾架飛機在前後大半年時間相繼出事,這種公司還存在幹什麼,趕緊倒閉,省得再害人了。”
說到飛機失事,所有人都開始義憤填膺。
“他們的手段太卑鄙了,好幾百條人命,幾百個家庭就這麼留下了永久的傷害,他們良心難道就不會收到一絲絲的譴責麼?”
“爲了錢真是不擇手段。”
言歡也是real無語。
她笑了笑,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我覺得順空公司不可能有這麼大本事吧,半年之內摧毀我們家好幾款同款機型,這……”
尼瑪。
把順空的人當神?
小指頭一勾就讓你們家飛機掉下來?
能不能有點腦子啊這些人。
這明顯就是你們自己家飛機存在着嚴重的安全漏洞啊!
不過航音也的確牛,能給所有員工洗腦成這樣,真是佩服佩服。
承認是自己家飛機的問題有那麼難嗎?
的確很難。
如果一旦承認,航音公司將會面臨鉅額賠償,損失將不可估量。
甚至會從此走向衰敗,退出歷史舞臺。
所以一直到現在,航音公司還堅稱自己的飛機是絕對經得住檢驗的。
是絕對安全可靠的。
至於飛機失事,那絕對不是他們的鍋。
至於是誰的鍋,大家就自行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吧。
航音大老闆在記者發佈會中一連用了好幾個絕對。
態度強硬,不容置疑。
發佈會過後,聲討航音公司的聲音的確小了許多。
網友們在事情發生的時候一窩蜂的涌過來充當正義的使者,現在隨着事件熱度的淡去,網友們也有了新的關注點,誰還記得那幾輛失事飛機。
誰還記得有多少花樣少女少年在一次飛行中匆忙的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誰又記得有多少家庭的頂樑柱也消失在了這一次本可以避免的事故中,留下可憐的孤兒寡母,一家老小。
誰又記得那些肝腸寸斷,在焦土間尋找自己親人一絲絲氣息的家屬們。
沒人記得。
他們終究如風一樣逝去,但家屬的痛永遠都不會彌合。
“呀呀呀呀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言歡吸引過來了,他們辦公室一個男人笑呵呵的說道:“歡妹子,你怎麼給順空說起話來了?你還不是跟李傑一夥的吧。”
他只是一句玩笑話。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昨天公司總部會議,言歡和那個李傑都沒去。我是最後才離開公司的,說不定言歡真的跟李傑是一夥的。”
說着,旁邊一個打扮精緻的女生提着自己的裙子站了起來。
裝腔作勢的捂住嘴巴,“啊,不是吧?怎麼可以這樣?不行,爲了大家,我去告訴經理!”
這個女生是秘書辦的,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幾個中層領導之間蹦躂,在公司行事高調,還自封是航音之花。
她是空乘專業出身,長得膚白貌美,又有一雙大長腿,本來畢業之後直接上飛機的。
結果不知道勾搭上了公司的哪位大佬,直接給她撈進公司了,從此憑藉着她的身段和外貌迅速在公司裡扎住了根。
公司裡面要麼是程序員,要麼是理工科的女生,平日裡大家都是按部就班,循規蹈矩的。
除了公司就是宿舍。
突然來了這麼一隻花蝴蝶,男生們自然都將她封爲女神。
她高調慣了,所以言歡一來公司就知道了她。
不過從言歡進來公司的第一天起,這隻花蝴蝶就對她充滿了敵意,有意無意的給她使絆子。
爲什麼會這樣呢?
還用問?
因爲言歡漂亮唄。
花蝴蝶生怕言歡搶了她航音之花的位置,沒少給言歡顏色看。
比如讓她手抄報表,手抄公司制度。
趁着她上洗手間的時候把她鎖在裡面,還會在她辦公桌裡面放一些恐怖的蟲子,等等。
都是些幼稚到不行的小伎倆。
花蝴蝶看見言歡每次一聲不吭的接受她的安排,心裡還在暗自得意,覺得言歡是怕自己的。
殊不知。